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拍MV
邹盛在另外一间小会客厅里用笔电办公,不时看一看时间,心里不由担心,他挺讨厌柳宣现在来对邹沫沫打亲情牌。
以前该关心邹沫沫的时候,他到哪里去了,现在长大了,突然发现生活里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觉得是少了亲情,于是就又跑回来想找回去。
邹盛在心里狠狠嘲讽了柳宣一番,为他的这种作为极度不齿。
但是,却是又真正担心邹沫沫就吃他那一套,最后被他所打动了。
柳宣离开后,邹沫沫就问了佣人,知道邹盛在小会客厅,便过去了,而且是亲自端了茶水过去。
蓝管家看邹沫沫这个样子,就猜得到他是要做什么,亲自过去帮他敲了小会客厅的门,听到里面邹盛应了让进去,她便开了门,在邹沫沫进去后,又帮着把门拉上了。
邹盛抬起头来,就看到邹沫沫腿上放着托盘,驱着轮椅过来。
也许他刚才还在心里有点气闷,此时看到邹沫沫亲自给他送茶,便什么气也散了,自剩下心疼,赶紧起身赶过来从他腿上把托盘端起来放到一边桌子上,说道,“让佣人端不就好了,你这个样子,还端水做什么。”
又在他面前蹲□,去摸他的腿,看是不是被烫到了,或者被压坏了。
邹沫沫道,“不就是给你端一份茶水吗,很简单的事情,我又不是做不了。”
邹盛板了脸,道,“水洒了烫到你怎么办,而且,你这腿本来就不好,压伤了怎么办?”
邹沫沫抓住他的手,撒娇道,“真没有事,你是担心太过,我放五本厚书叠着在腿上都不会有事。”
邹盛脸黑得更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没事,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过了。”
邹沫沫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就咬着唇故作小媳妇状,也不答话了。
在这种情况下,邹盛完败,只得叹口气,不赞同地看着邹沫沫,但还是像呵护易碎的稀世珍宝一样地把他抱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便让邹沫沫靠坐在自己怀里。
他又摸了摸邹沫沫刚才承重的大腿,虽然邹沫沫的腿现在已经有些知觉了,但是因为肌肉萎缩而细瘦得厉害,邹盛摸着就心疼到不行,问道,“真没有事么?”
邹沫沫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微笑道,“真没事。你别以为我是什么事都不能干,其实,那是因为你喜爱我,所以才总担心我会受伤。我在书里看到,别人也有腿受伤的,还被截肢了,却是连轮椅都没得坐,为了生活,什么事情都要干,别说是端一下茶水,他们在街上摆摊子卖东西,还有乞讨的,有人专给人擦鞋……,什么都能干。我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邹盛被他说得心里更是发酸,将他抱着,在他耳朵上亲吻,柔声说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不会让你受苦。”
邹沫沫秋水一潭的眼眸里波光流动,满是感动,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有点哽咽,道,“所以,那只是你喜爱我而已,不能忍受我受到一点伤害。”
邹盛道,“既然知道,你就不要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胡思乱想。”
邹沫沫道,“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邹沫沫之后又主动交代起自己刚才和柳宣所说的事情来,并把那柳宣给他的那张纸条给了邹盛,那是在K城的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邹盛说,等回去,他可以自己去取,也可以让邹盛陪着他去取。
邹沫沫道,“我等你忙完了陪着我去取。不知道父亲是留一本什么书下来,我听说他当年的那些书在他过世后大多是捐了图书馆。”
邹盛看邹沫沫说起他的生父时神色肃穆而郑重,那是一种带着尊重的孺慕之情,他心里酸酸的,的确是在吃死去的柳江的醋了。
邹沫沫说完这遗物后,又说起柳宣为了支持他的事业要去他的MV里客串的事情,说起这个,邹沫沫就长吐了口气,道,“他是何必。”
邹盛问他,“那你高兴他去客串吗?”
邹沫沫看了邹盛一眼,握着他的大手用自己的手去比划,道,“随便吧。我看他也挺可怜的,我受不了他那双紫色眼睛看着我,总觉得我不答应他,他就会很伤心一样。”
邹盛道,“你就是太心软。”
邹沫沫想到什么,又笑了,道,“你这样说我也不对。你去网上搜一搜他的信息,大家都说即使看他的照片也不忍直视,似乎要被那双忧伤的眼睛勾去魂魄,可见不是我一个人的现象。哎……,我小时候还不觉得他眼睛怎么样,这两次见到,却总不敢仔细看他的眼睛。”
说到这里,又蹙了一下眉毛,道,“也许是他这些年过得不开心吧,我总觉得他过得不开心。他看着我,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我就无法对他生气了。”
邹盛在心里长叹,心想柳宣那个家伙,果真对邹沫沫用这种哀兵政策,实在太可恶。但是他又不能对邹沫沫说,他那个哥哥可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好人,能够以一个外孙的身份得到海涅尔家族的掌权人的欢心,还有继承权,而且在柳家,也很得老头子的喜欢,在外面的名声也好,这种人,邹盛可不相信是真正的好人,不说别的,有一点他肯定做得非常好,那就是太会揣测人心和捏住人的弱点了。
邹盛是几乎不在邹沫沫面前说任何人不好的话,他给邹沫沫最单纯而美好的教育,然后给他把危险的人和事都拦在外面。
之后邹沫沫的MV拍摄,为了支持弟弟的事业的柳宣果真去客串了,毕竟,无论是导演,还是吉米,连公司大老板郝长治都对此异常欢迎,只是,柳宣这一客串,将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的风头全都盖住了。
其实他的镜头,只是负责给邹沫沫扶了一下轮椅把手,还有推着他在海岸行走,后来,他背着邹沫沫走在海岸边沙滩,一直在镜头里消失成一个小点,像是融在了夕阳里。
邹沫沫敢肯定,最开始定然没有定下要人背着他走在海边沙滩上这个计划,全是在之后加上去的。
虽然知道是柳宣故意让导演加成了这样,但他还真不好反对这个,或者说柳宣一顿。
因为柳宣的加入,拍摄组的只要性别为女,全都找他要签名,而且还忐忑地要合影,邹沫沫在一边看着就无语起来,心想他可真受欢迎。
而且拍摄的场地本来是定在一处公共的海滩,因为柳宣造成的围观,人太多,最后只得去了柳宣找的一个私人海滩。
因为镜头本就没有多少,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拍好了,拍完后,柳宣邀请邹沫沫去他附近的海滨别墅里留宿。
邹沫沫现在是被他那双眼睛一看,就多半抵抗不住了,但还是挣扎着道,“因为早预计好今天会拍完,我的一位朋友说今晚会到我住的地方来看我,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回K城。”
柳宣道,“是指上次在宴会上的那位姓年的年轻人吗?”
