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特工为建造营地,爬上爬下干了一天活,这时候早就饿了,纷纷围过去看着老邢和樊天野烤野猪。
“赶紧把姜老先生请出来,野猪肉就快好了。”
李胖子一嚷嚷,樊弗明已经带着姜老头来到广场外面,待他走到篝火旁,奥利安娜赶紧跑过去问话:“姜爷爷,樊署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那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我一个老头子,他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商量,不过是年轻时一起共事过,有一点点情谊。”
“情谊?樊署长难道跟您一早就认识?”
奥利安娜都被这老头儿说迷糊,她不禁对樊弗明的过去好奇起来!
姜老头捋着胡子,点点头:“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当初灵媒会特异小组还没解散前,我是队长,他是副队长。”
樊天野满脸写着震惊,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啊,我爸爸居然出自灵媒特异组,我怎么看不出他有灵媒异能啊!”
老头子眼神颇为得意,指着邢玄山笑呵呵说道:
“这些灵媒特工跟我们长得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如果不是刻意施展,你永远也发现不了他的异能是什么。”
“当初灵媒会解散时,很多异能者被联调局招募,成为正式的灵媒特工。”
“我当时不太喜欢洋人卸磨杀驴再分尸这一套,就死梗脖子坚持不签保密协议,然后我队长的职衔就被取消,樊弗明作为副队长,刚好顶上队长的空缺。”
“我没想到,樊弗明能量居然那么大,能在白人的世界里做到总署长,他的本事我果然没看错。”
郑原拿起一串肥瘦相间的烤肉递给姜老头:“老先生,说不定要是当时您顺着他们,西海岸联合调查署的总署长就是您呢!”
姜老头对这番夸奖的话很受用,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你这小子,个人经历不代表群体,樊弗明的经历极为特殊,他的奋斗史放到当下,就是累死也做不到那么高的位置。”
李胖子啃着野猪肘子,坐在旁边嘟囔道:“老郑,没想到你吹起彩虹屁那么清新自然,不仔细想,还真看不出是在拍马屁。”
“你吃你的吧,我看着天要下雨的感觉。”
郑原正想伸手摸李胖子后脑勺,手背感觉一凉,头顶已经能感觉到滴答雨水。
“是啊,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把摊子收起来。”
樊天野招呼着特工,把不能淋雨的设备全都搬进仓库,广场人群很快从摩肩接踵变得稀疏,只剩下三三两两清理现场的人。
郑原他们回到营房没多久,外面立马下起淅淅沥沥的大雨,雨水瓢泼般砸向地面,激起一层厚厚的水花。
李胖子靠着窗户,隔玻璃望着院子外面:“你们说,究竟是谁在高草岗装神弄鬼,做出这种恐怖的怪鱼。”
梁侃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那些黄澄澄眼睛你忘了吗?一定是他们,也许他们就是先知一族!”
元迦曼想了想,如果真是先知一族也有可能,她转头问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印第安青年:“洪都斯,你的长辈跟你们提起过先知族的长相吗?”
洪都斯沉思片刻缓缓摇头:“没有,我们都没有见过先知一族长什么样,所有信息都是通过先知一族选中的灵语者来接收翻译给所有部落。”
郑原走到他面前:“灵语者,你说的灵语者是什么人?先知一族是怎么选中他们的!”
洪都斯看大家都对这个感兴趣,决定跟他们好好介绍灵语者是什么。
在原住民的文化中,先知一族从不轻易露面,他们为了要把信息准确秘密得传递给所有部落,会挑选合适的人成为灵语者。
灵语者,意思是跟大自然里的灵体沟通交流的人。
要成为灵语者,条件很苛刻!
