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死光了,就不算崩人设。
女王陛下举止异常, 对钟齐行为更是超出常理认知,她是狂热的,期待钟齐杀掉自己, 白承不由联想到钟齐曾经提到的云穗。
那位试图把钟齐拖入泥潭, 偏执疯狂的母亲。
其实说白了他们进入「破釜沉舟」这个本,追根究底是拜云穗所赐。这位和平年代处处受限的母亲,到了末世反而如鱼得水。不仅神出鬼没, 还到处都留下足迹,挖出大坑,害得钟齐走两步就跌一跤。
张谯斌在进行破釜沉舟时,挑战的第一个名字是云穗, 系统给出目标不在范围内的答案, 故而张谯斌才转移目标到钟齐身上。
云穗不在副本触发的范围,却依旧能出现在副本当中, 她要么是通过特殊途径进的本, 要么是副本有意为之,把刚好要进行挑战的云穗传送到钟齐副本里,存心恶心他们。
想到这儿白承就觉得头大,她要真是云穗, 她会选择哪个阵营?又或者, 副本里是否存在第三阵营?
白承和她只有片刻交集就感觉到这女人手段高明, 不好对付。还有她身旁的信使,为了不暴露人设, 居然把在场的奴仆全杀掉灭口。
只要对方死光了,就不算崩人设。
和钟齐的行事风格八成相似, 如果说钟齐还保持着初心和底线, 那么云穗应该就是完全就是个疯魔化随心所欲的进化版钟齐。
这样的对手一旦站在对立面, 他们的处境会非常艰难。
而且她似乎对钟齐有种执念,看那个架势,是想从心理和精神上摧毁钟齐,把他雕刻成自己满意的模样,为了这个目标,她不惜用自己的命作为刻笔。
白承已经自觉接掌了钟齐监护人这一职位,面对云穗,他居然产生了种抢夺监护权的感觉。
不过云穗这事儿还属钟齐个人隐私,白承不会对别人多说一个字,他只能简单明了地将推论告知队友。
楚籍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挑,眉间不掩饰对白承这句话的质疑。当然,楚籍也知道白承有事瞒着没说,他表示谅解,毕竟这年头谁还没点什么小秘密了?
只要没掖着重要消息,私事他可管不着。
米觅看出白承的为难,她也不细问,只是说:“几成把握?”
白承腰板笔直地坐着,他双手指节交叉,忽然觉得腰酸了些,便不自觉地放软了后背,改为手掌交叠。
他一向胸有成竹,但现在却难得踌躇。
摇了摇头,白承道:“我没有把握,猜测而已,信息太少了。”
米觅是觉得事关钟齐,承哥思量过多,好像走进雾里似的有点当局者迷了。她比楚籍多知道那么一点事,虽然没参与其中,但从白承叙述的事情中,还是专心地提炼出了一点信息。
“我不知道承哥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不过你怀疑女王也是考核者对不对?我觉得如果想搞清楚她是我们阵营,或是张那边的阵营,又或是第三方阵营,最关键……得查那杯茶。”
楚籍还是那副腿架在桌子上,双手抱胸的姿势,他赞同米觅的观点:“没错,那杯茶古怪的很,我看不太清,总觉得像一碗血。而且总逼着那位爷灌下去,还摘眼罩,看他喷血的模样在狂笑。嗯,不像关系很好的亚子呢——”
京腔婉转,楚籍也是属于那种不太正经的性格就是了。
确实是关心则乱,白承逼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梳理眼前盘根错节的信息链。
“其一,张谯斌阵营目标是帮助天罚者夺得教权,我推测他们要推翻现在的国教。这说明张谯斌和天罚者是有联系的,所以省点力气,我们不必用笨办法去街道上逮教徒,只要防着他们不杀人就好。”
楚籍一眼撇过来:“你哪儿得到的消息?”
“全青漫。”白承不瞒他,“她选择了钟齐阵营。”
楚籍挪了挪屁股,躺下似的倚在凳背那儿,他说:“你信吗?”
纵观当下局势,她们最好的选择确实是钟齐。白承有七分信三分不信,他也想听听楚籍的书说法,便绕着问回去:“你信吗?”
“信。”楚籍左右一想,点头道,“张谯斌自己作死还拉人垫背,换谁不气?更何况他俩本来就积怨已久,能趁势踩张一脚,全青漫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只不过面上还要装一副仁义的模样出来,笑死个人。”
“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米觅是个明白人,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白承也正好奇原因呢。
楚籍耸耸肩,摊开手,一脸无辜:“我说我去偷菜你们信吗?我就是纯路过,就贼他妈冤枉。”
“偷菜?”
“啊。”楚籍点头,“基地里头有块农作物基地,生疏果肉应有尽有,他们基地制度烦人,但菜这方面还是值得夸奖的。如果上天愿意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下午再去偷菜。”
“呃……”也是个潇洒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知道偷了多久菜,终于被制裁了。
具体是什么菜导致楚籍入狱……不,入本,先暂按不表。
白承转到正题上:“其二,两方任务虽然没有明面指向,但细节上是对立的,且中心都围绕着「天罚者」,找出天罚者是当务之急。”
“其三。”他继续道,“女王和她身边的信使大概率是考核者,阵营不明,任务不明,唯一能确定一点,她的目标是钟齐。那杯茶我会想办法去调查来源的。”
米觅积极举手发问:“女王会不会是天罚者?”
“问得好。”楚籍一拍手又摊开,打趣道,“巧了,爷不知道!”
这嘴碎的,米觅都想骂他。
“还有第四点,钟齐。他已经生疑了,我们得更小心行事,米觅,全青漫那边拜托你去对接,还有贝贝的下落。”
米觅都知道,这两天她没少去打听贝贝,可惜啥也没听着。
她叹了口气:“这本啥时候结束啊,这才三天,第几天……第二天?我的妈,度日如年,钟齐耳力好行动力也可怕,我现在都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
话音未落,楚籍倏然动了身,扛起米觅夺窗而出。
米觅跟个小麻袋似的,正抬头,就看见白承轻轻把窗户合上了。楚籍攀岩走壁的本事真的一绝,很快把米觅放在了一处安全地方。
“拜。”话说完,就跟电视剧里头那些个侠士一样,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现在的米觅演技也不差,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整理耳边凌乱的发,两手抹了抹裙子,随后若无其事地往小后院走了。
那头他们刚走没多久,白承合上窗户,又将帘子拉上,一顷之间灭去烛火,房间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现在手心冒汗,狠狠一攥都能攥出水来。说实在话,闯了那么多副本,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
换了口浊气,白承这才打开门。
大宅的走道为照顾它特殊的主人,长眠黑暗,白承打开门,好不容易适应无光的双眼,隐约描绘着一个熟悉的轮廓。
眼上的缎带是崭新的,手中的红宝石手杖也是早早就制作了收藏好的备品。钟齐站在门外,金色的头发微卷,懒洋洋耷拉在肩头。
好看,就像个洋娃娃似的。尤其那衣襟前拢的一朵大大的绒花,让他瞧着更像个漂亮精致的娃娃了。
钟娃娃歪着脑袋,笑道:“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鬼。”
作者有话说:
我本来下午就写完了两千字,想说回家继续肝出四千字然后求夸夸,结果修文修到我想死原是我不配qwq!含泪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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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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