邹沫沫听柳宣用“年轻人”来形容年锦,就觉得柳宣这话老气横秋,回答道,“是的,就是他。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柳宣默了一下,专注地盯着邹沫沫,道,“我听说他是gay,而且曾经和很多男人有过性关系。你……”
什么听说,肯定是专门去调查过了。邹沫沫心里这样想,有点不高兴,道,“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很谈得来。你还请尊重他好吗?”
柳宣赶紧笑着道歉道,“很抱歉。我知道要尊重他,我说了我不介意别人的性向。只是,我觉得如果你喜欢他的话,我作为哥哥,觉得他不会是一位好的……伴侣。”
邹沫沫脸黑了一下,道,“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他对我也没有。”
柳宣微微笑着,眼睛像一块紫水晶,在晚霞的光辉里熠熠生辉,夺人心魄。
他心想邹沫沫还是太单纯了,那个年锦分明看他不一般,嘴里却说道,“那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弟弟的任何一位男朋友,都要先是哥哥的敌人,然后经过考验了,才能带走城堡里的公主。”
邹沫沫因为他这个比喻而无语了,不过却又笑起来。
摄制组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两兄弟在不远处的僻静处说话,邹沫沫坐在轮椅上,长得太高的柳宣为了不让邹沫沫和他说话费劲,便是毫不在意地坐在沙滩上的,长裤上还沾了不少沙子,他抬头看着邹沫沫,邹沫沫的笑容让他觉得就像天边的晚霞一样地绚烂,让他心里暖暖的,似乎,那种孤寂的感觉被赶走了,他的生命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升华一样。
他总是冷眼地看着圈子里各种人的台前台后,那些在台上的美丽的男男女女们,台下的时候,生活多是很混乱的,大多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在能够休息的时候,便总是纵容自己去放纵。
但柳宣从不这样干,也许是和他从小长大的教育和生活方式有关,他已经习惯了在高压下沉默而淡漠地生活,做自己的事情,他的神经,也已经习惯了,再不能像一般人那么容易激动。
但是,他其实和他认识的那些圈子里的人一样,心里会觉得寂寞,总觉得差点什么,别的人用性/交迷幻药来缓解这种感觉,但他不会去这样干,因为那些人放纵的丑态让他厌恶,所以,他不让自己这么去干。
他看着邹沫沫,将他那弹钢琴的修长漂亮的手握到手里来,抬到唇边亲吻了一下,邹沫沫看向他,他便说道,“你可以给你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今晚不要去找你,你留在我这里好吗?”
邹沫沫想了想,指了指就在不远处侯着的保镖看护,还有母鸡护雏般的蓝管家,道,“他们肯定也要跟着我的,你的房子住得下这么多人吗,所以,还是不去打搅了。”
柳宣看了看那些人,的确是觉得这些总是跟着邹沫沫的人很扫兴,但是也知道他们对邹沫沫是必须的,而且是邹沫沫很亲近的存在,便说道,“我那里住得了这么多人。既然他们都要在,那么,你请你的朋友也过来好了,把摄制组的人都叫上,晚上去我的别墅里party,明天再回城去,怎么样?”
邹沫沫看了眼摄制组的人,道,“这么多人,你不麻烦吗?”
柳宣从沙滩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道,“那是佣人们要忙,忙完后,我会给他们多发奖金。”
邹沫沫便向柳宣道了谢,“谢谢你,哥哥。”
柳宣正站在他的面前,背着手,微笑着俯□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不要对我说谢。作为你的哥哥,任何事都是应该。”
邹沫沫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没有任何人对他的好是应该的,所以,任何人对他好,都要知道感恩。
柳宣亲邹沫沫额头这一幕正好被摄影师抓拍了下来,已经暗淡下来的霞光里,向岸边汹涌涨起来的潮水,坐在轮椅上仰起头来一脸纯净的少年,和那俯□亲吻他额头的高挑俊美的年轻男子,温柔的眼神,定格的画面。
这一瞬间,美好如能涤**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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