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境内,共设立十三州郡。
一州将军,往往统率万余兵马或数万兵马。
像海备军这样的劲旅,是越国少有的几支精锐之一。
项庭那三千越王精卫,早先也不是只有区区三千人。
兵力最盛时,甚至达到了十万甲士之多。
只是跟随越王南征北战,平定天下的过程中,十万精锐,打的只剩最后的三千越王精卫。
馹州城,是越地边塞的新州之一。
此城的守将,叫做徐闻,拥兵五万之众!
馹州城帅帐中,徐闻和一苍老儒士正在讨论馹州政事。
“李先生,如今馹州城的情况如何?越国的局势又如何?”
徐闻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他弓马熟谙,武艺高强,是战场上的一名骁将。
“徐将军,如今越国境内十三州郡的将军中。你兵力之巨,已能稳入前三甲。”
“不过若是想成就大业,还需静待时机。”
老儒士不急不缓,语气温和的说道。
徐闻的情况,老儒士自然是知根知底。
他们所在的馹州城,毗邻旧南林国疆域。
这位徐闻将军暗中的身份,就是南林国的流亡太子。
“唉!还要静待时机吗?”
徐闻喟然长叹一声,他已经不知道从老儒士口中,听到多少次静待时机了。
“徐将军,成大事者,需有静气!”
老儒士抬手虚按,示意徐闻沉心静气,随即才继续开口,说天下大势。
“如今大晟皇朝和六大诸侯国的版图上,往昔有无数诸侯割据。”
“这盛况空前的大晟皇朝,正是扫平了天下诸侯,才形成了如今的辉煌局面。”
“南林国虽已从天下版图中消失已久,但徐将军只需厉兵秣马,韬光养晦。”
“南林复辟之日,决计不远了!”
“往昔南林国的遗老遗少,以及众多南林遗民。”
“这些年在将军的暗中运作下,已经悄然融入了馹州城官场和馹州城的行伍之中。”
“越国新州之一的馹州郡,俨然成为了“小南林”。”
“将军往后只需数年如一日的如此经营,南林复辟大业,何愁不成?”
老儒士一口气说完,徐闻烦乱的心绪,果然也平复了不少。
也在这个时候,馹州城将军府中,一个不应该出现人忽然来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国大王子,八万海备军统帅项远!
“太子殿下,弓马仍熟谙否?”
项远进入帅帐,看到这位昔年南林国的流亡太子,就开口道出了徐闻的身份。
若非早就知晓徐闻的身份,他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末将听不懂大王子的话。”
徐闻看了一眼老儒士,旋即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
“徐闻啊徐闻,你在馹州城厉兵秣马,经营多年,难道就是为了打造一个所谓的‘小南林’不成?”
“如今大晟天子,不过一昏聩之君。”
“我若拿下越地,未尝不能出兵助你再起南林?”
“今后越地,南林互为砥柱,大晟天下归谁,还未曾可知!”
项远有野心,但他的野心没有那般大。
今日这般说,更多的还是想要和徐闻联手,搬倒新君项庭。
他总不能和徐闻说,你先助我搬倒项庭,然后我反手将你徐闻铲除了。
对项远的话,徐闻自然是姑且一听。
大晟能得天下,并非偶然,天下是否要大乱,天下最终又归谁,没有人能说清楚。
“我助大王子成事,并非不可!”
“不过事成之后,我要与大王子划山而治。”
“莽苍山以北,还是越地,莽苍山以南,则是南林。”
徐闻没有一直遮遮掩掩,权衡利弊得失后,他郑重的看向项远说到。
他和项远,如今都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
项远没有他,和新王的胜负只能是五五之间。
他没有项远,可能穷极一生都要困守馹州一郡,不得施展一腔抱负。
徐闻说完,大帐中就陷入了落针可闻的沉默。
过了许久,项远才抬手,在帅帐的沙盘上,找到莽苍山。
在莽苍山以南,再画了一条线!
徐闻想一战分三分之一的越地,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不过项远还是可以许诺他,事成之后,算上馹州在内,可以将包括馹州在内的三个新州,划给徐闻。
馹州本就在徐闻的掌控中,项远相当于以六分之一的越国天下,让徐闻助他夺天下。
对徐闻而言,这不能说公平与否,也不能说是亏本买卖。
因为,他根本就没得选。
要么上大王子的贼船,要么就困守馹州一地。
在项远离开馹州的时候,一封讨贼檄文,也从馹州城发出。
“越国新君项庭,弑父篡位,假传天子诏书,其心当诛,罪不容恕……”
“越国大王子项远,馹州守将徐闻,即日发兵十万,讨伐逆贼项庭!”
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讨贼檄文,很快就在项远和徐闻推波助澜下,传遍越地十三州。
一时间,整个越地都风声鹤唳,越国地界上,似又要发生狼烟四起,流血漂橹的战事。
越州城,越王皇宫御书房内。
一场小朝会,也在进行。
年轻越王正襟危坐,他对面左右两侧,文武六人分列。
左边一列是帝师贾非文,相国裴参,还有当日站队站在项庭这边的户堂大人李澄。
右边一列,是三千越王精卫统领刘忠,叶双城,以及影卫左司主莫云。
这六人,便是老越王留给项庭的全部家底,也是项庭如今能够倚重之人。
“王上,馹州城守将徐闻和项远兵合一处,共有十三万之巨。”
“如今已经兵分三路,合围越州城。”
叶双城踏前一步,说出了这个令人觉得十分沉重的消息。
听闻叶双城此言,三千越王精卫另一位统领刘忠,以及越王影卫左司主莫云,都面色凝重。
户堂大人李澄,面露怅然,眼神有几分凄苦。
他不是后悔自己站错了队,只是感慨新王肩上的担子太重。
相国裴参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显然已经在思索对策。
只有帝师贾非文,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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