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太监,李巧儿便拉着李大志的袖子,开心的说道:“阿耶,您听到了吗?安儿当官了,宣节校尉啊,跟二郎当年在商州城城卫军时一样的品阶啊。”
李大志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对他来说,他的这个外孙虽然已经回了张家的门下,从李长安变成了张长安,但是在他心里与他的亲孙子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喜事,他也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了,连声笑道:“阿耶听到了,听到了,咱家的安儿现在已经是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了,哈哈哈,大喜大喜。赶紧去后院告诉他们,让家里人放烟花,好好的庆祝一番。”
李巧儿回到了花厅,将手中皇帝的中旨一扬,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整个花厅里就齐声欢呼起来,然后伯爵府中就跟着更加的热闹了。
此时远在魏州城的张墨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将他那个两岁多一点的儿子封为了宣节校尉。要是他知道以后,一定会大声的感慨一番,他当年在平定范伯尧的一战中九死一生,差一点死在战场上,还帮着许召大胜范伯尧这才混了一个正八品的宣节校尉。
此时的张墨正在尉迟恒的节度使府邸中陪着尉迟恒过元夕节呢,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许怀远,以及赵赫等人。大家都是长安来的,要么就是商州城来的,在魏州城都属于是异乡人,自然要凑到一起过节。
尉迟恒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怀里兀自搂着一个美人,让那个美人给他送皮儿杯,也不管有没有一大堆的晚辈在面前。
许怀远和赵赫等人也都没有客气,一人怀里一个美人,把节度使府邸中的歌姬和舞姬都分了,在那里一边听着歌姬唱曲,一边跟怀里的美人调笑。
唯有张墨怀里没有美人,只是靠在软榻上喝着葡萄酒,抽着雪茄烟。
许怀远就坐在张墨旁边,见这大半晚上了,张墨也没有搂个美人消遣一下,还以为自己这个舅哥在旁边,张墨不好意思呢,于是便歪着身子靠近张墨,低声说道:“我说二郎,你也不用这么矫情吧?你就算找个美人风流一下,我也不会跟婷婷说的。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都是再正常不过了,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这么撇清吧?”
张墨白了许怀远一眼,哼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我向来都是这么洁身自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长安城的花楼里的时候,你见我跟哪个女子亲近过了?我跟你说啊,回头把你的那把大马士革刀送给我,不然回去长安城以后,你看我会不会跟三嫂说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许怀远指着张墨哈哈大笑,说道:“二郎,你想得美啊,想要我的那个波斯刀,你做梦去吧,你要是愿意去某家婆姨那里告状,你尽管去好了,某家在长安城里去花楼里快活,你以为她们不知道吗?哪个女人家会管自家男人这些事情?也就是你那么矫情而已。”
张墨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回头跟阿耶那里说说,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啊呸,你太坏了,二郎,不带这样的啊,咱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好意思跟阿耶去说?难道你会说,我就不会去说吗?大不了咱们两个一起被阿耶骂就是了,谁怕谁啊?”许怀远朝着张墨啐了一口。
聂隐娘此时依然是在隔壁呆着呢,她明面上是张墨的贴身护卫,因此张墨到尉迟恒这里来,她自然要跟着了,只是她的身份不适合在尉迟恒等人面前露面而已。
张墨与许怀远之间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的,特别是听到许怀远也承认张墨在花楼里流连的时候也不找那些歌姬舞姬以及什么红倌人和清倌人陪着,心里也是十分的开心。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张墨的妾室,自然希望张墨更能关爱她们,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哼,不就是波斯刀嘛,二郎喜欢的话,我去帮他拿来就是了。”聂隐娘心中想着,随即就站起身来,很快就在月光下朝着许怀远的府邸奔了过去。她跟张墨一起去过许怀远的住处,自然知道那把张墨口中的那把大马士革刀在什么地方,她知道那等好刀,许怀远肯定不会放在军营里就是了,八成是在许怀远的卧室中。
聂隐娘很快就到了许怀远府邸所在的那条街上,她刚刚拐进一个巷子,想要绕到许怀远府邸的后院墙处,就见到远处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从她前面的巷子口处一闪而过,这一下子顿时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心中一动,忙运转体内的内气,奔跑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朝着巷口处快跑过去。
今晚是元夕节,明月当空,又是在冬季,冰雪遍地之时,因此聂隐娘一直到巷子口,就见到那个黑影正贴着墙根的阴影处,朝着远处急奔,她想也没想,快速的跟了上去。
以聂隐娘的身手,自然不会让那个黑衣人发现。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跑到了东城。那个人跑到一处不算高大的院墙处停了下来,取出了飞爪甩到到墙头上,然后拽着绳子纵跃了两下,就跳到了院墙内。
聂隐娘自然不用那么麻烦,只是快跑了几步,然后提气纵身一跃,就从那墙头上跃了进去。当她跳进那个院子之后,已经不见了那个人的身影,她便运气至耳,很快就找到那个人所去的方向,然后紧紧的跟了上去。
那个院子也不算小,是个足有四进的院子,那个人进到后院中,走到正房外面,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伸指在那亮着灯的房间窗户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接着就听到房间里有人问道:“是谁在外面?”
“马槽子里面长灵芝。”那个黑衣人低声说了一句之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幽州来的。”
里面的人一听,即刻说道:“到门口这里来,我给你开门。”
聂隐娘一听是幽州来的人,即刻就知道这一里一外两个人的来历了,显然他们都是朱滔放在魏州城里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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