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贺五年纪小,个头却不小,他往林药身边一站,那就是一个谁都靠近不了的巨型保镖。
林药看了裘贺五一眼:“小五是吗?”
裘贺五点头:“嫂子好,我叫裘贺五,我爸姓裘,我妈姓贺,我在家排行老五。”
林药倒是没想到听起来这么复杂的名字居然取的这么随意:“好名字啊,你哥叫裘贺四?”
裘贺五说:“不是,我哥叫裘贺否。”
林药没明白:“不是排行老四?”
裘贺五掰着手指头说:“万兔水否,他是否,我爸不会用英语说五,所以我用的是数字。”
林药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国际连名,你爸挺有才啊。”
裘贺五憨憨的笑了笑:“我妈也这么说。”
林药笑了下,觉得这小子是真憨:“我跟祈简哥聊会天,你去忙吧。”
裘贺五垮下脸:“不行啊,老大让我陪你。”
林药哪里会不知道靳屹眠说的“陪”不单单是陪他的意思,林药让他不用走远,裘贺五这才不放心的退后了几步。
祈简看了眼走远的裘贺五:“有话跟我说?”
林药笑了笑:“没有,就是不习惯被人离这么近看着,靳屹眠就会小题大做。”
祈简:“屹眠对你挺好的。”
林药说:“都是因为爷爷的关系。”
“嗯?”祈简问:“怎么这么说?”
“不是你说的吗,我外公救过他爷爷,所以靳屹眠才跟我结婚的。”林药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应该挺怕爷爷的,不然也不会答应这种要求,你说是吧?”
祈简给他的感觉一直都很模棱两可,他想确认祈简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祈简顺着他的话继续挑拨离间,那么他就能确定祈简对靳屹眠不是什么简单的兄弟情,没有兄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对方的结婚对象面前丢石子让人犯膈应,除非这人心思不纯,如果能确定这一点,他就有理由怀疑从他结婚前到结婚后所发生的的这些事都跟他有关。
祈简看了他两秒,突然笑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可能不太了解屹眠这个人,不论婚约是不是爷爷安排的,他既然同意了这场婚事就说明他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不会为了恩情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换,你不要多想。”
......话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祈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和屹眠好好的,我跟屹眠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最了解,他要不是心甘情愿,没人能逼他跟你结婚。”
祈简收回手,“我还要去楼下查房,就不在这陪你了,一会屹眠回来帮我跟他说一声。”
林药一脑袋的问号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笑着点了点头:“祈简哥再见。”
看着祈简走进电梯,林药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裘贺五悄默声的越凑越近,看到祈简走了,他索性蹭到林药身边:“嫂子,你没事吧?”
林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刚才都听到了?”
裘贺五点头:“听到了啊。”
林药:“会跟靳屹眠说吗?”
裘贺五:“会的。”
林药叹气:“能不说吗?”
裘贺五摇头说:“不行的,老大问话我要如实回答的。”
林药:“......”靳屹眠从哪找来的憨憨?
靳屹眠买水回来就见林药和裘贺五站在这,他打发了裘贺五,拧开矿泉水递给林药,林药接过水喝了一口,“刚才谢谢你。”
靳屹眠:“谢我什么?”
林药难得坦诚的说:“我不喜欢别人一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
靳屹眠:“看出来了,差点起飞。”
林药看了他一眼。
靳屹眠说:“下次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是人人都是我,都会装瞎。”
林药拧上瓶盖:“你要是能再装个哑巴就更贴心了。”
靳屹眠:“那你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林药看他:“所以呢,怕我把天捅了,为什么还防着祈简哥?”
刚才祈简明明就站在面前,他还叫来了小五陪他,这么明显的举动别说他,估计连祈简都看出来了。
靳屹眠说:“祈简那天也在天台,我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刚才在车上我说了,任何听到这些话的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在没有证明他跟这件事无关之前,我不会把你单独交给他。”
林药不可思议的看他:“他不是你兄弟吗?”
靳屹眠说:“是,但并不妨碍我的怀疑。”
林药突然觉得靳屹眠可怕的很,明明跟祈简说话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他怀疑他,可举止又明显的连藏都不愿意藏一下。
林药:“你就不怕祈简哥生气?”
