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五章 向我开枪(12)
两人绕到到门口做好准备,一组长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把枪口对准外侧的两栋竹楼。梁伟军轻轻推开房门,一组长闪身冲了进去扑向军官,梁伟军端着67式微声手枪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另一张**的敌军连扣扳机。
“扑扑!”伴着闷闷枪响,敌军中尉猛地坐起,没等他出声就被一组长一枪托砸昏。一组长给俘虏戴上手铐堵上嘴,扛起来就走。梁伟军关紧房门,把桌上的地图一股脑儿地塞进怀里,摸出一个小包炸药夹在两部电台之间,拉火线挂在门上,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捕俘分队一阵风似的刮出敌营,按照预定路线飞速撤离。眼看就要走出敌军的“U”形阵地脱离三面包围。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回身看去,敌军指挥所已经变成一团浓烟烈火。敌军炸了营,喊叫声、枪声,乱糟糟地响成一片,两翼阵地上的敌军也慌了,开始按照预测射界进行盲射,一条条火舌几乎把两座山头变成了火刺猬。
“妈的,这是哪个倒霉蛋给我添乱!”杜怀诚低喝,“加快速度……”
话音未落,两翼山头上“嗵嗵”声大作,十几枚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把夜空照得一片雪亮,捕俘组暴露了!战士们身边落弹如雨,成片的灌木被扫倒又被撕成碎片。密集的弹雨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捕俘组一下捂在地上动弹不得。
“日!”一枚迫击炮弹怪叫着从天而降,把梁伟军前方的灌木炸倒一片。
“敌军试射!”梁伟军大喊起来,“通信员,呼叫火力组炮火压制!”
又有几发炮弹砸过来,弹着点距离捕俘分队的阵地越来越近。火力组的迫击炮手伸直手臂翘起拇指简易测距,接着大喊起来:“方位205,高程300,急促射!”
两门迫击炮交替射击,炮手边打边根据弹着点调整方位。三轮射击后,山梁背后突然腾起大团火光,接着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敌军火力一下子减弱下去。
“打中了!打中敌人的弹药堆积点了……我×!”炮手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胸前的一排血洞一头栽倒。
“王八蛋!拼了,拼了!”副射手大骂着扶起迫击炮。拆掉座钣,提着炮筒快速转移阵地连续发射。炮手的左手被滚烫的炮筒烫得吱吱作响,冒起阵阵油烟。炮手浑然不觉,啊啊喊叫着拼命发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敌军狂叫的重机枪火力点。
被死死压制住的火力组压力顿减,四挺机枪狂叫起来,密集的弹雨打得敌军阵地上飞沙走石。队员们复活了,阵地上响起密密的点射声,准确的射击一下子把敌军的火力压制住。
“背上烈士的遗体,交替掩护,撤!”杜怀诚一跃而起,梁伟军抢过机枪前面开路,捕俘组把扛着俘虏的一组长围在中间紧跟上来。张爱国带着火力组紧随其后边打边撤。
一批接一批的照明弹追着捕俘分队的脚步连续升空,一大群敌军呀呀喊叫着追上来,一头扎进接应组的伏击圈。
“打!”接应组长大喊一声,半跪起来端枪猛扫。十几支56式冲锋枪组成的交叉火网把敌军成片撂倒,火力组趁机转身投弹。十几枚手榴弹打着旋儿落入刚刚卧倒准备还击的敌群中。
“轰轰……”爆炸声密集得听不出点,炸得敌军血肉横飞所剩无几。
捕俘分队乘机脱离接触,向地形复杂的九号地区飞奔。九号地区覆盖着郁郁葱葱的原始次生林。侦察兵进了丛林,就像鱼儿回到了大海,敌军没有一个营的兵力休想拦住他们回家的步伐。
兄弟们,回家了!
天空变成了鱼肚白色,模糊的景物逐渐清晰,天就要亮了。追兵的枪声已经消失,捕俘分队到达九号地区腹地,在一个小山包上停止前进略作休整。一夜激战,队员们体力透支,一个个汗水淋淋的脸色苍白,默不做声地围坐在一起,边吃干粮边快速向打空的弹匣内压子弹。
俘虏神情沮丧地坐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不时偷偷向正在忙碌的战士们瞟上几眼。
“看什么看!”负责看守俘虏的迫击炮副射手,抬腿就一脚,眼神落在迫击炮手的遗体上,眼圈又红了。
俘虏挨了一脚,不满地翻翻白眼,抬头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发呆。再向前走,就要脱离防区。他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着他。
军官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们担心被俘虏听了去,声音压得很低。战前很长一个时期,双方边民来往频繁,敌军中有不少懂汉语的。前沿阵地上经常莫名其妙地接收到陌生呼号,时间久了,战士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经常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
“轰!”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张爱国“腾”一下站起来向山头上张望,警戒的战士指了指西北方向。
“妈的,跟上来了!”杜怀诚站起来问张爱国,“地雷埋哪儿了?”
“我们行军路线两侧两米左右!”
军官们闻声一惊,神色变得有些紧张,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杜怀诚脸上。追上来的肯定是敌军特工,只有这些家伙才能根据捕俘分队留下的蛛丝马迹快速追踪上来,他们生性多疑担心路线上会有埋伏才会走两侧,没想到吃了暗亏。
“上去看看!”杜怀诚跑上山头,隐蔽在一棵大树后举起望远镜。
山脚下,地雷爆炸后留下的硝烟还未消散,一丛灌木被炸得粉碎只剩下接近地面的一段主干。这枚地雷是挂在灌木中间空爆的,齐腰高度的弹片四射,敌军肯定有不小的伤亡。但灌木丛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翻滚号叫的伤兵,只有地面上的点点血迹证明这枚地雷是被触发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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