第五十七章,父亲
玉妙没有听出来,这种事情能问吗?问了也白问。
春暖如平日一样出门去,在王府门前被拦了下来,守门人只是和气:“听说外面时气重,怕过了府里,春暖姑娘还是别出去的好。”给钱也不敢要。
春暖正在同他好商议,朱子才从身后出现了,笑道:“要出去买什么?”
春暖见了朱子才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忙垂了手道:“买绣花线。”
朱子才笑道:“我让人买了送进去,以后缺什么找我。”把春暖挡回来了。
下午朱子才又过来说天不怎么热了,搬回府里。一连忙活了几天搬好,春暖也没有时间去想身边细微的一些变化。
刚搬好家,玉妙正坐在房里闷闷不乐,外面有人回道:“沈老爷来了。”
父亲?玉妙高兴了,怎么说沈居安也是自己这时的亲人。
走出了门口,看到沿了小道走过来风尘仆仆的沈居安,脸上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
沈居安见了玉妙,穿了藕合色罗衫,水绿色裙子,服采还是鲜明,但是面庞倒比夏天有些消瘦。
扶了女儿进房,笑道:“倒象是瘦了一些。”然后祝妈妈,邢妈妈,丫头们来见礼,沈居安一一赏过,她们就知趣的都退了下来。
沈居安就和玉妙说话:“在外面经商,在路上先听了易小姨娘要进门,就急着赶回来来看你,怕你年龄小,丫头妈妈们又不好出主意。没有想到进来得这么快,已经进来了。
然后又听到了几个商户也要送人进来的事情,幸好我来了。妙姐儿,王爷是什么意思?“
刚说到这里,丫头又回道:“姑娘,庄姑娘来看姑娘来了。”
玉妙说请,抓紧了时间对沈居安说了:“这就是绸缎庄家的女儿,庄绮绢。”
沈居安道:“那我就在这里,我要看看这个人。”父女两个人坐在房里等庄绮绢。
不一会儿,一个穿了粉红色衣衫的少女带了笑容随了丫头进了院子,进了房里先盈盈拜倒:“有几天没来看姑娘了,真是想得慌。”
又送上了新鲜的点心吃的东西。眼尖的庄绮绢已经看到玉妙身边坐了一位中年男子,这个人是谁。从来没有见过。庄绮绢疑惑地看了一眼,就听玉妙道了谢,笑道:“这是我父亲,这位是庄姑娘。”
庄绮绢连忙上来拜了三拜:“原来是沈老爷,一直想给您请安去呢。”
沈居安见她这么恭敬的,也不能失礼。自己托了朱宣的名气做些小生意,从来也不敢乱借王府的名义行不轨之事,生意和这些大商户并不能比。以后也有走动的机会。
庄绮绢殷殷勤勤地道:“父亲要是知道沈老爷来了,一定是很高兴,不知道老爷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为你做个小东接风。”
沈居安忙推辞,笑道:“姑娘太客气了,我今天刚到,晚上要先见过王爷,就不打扰了。”
庄绮绢连忙笑道:“老爷说得是,老爷您住几天,明儿个也行,我们候着您。”
好不容易才打发,等庄绮绢走了,沈居安比来的时候心里要舒服得多,对玉妙笑道:“她对你倒是恭敬。”
玉妙的一句话又让沈居安把心提了起来,玉妙笑道:“父亲想想,她哪里恭敬我,还不是敬了表哥。”
沈居安又把刚才的话题重提:“王爷是什么意思?天天来看你吗?提了这件事情又是个什么表情?”
玉妙一一回答了:“表哥在的时候都会过来的。他从来不提起这些事情。以前住在园子里,别人都进不来,是求了易小姨娘才带进来。后来再也没见过她进来。现在搬回了府里,她出入方便得多。我不能不见她。”
沈居安只是沉吟,玉妙又提起来易南珍:“易小姨娘进府,表哥当天上午才对我说。我幸好事先从薛夫人那里了,想好了回答,不然事出意外,会不会惹怒表哥还不知道。
就是庄姑娘她们要进来,还是她备了重礼来看我,我让春暖出了府打听出来的。“
玉妙猛然想了起来,春暖告诉自己,现在竟然出不了府门。那天晚上去打听表哥住在哪里,朱三反而直接去告诉了表哥,朱宣忽然出现在房里,把自己和春暖吓了一跳。这说明什么?
