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妃,王爷已在马车上等候,问您何时拾缀好?”仆人来传话。
皇图浅看着镜中的自己,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俏生生的绝色佳人。从此她皇图浅就要彻彻底底个女人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大抵是应对大臣弹劾她想的法子,过些日子的意义极广泛,一日是过些日子,一年也是过些日子,一辈子……也是过些日子。收了她的兵权,一来可以平息众怒,那些被她弄死的顶多是个旁系子孙,算不得什么,上个奏折也不过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宣泄下心中的怒气罢了。二来让她多多习惯做个女人,生个娃儿什么的,省的一天到晚给那群人找刺儿。
无妨,她连人都杀过,还怕做女人不成?
“把凤朝歌的原话说与我听听。”何时拾缀好?她信么。
仆人迟疑了会儿,如实道,“奴才冒犯了。皇图浅那个家伙磨磨蹭蹭什么劲儿,又不是个女人,快让她滚过来。”
屋内沉默。
桂嬷嬷心中万分感概,这对儿新婚夫妇真真是她见过最难缠最不对卯的了!
皇图浅摸摸发间精致的发簪,赞赏。
“桂嬷嬷的手艺真不错,不愧是宫中老嬷嬷,知晓本王妃最厌恶一头乱七八糟的发饰。”
桂嬷嬷得意地抬高了下巴,“王妃过誉了。”
“你去告诉凤朝歌,老子不会滚,让他先滚一个让老子看看。”
此话一出。
屋内变成一片死寂。
王妃真大胆,竟然扬言让尊贵无比的王爷滚一个给她看,还直呼王爷名讳,不得了,太不得了了!
“还不快去!”皇图浅一吼,仆人只得硬着头皮充当信鸽跑回去传话。
不一会儿,仆人又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王妃,王爷说:皇图浅,你大爷的还不快死过来!”
皇图浅轻飘飘起身,一下子飞了出去。
桂嬷嬷大惊,直喊“王妃!这屋有门啊!”而皇图浅已经飞远了。
权当她做了场噩梦,摊上这俩爷,得,忍忍就结束了。
桂嬷嬷转了个身绕到新**,看着洁白如雪的白绸缎,摇了摇头,弯腰将其叠起塞到了宽大的衣袖中,也出了新房。
有些东西是她必须得交差的。
瑾王的吃穿用
度在皇子中向来是最优渥的,连出行的马车也是极气派的。光马匹便是五匹,褐紫色调透着骨子神秘味儿,马车的帷幔是用价值不菲的织锦裁剪而成,锦缎上绣着一只沉睡的凤凰,低调却奢华,边儿上缀着用碧玉珠串成的流苏。车顶上四角个吊着一条铃铛,马车每一行一步,清脆的铃铛声便传遍了四周。车内有着半个房间大小的空间,几乎有一半的大小设置成了卧榻,上面还铺着雪白的狐裘,车内还有茶桌与糕点盒子,都与车身紧紧衔接在一起。
坐在这般舒适的车厢内的两人却显得不那么享受。
皇图浅与凤朝歌一人占据一边,中间无形分割出了条楚河汉界,谁也不挨着谁。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皇图浅无聊地支着下巴,掀开了窗帘子,目光朝外看。
刚过卯时,街边的早点摊子已经老百姓在卸肩头胆子,做生意。
嗅着外面飘来的阳春面香,皇图浅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嗤——”一旁的凤朝歌侧卧在踏上,手中拿着本书籍看,听到皇图浅肚子在叫,便笑了出来。伸手打开一旁的糕点盒子,捻了块杏仁糕,慢悠悠的在皇图浅眼前晃一圈后,塞进自己嘴巴里。
皇图浅瞪他,然后直接一把掀开帘子,看准时机,一鞭子卷过去,将包子摊上的一屉包子抽了回来,又拽了凤朝歌腰间的钱袋儿掷了过去,正巧落在摊主手边。
事情发生太快,不论是摊主还是被人抢了钱袋的凤朝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飞驰很远了。
“喂!皇图浅你个蠢货。你可知本王钱袋中有多少银子么!一千两!”凤朝歌猛地坐起,一把提住皇图浅的后领子,往自己这边扯。
皇图浅正从屉子中拿出一个香喷喷的肉包放在嘴边咬了口,还没咽下,领子就一紧儿,差点给噎死。
“皇图浅你大爷!”这个女人,不对她不是女人!是强盗!
皇图浅顺势倒过去,捞起凤朝歌的茶杯,就着他喝的唇印将茶一饮而尽,才顺了口气。她差点成了史上第一位被包子噎死的将军了!
“凤朝歌你真娘们,一千两就心疼,回头本王妃命账房去一千两还你。放心,自然不是王府的账房。”皇图浅鄙夷地看他,回头继续吃那剩下的半个包子。
凤朝歌只觉得肺都要气炸
了。
“你个没胸没脑的蠢女人。你可知一千两是多大的数目么?按我西凤王朝时下规定的金银换算对比价算,一两等于二十四铢,一铢等于一千文,一两就等于二万四千文,一千两就等于二千四百万文。而今一亩地大约二十两,京都的一座民宅大约三百两,例如在田务农的农民或早市中做生意的小摊贩一年大约十七两收入。简而言之,你方才口中的区区一千两可以购买五十亩田地或三座民宅或供平民百姓生活五十八年!”
皇图浅惊讶转过头,“你怎的晓得那么详细?”
论挥霍的程度,京都中凤朝歌认了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整日挥霍着银钱的凤朝歌,居然能在她跟前口口是道的谈论着一千两的重要性,还能将其换算的那般仔细!真令她好生吃惊了一番。
凤朝歌白了皇图浅一眼,“本王可是这京都中最会享受的爷,享受自然需要银子,如若心中不知根知底,即便是金山银山也能让本王吃空。瑾王府若挥霍不起金银,那当是最耻辱的事了!”
皇图浅颇赞赏的瞄了瞄凤朝歌,这家伙也不像传闻中那么朽木不可雕嘛。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啊!包子拿来,用了本王的银子买的,本王也得吃上几个。”
皇图浅意外配合的将桌上的一屉包子递过去。
“饿死爷了。这包子口感还挺不错的。”大概真是饿着了,凤朝歌吃了一个又一个。
皇图浅就这么静静看他吃,嘴边还沾着面皮儿屑。
这样的凤朝歌,她喜欢!
“凤朝歌,本王妃问你件事儿。”
凤朝歌舔舔手指头,又拿了个包子大口大口吃,含含糊糊,“牙稀奇把粗,尊勒。(爷心情不错,准了)”
“你有没有想过经商?这么过日子,不觉得无趣么?”
凤朝歌鼻间哼哼,“经商?哼,爷是那种庸俗不堪的人么!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爷不要当。这日子挺不错,小人搂着,小曲儿听着,小马儿骑着,多惬意快活啊!”
皇图浅噗的一笑,不再说话。
凤朝歌在她面上溜了一眼,又忙着解决手中香喷喷的包子了。
会笑的皇图浅,其实也不错,挺美。
转而又赶紧埋掉这个错误思想,怎可为了几个包子就妥协了!他是王爷啊!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