靳屹眠反问:“我公事公办,他为什么要生气?”
林药:“.....”
林药不知道祈简在他心里是有多大度,要是换做是他,被自己的好兄弟怀疑他肯定是要生气的,反正谁也别跟他讲理。
靳屹眠问:“你生气了吗?”
林药愣了一下:“啊?”
靳屹眠说:“刚才你觉得我怀疑你的时候,你生气了吗?”
林药:“......”没有,因为我跟你还不是兄弟,谁会因为一个不熟的人怀疑自己就生气?
看着他眼波流转,靳屹眠感受到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纠结:“在想什么?”
林药偏开视线,转移话题:“法医怎么还不出来?”
靳屹眠:“......”
这是没气还是气了?
还没等靳屹眠弄清楚他气没气法医就出来了,林药一把抓住靳屹眠的手:“靳屹眠,出来了。”
靳屹眠反手攥住他的手腕:“你为什么每次叫祈简都叫的那么亲?”
“啊?”林药莫名其妙的看他:“亲吗?”
亲,最起码比叫他亲,每次都祈简哥祈简哥的,叫他却只会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跟点到似的。
靳屹眠说:“祈简哥,你每次都这么叫。”
林药:“我还叫你老公呢,哥比老公亲?那我以后叫你三哥?”
靳屹眠:“......不行。”
林药嘶了一声:“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检查结果出来了,十三名死者身上都没有致命的外伤,但他们在死后都出现了瞳孔泛白的症状,在他们后颈处也都发现了细小的针孔,怀疑是被注射了药物而死。
至于注射的是什么药暂时还没有结论,他们已经抽了死者的血去化验,化验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
听到“死后瞳孔泛白”,林药身体一僵。
他走到验尸的病房门口往里看,里面的人全都用白布盖着。
靳屹眠看着林药,林药脸上的表情严肃的样子跟以往不太一样。
靳屹眠走过去:“发现什么了?”
林药不动声色的说:“我能发现什么,我就想看看眼睛都白了的死人长什么样。”
靳屹眠牵他手的动作比来之前自然了许多:“长什么样你都看不着,走吧,回家。”
林药心有疑窦还没验证:“这就走了?”
靳屹眠:“不然留下来干什么,陪死人过夜吗?”
林药拉住靳屹眠:“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靳屹眠不想去验证他的胆子到底有多大:“看完做噩梦回头掐我脖子怎么办?”
林药:“......”
我昨天怎么没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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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药坐在车里,想着刚刚的尸检结果。
在末世的时候他见过不少死后瞳孔泛白的人,那些人大多是因为毒素导致神经坏死,后又被异生物感染,最明显的特征是他们死后都没了脑子,只剩下一个脑壳。
林药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这里不是末世,不可能有丧尸。
车外,裘贺五还在跟靳屹眠声情并茂的汇报刚才的监督结果,靳屹眠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林药用口型说:有完没完?
靳屹眠走过来,一开车门就听林药说:“你们这是一点都不避着我。”
靳屹眠上了车,问他:“为什么不让小五告诉我?”
靳屹眠没想过祈简会跟林药说那种话,难怪结婚前那几天林药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林药无语了:“他连我让他别告诉你这种话都跟你说?他是录音机吗?”
靳屹眠说:“这是报告的标准。”
林药心说你那是什么鬼报告,这叫侵犯隐私!
靳屹眠启动了车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再多也未必是真的,而且我说过,跟你结婚我是自愿的,你还记得吗?”
他都已经知道了,林药也没什么好瞒的:“记得,他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我外公救过你爷爷,爷爷想把我从林家接出来不得已才想到联姻这个法子,我刚才是故意说那些话想试试他,我没多想。”
“试他?”
靳屹眠没问林药刚才为什么把他支开,他以为林药的理由跟他一样。
靳屹眠问:“试什么?”
林药:“没什么,什么都没试出来。”
林药想试试祈简是不是对靳屹眠有意思,但托他的福,扔了个小五在跟前,祈简能连被靳屹眠怀疑都不生气,可见是知道靳屹眠的工作态度,肯定也知道小五是个“录音机”,他有所防范,自然会滴水不漏。
林药心说,就你俩这加起来八万多个心眼子,老子才不跟你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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