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路尖钉,当然遭人嫌。
首先得弄清楚这小子究竟在做什么。
张谯斌派人去打听, 这一天下来,钟齐真就带着断手去街道上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个遍。其中有一个细节,是作为双面间谍的全青漫主动告知的。这个细节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调查是公开的, 只要仔细留意就能觉察到,既然如此,还不如由全青漫开口说, 反倒能增加对方的信任度。
底下人把这件事如实报给张谯斌:“钟齐叫人把手一个一个拿到人面前瞧,然后吩咐全青漫把每个人都表情给记下来,还做了张表格回去看,斌…亲王, 他搁这儿搞人口普查呢?”
张谯斌闻言沉默了一阵, 再后知后觉品明白,钟齐这是在钓鱼啊!
能加入天罚者的教徒都拥有虔诚的信仰, 面对天罚者的「圣物」, 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神态,他第一次听见消息的时候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控制表情。
钟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他让全青漫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套说辞,就是要让天罚者教徒清楚的明白, 这只手是他们教会的「圣物」, 然后全记录下来, 一一分析比对,最后划出教徒嫌疑人进行重点观察。
方法虽然笨, 但劳累的不是钟齐本人,更重要的是精准, 对钟齐大公本人的愤怒怨怼, 对「圣物」的尊崇敬畏, 有些人也许能控制好面部表情,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法压制自己第一时间的情绪表现。
这一番操作下来,顺藤摸瓜,总能找出朵花。但凡被钟齐逮到一丝蛛丝马迹,他们全都得玩完!
他愁了大半个晚上,当然也考虑过先下手为强的做法。可钟齐多聪明,说不定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人去跳。
派去刺杀钟齐的人必须跟他们毫不相关。
张谯斌交给一个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去办,务必要让女王和钟齐这两个贱货查不到根源。
其实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为何对女王有如此大的敌意。
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不见面就还好,但只要见了面,张谯斌就打心底里厌恶憎恨那张脸,看钟齐也是同样的感觉。
可他记得,他和这两个人都是表面交往,没什么实仇,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张谯斌想不明白,便把这一切缘由归于立场相对。
平路尖钉,当然遭人嫌。
深夜思考,张谯斌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嘲笑着钟齐,用一个笨办法花了整整一天才问了一条街道。主城的街道不知多少,照这个进度调查,怎么说也要花上个把月。
他忽然就不急了,自以为洞悉全局,立即叫下人给剩余教徒发布信息,说那是为了引蛇出洞做出来的假肢,不要在调查人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虽然张谯斌自己相信残肢拥有者是天罚者的作品,可为了不让教徒暴露,他还是得把残肢和天罚者之间的撇清了。
张谯斌得力部下基本都是他基地里的手下,他们办起事来更尽心尽力,而且都以为全青漫是属于同一个阵营的伙伴,所以一得到张谯斌的吩咐就立马回头去找全青漫。
话都跟全青漫重述了一遍,还顺便拿走份居民记录复刻单。
全青漫这个双面间谍玩得好啊,转头就派人去找白承把事情原委交代得明明白白。
白承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钟齐的意图,他嗤笑一声,说:“要什么你们就给,不用保留。”
等那边人走了以后,米觅才开口说:“今晚要不要给你们准备夜宵。”
白承:“?”
米觅是看穿了这俩的行动模式,有架打,他俩肯定不会假手于人。那还不如吃饱点,打得更狠。
米觅只希望自己能赶快觉醒某个技能,然后参与战斗。
女孩子家家,总要学点技术傍身,她可不是因为看钟齐承哥打架太过瘾了产生的想法,真的。
白承抿了口茶,很赞同米觅的想法。
经过一夜激烈的修养,白承身体很疲惫,但眼睛居然能见光了,朦朦胧胧能看到一些东西。
或许他很快能恢复视力也不一定。
外头工作的钟小齐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他继续监督全青漫的工作,非常努力地打草惊蛇,然后不负所望,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居民记录纸上第一天记录的名目还算多,第二天开始锐减,钟齐一看就知道计划得逞。
他把记录纸还给全青漫,叮嘱她:“要有人惦记这份名单,不用藏着,给他就行。还有那只断手,无论谁问起都要回答那只手在我这儿,贴身存放着。最好再添点料,说那只手有古怪,但不要明说细讲,保持神秘。”
全青漫惊了一下,真没想到这俩兄弟说话居然一模一样。
她应下声,随后毫不犹豫出卖张谯斌,道:“亲王曾经派人来要过。”
二人说话的空间里人群很远,全青漫集中精力注意周边,确保没有第三人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钟齐挑了挑眉,也不意外,继续问道:“就完了?”
“还有…几位贵族也派人来打听了,他们说是关心大公您,也问到了残肢的事,我只说残肢在您这儿存放。”
“呵。”钟齐哼笑一声,“干得不错。”
随后他带着残肢打道回府,在花厅逮到正在和米觅一起说悄悄话的白承。米觅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以用面粉打一些手工面出来,片上牛肉片,钟齐就算了,他吃生肉。”
钟齐蹙了蹙眉,听这个女人的语气,似乎跟他关系也还熟络。
确认脑海中虚假的记忆没有提到任何和小女仆有关的事,再结合起白承的可疑行为,钟齐似乎抓住了一些复杂繁琐的线索,决定放一放,优先处理掉天罚者这件小破事儿。
出本以后,钟齐数次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待米觅在崩人设的边缘反复横跳结束,去厨房给白承做面条,钟齐这才从花墙后头走出来。
他的管家不戴眼镜儿了,少了点情趣,但好在人随时端着禁欲的气质,服服帖帖的燕尾服还描着身体曲线,哪一个点儿都很戳钟齐。
白承没怎么睁眼,但站起身沏茶的动作却非常流利,钟齐转过头,好像缎带下的眼睛望到他这一侧。
钟齐问道:“眼睛好了?”
“可以见光了,但可视能力不强,可能还得过两天,但行动无碍。”
白承现在开着挂呢,这双眼睛能不能恢复,他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茶汤热气氤氲,钟齐也不着急,捏起茶杯耳挂浅浅抿了一口:“看你也不是个瞎子样。”
“承您吉言。”白承道。
“一会儿吃饱点。”说完这话,钟齐拐弯去赞美了一下茶,又继续转会正题,“晚上可热闹着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我一定,更三千以上]
这个本也快完啦!
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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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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