首先是年轻,年纪越小的孩子与灵体沟通的可能性就越大,优秀的灵语者往往是从几岁时就被先知一族选中,开始培养他的灵媒能力。
其次就是意志力,与大自然沟通是一件极其浪费时间和体力的事情,有时候甚至需要一动不动站在草丛五六个小时,只为感受风吹草尖的细微区别。
最后是终身不婚,灵语者需要了无牵挂,如果被俗世的欲望和羁绊耽搁太深,就会逐渐丧失与自然神灵沟通的能力。
不婚的再一个原因,是居无定所,灵语者接收到自然神灵的信息后,他们会在美洲大陆上四处跋涉,像个苦行僧似的把信息传递给不同的部落。
如果跟别人有了家庭,很难会专心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久而久之,结婚成为灵语者退隐的标志,一旦灵语者跟别人组建家庭,这就代表他们脱离出灵语者身份,成为一个普通原住民。
老邢听原住民小兄弟介绍完灵语者,一个问题从脑海产生:“洪都斯大兄弟,既然结婚了就得退出灵语者这一职业,那为什么你爷爷有了家庭还做灵语者。”
洪都斯摇摇头:“他并没有家庭,我父亲是他收养的孩子,他并没有破坏与先知一族的规矩,他一直都是灵语者。”
“我记得他说过他成为灵语者的经历,他在四五岁时发现自己可以跟动物交流,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他能控制动物的行为,他这才确定他拥有跟动物沟通的能力。”
“其后不久,他在夜晚听到几声曼妙的哼唱,沿着屋子走出部落后,在灌木丛林看到一个浑身发着光的人形。”
“当时他还小不知道害怕,看人形朝他伸出手,就迷迷糊糊跟着他往森林深处走,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第二天在一个树杈上醒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块石头,上面是先知族的‘灵语者’咒语。”
洪都斯说完,郑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但凡是成为灵语者,都跟先知一族接触过。”
“可是,这先知一族究竟在哪儿,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就算了,我们连他们藏身地在哪儿都不知道。”
李胖子靠着玻璃,一幅沮丧的样子:“那你既然不是灵语者,为什么也能听见自然神灵的给的信息。”
洪都斯看着众人徐徐出声:
“这并不难,任何人只要仔细听,总能听到大自然给出的消息,我爷爷在生前教过我沟通自然神灵的办法,但是我实在是不聪明只学出个皮毛,虽然不能跟自然神灵沟通,听出方圆几公里的危险信号,还是可以的!”
贡布想到自己小时候训练的听音寻踪,大概这印第安青年学的也是类似的本领,他点点头:“怪不得你上午怎么老在河边竖着耳朵听声音,你听出什么异常了没?”
他点点头:“当然有,我听出密苏里河面似乎有暗流,跟寻常的河道一点也不一样。”
“暗流!”
众人大惊,洪都斯不等他们继续问,继续解释他的猜测:
“我从小被我爷爷训练听力和直觉,只需要听听树林里的动静,就知道林子里有什么野兽、植物,很快判断出林子的状况。”
“在我听过的所有河流里,这条河流最为特殊,别的河道只有水流轰鸣,这密苏里支流似乎还有暗流,它们就像被打开塞子的浴缸,底部源源不断有涡流发出声音,只是你们听不到而已。”
郑原有点好奇,从今天的尸蛮鱼来看,连密苏里河里都隐藏着大秘密,他想起在曼恩岛遇见的圣母河,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这密苏里河也有海沟?
大家左一句右一句,不知不觉已经深夜,郑原本想继续问洪都斯,看大家都在打哈欠,只能作罢。
一夜疾风骤雨,特别行动队在淅沥雨声中渐渐睡去。
翌日大早,郑原在惊呼中睁开眼睛,营房外炸了锅,闹哄得人睡不着。
他打开房门一看,只见眼前出现遮天蔽日的植物墙。
这些植物墙是高草岗特有的藤蔓,它们像是活物般四处蔓延,把营地四面栅栏外加一面保护顶全都包裹起来!
繁盛翠叶把栅栏缝隙挡得严丝合缝,奇花异草缀满藤条,姹紫嫣红竞开芳华。
他呢喃自语:“这可太奇怪了,一夜的功夫,怎么就把这几面墙全都长满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你看看这些花儿是什么?”
樊天野拿出昨天宰下的猪下水,呼啦一声全泼在花墙上,原本应该滑落在地的血腥内脏,居然安稳黏在叶片花朵间。
这些花朵碰到血腥的东西,突然像活物般将内脏全都缠紧,才几分钟不到就把血呼呼的肉蚕食殆尽。
“这些花儿可真邪门儿,不会又是咱们碰到的嗜血藤吧?”
说话的功夫,李胖子他们已经走到花墙边,元迦曼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天光遇见怪事了。
郑原摇摇头:“不是,嗜血藤是一种主动缠人攻击活物的藤蔓,这些花藤好像不主动攻击猎物,只能吃送上门的活物。”
“樊队长,这花藤是什么?”
梁侃语毕,樊天野拿出一份检验报告:
“能外带的化验设备有限,我们只化验出这花藤是一种半生物半植物的原始物种。”
“就像是猪笼草似的,靠昆虫飞蝶等小型动物维持生命,不喜欢攻击人,也没那么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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