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紧闭的大门打开,楚恒熠走出来,见他出来常愁迎了过去。
“君上,今早洛公子来找过您。”
楚恒熠看了看天,已经到了暮色,竟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他勾起唇轻笑一声。“难得来找我。”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腊月再过十二个日夜便是他们大婚之日,楚恒熠这几日忙碌的都是此时,当然还有一些不长眼的企图对洛小君不利。
这些人,他定会在此之前解决干净。
到了寝宫门外,便见阿九在门口张望。
“你主子呢。”楚恒熠问道。
阿九跪在地上。“小君哥,他……”
楚恒熠眯着眼睛。“他如何了?”
“小君哥今日一早就出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
近日要杀洛小君的人数之不尽,这种时候他若出宫,后果不堪设想。
“他去了何处!”楚恒熠揪住阿九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阿九眸里含着泪,颤抖得指向宫外的方向。
“荣丞相府邸。”
楚恒熠丢下他冲出寝宫,十日前,也就是荣尧被罢职的前日,荣尧去御书房见了他。
“君上不可以娶洛小君。”
“这是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楚恒熠冷声道。
荣尧跪在地上,目光灼灼。“君上若不解孤煞恐会有性命之忧,臣冒死进言只求君上能收回成命!”
“荣尧,你跟随本君多年,应知晓本君做出的决定绝不会改变,此事无需再提。”
“君上爱他?”
“没错。”
“为他,命都能不要!”他大吼道。“若君上执迷不悟,臣只能找机会杀了他。”
“你敢!”
一掌击出荣尧被击飞出去撞倒了书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来人,传令下去,荣尧以上犯下即刻罢除相位驱逐出宫!”
……
楚恒熠眼里布满血丝,心中焦急一片,小君一早便去找了荣尧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顾不得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是否会裂开,运转轻功跳跃上了屋顶朝荣尧的府邸而去。
脚踩踏屋顶,积雪落地他继续往前,直到到了丞相府内。
推开门。
“小君!”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荣尧在,他快步进去揪住荣尧。
“他人在哪!”
“刚走。”
楚恒熠松开荣尧转身追了出去,荣尧踉跄着扶着桌沿,放声大笑。
“我已经将一切都告知了洛小君,他真心爱君上,就一定会离开。”
“若他不顾你性命要与你成婚,你还会为他不顾一切吗!”
……
天暗下,街道上没了人烟,白雪沙沙的落……
他一人走在街道上失魂落魄。
洛小君从荣尧口中得知了楚恒熠的秘密。
该死,无良写的是什么狗血设定,孤煞还必须娶景如歌才可以解,有这样强组cp的吗!
若此刻无良在这儿,他定要揪住他狠狠的揍一顿。
想着想,眼眶红了,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自己不该与他在一起,更加不该答应与他成婚。
“洛小君!”
身体僵住,脚步骤停。
脚踩着雪地的沙沙声从后传来,一双结实的臂膀从后将他拥住,温暖到令他贪恋的气息紧紧的将他包裹。
“你走的不是回宫的路。”男人的呼吸略为急促,显然他找了他许久。
洛小君垂着眼。“你不该来找我。”
“还有十日我们便要成婚了,你是我的帝后。”他抱得更紧,就像是怕自己一松手人就消失了一般。
“若当我是帝后,为何不将你的事情告诉我?”说到后面这句,洛小君的喉头哽咽住。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他怎会答应他,让自己成为一个害死帝君的凶手。
楚恒熠将他翻转过来,捧着被泪染湿的脸,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孤煞,本君更不需要娶什么景如歌,孤煞只是谎言。”
“谎言?”洛小君摇头。
“你别想再骗我。”
他挣脱开楚恒熠的手。
楚恒熠攥紧拳头。“要我如何说,你才信我。”
洛小君不停的往前跑,楚恒熠见说不听攥着拳头追上前,也不管洛小君愿不愿意直接将他扛起来。
“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想死吗!”他哽咽着。
“你若离开,我才会死。”
“我不想成为害死你的凶手。”
“那就在我身边,哪都别去。”
夜色渐深,平陵城下起了大雪,屋外寒风呼呼的吹,屋内炭火烧得旺盛,洛小君坐在椅子上,楚恒熠坐在他对面。
二人对立而坐,良久洛小君开口说道:
“我们还是别成婚了。”
楚恒熠皱眉,他该如何解释洛小君才会相信没有孤煞。
“想听一个故事吗。”
楚恒熠看向窗外。“很久以前,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里一位侍郎成婚五年终于得一子,他们欣喜不已认为这是上天眷顾,也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身着道袍的牛鼻子闯了进来,他指着孩童说着孩童命犯孤煞,并留下了解孤煞之法。”