小丫头卉儿出府,玉妙反而没有联系起来。房里的小丫头个个都听春暖使唤,别人都还在。
沈居安还在想庄绮绢,觉得奇怪,笑道:“怎么园子里进不去,府里反而她出入自如,园子只住了你,王府里住的可是王爷,治安应该更严才对。”
玉妙黯然,把心里想的对父亲说:“在园子里住着,人来客往都是经过表哥筛选。没有表哥同意,别人的名字都听不到。只有薛将军夫人,周将军可以直接到我这里来。
易小姨娘带了庄绮绢进来一次,听说表哥说不让带,就再也没进来过。这几天庄姑娘隔三差五的就来,我也想过了,园子那么大都能围得住,王府里反而小,她倒来了。想来是表哥心里考虑,没有拿定主意。
所以她来,我只有见的。她对我恭敬,我也要对她客气。就是王家,佟家的姑娘进来,我也是客气的。“
沈居安吃了一惊道:“怎么王家,佟家的姑娘都能来看你。”他也有些痛苦了,又不能放在脸上,安慰玉妙道:“幸好父亲来了,晚上王爷要为我备酒,我好好对他说一说。接了你回家去也清静。”
玉妙觉得东也行西也行,哪里能清静就去哪里,想想朱宣又对沈居安道:“表哥未必同意我回家。这才秋天,冬天的大衣服都交出去做了。邢妈妈正带了人做我冬天的里衣,又订了过几天去赏菊。”陶园的**开得正好。
沈居安安慰她:“一切有我。”玉妙只能暂时点头。
晚上朱宣陪了沈居安,还请了徐从安,玉妙敬了酒就先回去了。沈居安还没有说出来要走,朱宣就先说了:“母亲已经有信来,妙姐儿年底进京的日期已经订下来了。本来要去信给您,正好您来了。”
沈居安就提别的事情:“王爷先是为妙姐儿请了徐先生为师,今天见到了绸缎庄家的大姑娘来看妙姐儿,在妙姐儿交友访友,王爷也是尽心的。真是多谢了。”
徐从安就笑了一笑,大家都明白沈居安是什么意思。
朱宣又奉了沈居安的酒,笑着问他:“有时妙姐儿也想家,说家里二姨娘对她很好,妹妹们也和气。三姨娘又给您生了四弟,四姨娘现在可有喜信了?”
一句话把沈居安顶了回去,沈居安立即语塞,自己还有好几个,怎么来说朱宣。可是妙姐儿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沈居安一下子想起来自己纳二姨娘时,妙姐儿的外公家反应也很大。这么多年不走动,妙姐儿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外公家。
徐从安低了头不看沈居安的表情,王爷这是什么话。
沈居安见朱宣还在等自己回答,只能回答他:“四房里还没有动静。”奇怪,朱宣的几个姨娘都没有动静,这小子还不如自己。
朱宣就点头道:“这也是纲常道理。”沈居安的话又一次被噎回去。
吃了饭回来,徐从安说送沈居安,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左近无人,沈居安转又求徐从安:“不管怎么说,也拜了徐先生,请徐先生照顾妙姐儿。”夜下再三长揖。
徐从安一直在想了刚才王爷说的话,对沈居安道:“沈老爷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沈居安只能听着,能有什么事情呢。这话好象是溥衍。
送了沈居安进了住的地方,徐从安就离开了,慢慢踱步想想王爷刚才说的话,也有些纳闷。又回到了朱宣的书房。
书房里朱宣正坐在桌前执笔写信,见他又进来,有些不耐烦:“近来我竟然是忙得很。”
徐从安倒不怕看他脸色,站住了,笑道:“王爷刚才应该安慰沈老爷才是,怎么反而跟他提纲常道理。”你以前一天见我几次,也没有烦过,就今天晚上烦。
朱宣停了笔,反问徐从安:“那我应该说什么。”
你倒来问我,徐从安也带了气:“王爷您要么明天就把那几个一起纳进来,别这么折磨人。”
朱宣倒笑了,笑容从脸上只一掠而过,侧头想了想:“明天不是吉日。”然后反问:“我折磨谁?”
徐从安站不住了,连个坐也不给。翻身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才回身又说了一句:“妙姐儿还是个孩子。”你生气她胡打听,你只管教训就是了。让人闷在心里最难过。
朱宣重新拿起笔来写信,也回了他一句:“我比你知道。”
“王爷,”徐从安也固执。朱宣挑了挑眉,只能回答他:“过几天去赏菊。”这算什么回答。
真是气死人!徐从安只能出去,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了,再进去也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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