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交锋
玉妙点头,心里却笑,现在的境遇并不是我讨他喜欢才有的,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春暖又说了一句话,让玉妙大为放心又提心:“听说易姨娘以前最得宠,现在不也放在一边。”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玉妙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见高拜见低踩,见到易姨娘还是要客气着点,她缺了什么来这里找,第一个来回我。”
见春暖连连点头,玉妙才放心。
朱宣终于还是对玉妙说了,玉妙放了学留在书房里吃午饭,吃完了不让走,玉妙就明白几分,春暖打听过了,是今天晚上抬进门。春暖经过这事以后,事事都上了心,现在居然也能时时听到些许消息,不再象以前一样耳目闭塞。
朱宣只淡淡说了一句:“晚上易家要送进来一个人,有没有听说?”
玉妙忙站起来欠身道:“昨天放学回去从西北角过,看到人搬东西的。”她低垂了头,还是能感觉到朱宣的眼光在自己身上看着。
希望自己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玉妙这样平静倒出乎朱宣意料,这还是妙姐儿吗?病中恃宠哀哀哭泣,直到自己来才肯罢休。虽然也有几分懂事之处,自己也一直想着法子规劝教导她识大体,懂规矩,真的这样子,朱宣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妙姐儿竟然是个无情之人,还是年纪太小不识情怀。
见朱宣久久没有说话,玉妙抬起头来看了朱宣,眼睛里带了疑惑看了自己。
糟了,水面无波是自己的心情,却不是十四岁未出过家门的沈玉妙的心情。
沈玉妙应该是什么心情呢,没有了母亲,父亲平时诸事不管,朱宣这样的照看,是不是应该象薛夫人送来的那只猫,自己养熟了一见自己就跟在脚下喵喵。
难道朱宣希望自己扑在他脚下痛哭流泣,不,想想也不要这样。哪怕朱宣觉得奇怪,就让他觉得奇怪去好了。
眼前站了的妙姐儿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眉尖轻促,一会儿又轻摇了头。只要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就好。
原来担心玉妙会哭的朱宣作好了应付的准备,现在却希望她落几滴眼泪。不过眼前这种反应也比一点儿没有的好。
笑是掩饰心虚最好的方法,朱宣眼神随了自己的脸色变化,玉妙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她露出了笑容,客气地说了一句:“恭喜表哥。”
恭喜表哥?朱宣努力不把脸拉下来,也带了三分笑夸她:“妙姐儿真懂事。”
两个人彼此对了笑着,眼睛里却互相看了对方都有疑惑,她怎么是这种反应,我又应该是什么表现呢?
等玉妙走了,朱宣一个人独自气了一会儿,想想孩子的情绪变化无常,妙姐儿又被自己宠惯了,石姨娘,易姨娘一点威胁风波都没有到她面前,也就释然。自己教训了易姨娘,妙姐儿病一好还来问自己,听说又单独送了十两银子给易姨娘看病,王府里的事情没有一件会瞒过朱宣。
又想想妙姐儿父亲还有两,三个姨娘,这孩子不哭不闹也算正常。没准还觉得多一个人热闹。
朱宣还是有点不放心,喊了朱福去看看。
朱福回来说:“说薛夫人家里来了人,姑娘去薛府了。”
朱宣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朱福走,难道是去和薛夫人商议心事。这傻孩子有想法不对我说去找别人。薛名时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小妻子也不是尖酸挑唆的人,想来也出不了坏主意。
朱宣盘膝坐下来看书,过了一会儿心里才平静。
玉妙见了薛夫人就看她,有什么事情急急地叫自己来。
薛夫人用眼色止住她,带了她来到自己房前,房门是紧闭的。薛夫人轻推了玉妙一下,笑道:“你进去,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来。”
你们?还没有想这两个字的含义,门开了,周亦玉脸色很不好看的站在门口,玉妙恍然大悟,都说找不到周亦玉,原来躲在薛夫人的房间里。
两个人进了房间,周亦玉把门关上了,玉妙就兴冲冲道:“我可想你了,只是找不到你。”古代的落跑新娘,也是件稀罕事。
周亦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就没找。”又悻悻然:“你也没处找。”
玉妙愕然,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人出了王府的门,东西南北都弄不明白。
“你身上有钱没有?”周亦玉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啊,玉妙道:“送信的人只让我来,没说让我带钱来。”她从手上捋了镯子递过去,笑道:“这个可以吧。”你看我象是个带钱在身上的人吗?
周亦玉又推了回来,回身坐下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出来的时候急,忘了带钱。”
那是,听说是一脱喜服就出了门,没有新嫁娘口袋里还装钱的。
薛夫人送了茶进来又出去了。玉妙看了她又关上门,笑道:“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今天一定送到。”
周亦玉嗯了一声,又停了一会儿才说话:“我在这里住着,还要打赏这里的人。”继而愤然:“薛名时这个混蛋,怎么养了这一帮眼里没人的家人。”
玉妙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即使薛夫人没有说,也总看过几本古代小说。这下子也明了薛夫人为什么会缺钱用。
就坐得离周亦玉近了一些,很是关心:“是怎么一回事对我说说?”
周亦玉也要找人说说,就开了口:“我是无意中听到的。是薛夫人的丫头在门外说,倒别怪她,她并不知道被我听了去。
说我在这里住着,一日三餐的多个人,薛夫人还要打赏厨房的人,本来月例银子光打赏人就不够用,上个月当了首饰还是你送了钱才赎回来,又添了我在这里住。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接济她。
又说薛名时平时来夫人房里时间少,我又在这里住了,更是不来了。“
好在薛名时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为自己守口如瓶。
周亦玉的声音很是沉闷:“我不知道薛夫人窘迫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为了我打赏人花钱,我还可以帮她出口气,或者问问她。可我还要再住几天,打赏人我自己付钱。你先借给我,我以后还你。”
玉妙答应了,周亦玉这次会为别人考虑了,对玉妙道:“我是听薛夫人的丫头说你百十两的银子都随便给人。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你在王府里住着每月也要赏人吧,要花多少钱?”
玉妙回答得爽快:“我有钱,你放心。”就是赏人也是用表哥的钱。
粗枝大叶的周亦玉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认真说了一句:“等我回去了,你缺钱用尽管来找我。”
玉妙就笑道:“过来和我住如何?”
周亦玉摇摇头,道:“不了,我的婚假还有几天就到了,我再躲几天就回军营去。”去了军营连哥就找不到了,他总是进不来。
这几天里,周亦玉埋怨完父亲,再埋怨连哥,父亲是血亲要原谅,最后埋怨的就只有连哥了。又细细追问薛夫人缺钱的事情:“你一共送了多少钱,为什么她会缺钱用?”
玉妙就把自己知道的皮毛尽情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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