“侍郎不信认为他只是在骗吃骗喝,可侍郎妇人却深信不疑,她每日到处打听谁家有女儿是这个时辰出生的,每日担惊受怕终是得病故去。”
“那一年孩童才五岁,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父亲说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便去找,最后迷失在雪山里被一位身着道服的人所救,他收他为徒,说等他学成归来便告诉他娘在哪里,孩童答应了,便拜他为师。”
“跟着他上山却不知这老道士诱拐他上山的目的是为了长生不死药,他得到一个长生不死的秘方,耗尽十余年终于凑齐只缺少最后一味药引,这味药极为特殊,必须以灵魂为引才可制成,活人的灵魂看不到摸不着,可若将灵魂炼化到了极致便能通过肉眼看到,能用容器装纳,而这个孩童便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之前他所选中的孩童,大多都承受不住药物的侵蚀死去,唯有这个孩童活了下来,孩童醒来后发觉这是炼狱他的母亲并不在这里,也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死亡,他忍受了整整一年终于逃出去。父亲找到他时,他忘却待在山中一年里所有的记忆。”
“那之后他的人生如算命的道士所言一般,他被大长老看中,进入了长老堂,成为了下一任帝君的候选者,他们与他说他命中有煞,需阴命之人才可化解,他差点便信了,直到他遇到了自己真正所爱的人,记忆起了消失了一年的记忆。”
他看向洛小君,冷冽的眸里如点点水雾缭绕的泉眼。
“他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可以吗?”
洛小君从不知他有这样一段过往,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顺着眼角滴落。
“可以,他可以!”
他扑在他怀中,紧紧的抱住他。
“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楚恒熠将他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他温柔的吻着他的额头。
“不后悔?”
“不后悔。”
纱帐后满是春色,朦胧的画面里交织着的二人紧紧的相拥着。
“小君。”
……
良久,洛小君瘫软的窝在男人怀中,枕着他的臂膀手指玩着他胸前挂着的玉珏。
“大长老想利用你报仇,你现在记忆起一切,他不会放过你。”
“你认为我会怕他?”他捏了一下洛小君的鼻子。
“你的夫君强大到你想象不到。”
洛小君盯着下面的某个部位,脸颊一热。
“就怕他们玩阴的,暗地里使坏。”
“这一点我也想过,是时候将长老堂剔除帝天宫了。”
“长老堂屹立了几百年,哪能那么容易。”洛小君疑惑道。
“的确不容易,不过。”他看着怀中的人。
“若我以长老堂大长老的位置当诱饵去与洪长老合作,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比他们还阴。”
男人栖身而上。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还来?”
“是你勾引我在先。”
“哪有……”
男人盯着他不停在自己胸口画圈的小手。
洛小君:“……”
“你惹出来的火,断了腰也得受。”
到了第二天,洛小君下不来床了,成功的扭伤了腰!
楚恒熠去上早朝去了,临走前给了他一个早安吻还探入衣襟撩拨了一顿,只留下满脸通红一脸幽怨的洛小君哈哈大笑着离开。
洛小君将头埋在枕头里,耳朵根红了个透。“太可恨了,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君哥要收拾谁?”
阿九端着铜盆进来,放在洗手架上拧干了手帕要给他擦洗身体。
洛小君哪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尤其对方还是阿九。
“我自己来。”
见他为难的样子,阿九笑道:“小君哥你不用有负担,我只是个阉人。”
说着掀开了洛小君的被子,微微愣了一下,眸子闪了闪笑道:
“君上对小君哥可真够热切的。”
说着便开始替洛小君擦洗。
洛小君将头埋在枕头里,若非扭着了腰动不了,他可真不想让阿九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丢脸死了。
擦洗完毕,阿九替洛小君穿上干净的衣裤。
“我还是去找御医来看看吧。”阿九说道。
洛小君抓住他的手。“不行。”
若被人知道自己因为那啥而扭了腰,他非羞愧得钻地下去不可。
“那……我去找御医就说我自己扭着脚了,要点跌打药。”
洛小君感动得红了眼眶。“谢谢你阿九。”
阿九笑道:“我们是朋友。”
目送他离开,洛小君叹了口气,听他一口一个自己是阉人便心酸。
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给阿九找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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