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问你,你军中士卒的着装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上面拨付给你的军饷你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关松的第一个下马威来了。
你大爷的,你就不能喝口水再哔哔?就算要给小爷我下马威,也得喘口气吧?
张墨在心里暗自骂着关松,口中却忙说道:“回禀关帅,我商州城城卫军原本就是三千人的编制,后来朝廷提升了商州城城卫军的等阶,从下州提到了中州,这编制就成了满员五千士卒。但是郭纯孝郭大人突然调到朝中去了,这增加了两千人的军饷就一直没有下来过啊。三千人的军饷养着五千人,还要保持日常的练兵,卑职已经很尽力了。”
“听说你张墨的岳父家是商州的首富,这点银钱总能垫一下吧?等朝廷的军饷下来,你再还回去便是了。”关松笑呵呵的说道:“这点办法还用本帅来教你吗?”
张墨的脸色顿时一变,抱拳说道:“商州城城卫军虽然是不入流的军伍,但也是朝廷的兵,并不是张墨的私军,张墨要是掏自家的银钱养兵,这可是有豢养私兵的嫌疑,张墨不敢行这不轨之事。”
关松那句话是够黑的,直接就给张墨下了一个套,要是张墨敢趁着哭穷的机会说已经拿着家里的银钱补贴军中了,那豢养私兵的罪名就跑不掉了。到那时,就等于掐住张墨的脖子,想怎么揉捏都可以了。
张墨早就有了准备,怎么可能上这个当。
“你这就是太过古板了。”关松呵呵笑道:“安匪祸乱之时,睢阳张巡、南霁云破家守城,也没见他害怕用私产补贴军中。作为军中将领,做事就要灵活才行,不能墨守成规。”
张墨笑了笑,说道:“关帅,那个时候是战时,破家守城是应有之义,如今天下太平,再那么做的话,与当年的安禄山史思明有什么两样?张墨不敢为之。”
“哈哈哈……。”关松见自己的这一计不行,便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张将军知道公私之分,这样很好,本帅也是怕你把路子走歪了,所以才提点你一下,你这样就不错。军中之事无大小,一定都要谨慎行事才行。本帅初初上任,便巡查三州,就是做事谨慎。”
张墨躬身施礼道:“多谢关帅教诲。关帅,卑职是日夜盼着您来巡查啊,这军中开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卑职这请军饷的文书是一封接着一封,都是如同石沉大海,大帅,您这次来了,就顺便给卑职批了吧。”
关松眉头一皱,说道:“回头你把文书再报来一次,等本帅回去以后就批给你。”
张墨一见关松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又没戏了,不过他还是面露喜色,说道:“多谢关帅,多谢关帅,卑职这里实在是太难了,要是这补给再跟不上,卑职这兵就不好带了,因为军饷不及时而啸营的事情也不少啊。”
“行了行了,本帅知道了,回头你的申报文书递上来就是了。”关松有些不耐烦了,他来商州城巡查,就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张墨拿这些琐事来烦他,他哪里有什么耐心。
关松又问了一些军中的琐事,算是走了过场,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便是这样吧,本帅也是刚刚到,路途上也很是劳累,今日就先歇息了,明日再看你军中演武,看看你张墨的兵练得到底如何。”
“喏。”张墨应了一声,随即说道:“关帅,卑职在家中给您安排住处,关帅就住到卑职的家中去吧,这大营中实在是没有好的住处,蚊虫又多,那些家伙一个个的也不知道个干净,虱子虮子不知道多少。”
关松原本想着就住在西城大营里,晚上没事的时候找张墨的那些手下聊聊,但是一听这大营中虱子虮子很多,顿时就让他的头皮发麻了,即刻就放弃了在军营中分化一下张墨手下那些将领的想法。
这干净的日子过惯了,让他脏一些,他也受不了。
“也好,就暂住你家中好了。”关松点了点头:“本帅的亲兵你要安置好了。”
张墨说道:“关帅放心,卑职已经把大营中最好的房舍都腾出来打扫干净了。已经安排了人去安置关帅的亲兵。”
关松点了点头,对跟着他进到军帐中的十几个人说道:“你们就在军中安歇。”
那些人躬身称是。
关松起身走到军帐外,见到操场之上的五千士卒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便惊讶的问张墨道:“怎么还没有解散?”
张墨说道:“关帅自进入到商州城的西城大营之后,您便是这军中的主帅,没有您的军令,他们不敢解散。”
关松有些诧异的看了一下张墨,点了点头,说道:“让他们解散吧。”
张墨转头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去告诉赵赫,就说关帅有令,让他们解散。”
“喏。”那士兵施了一礼,转身朝着操场上跑去。
关松只带了几个亲近的亲卫跟着张墨一起出了西城大营,张墨便说道:“关帅,卑职在春风一度楼备下了酒宴,咱们先去那里,那里又可以沐浴一番,然后您再舒舒服服的吃酒,顺便看看歌舞,您看这样可好?”
“客随主便,本帅既然来到你这里,就随你怎么安排吧。”对于这样的享受,关松向来都是不会拒绝的。当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不然这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众人在西城大营的辕门口转了方向,奔着南城而去。
商州城原本也没有多大,众人又是骑着马,因此没用多久便到了。
张墨看着春风一度楼的牌匾,心里一阵感慨。自从他穿越过来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具皮囊的前主人却是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那段记忆可还是实实在在的在他脑海中记着呢。
“哎呦,我说这一大早上就有喜鹊在枝头上叫唤呢,原来是二郎来了,您可是有好长的时间没有来我们春风一度楼了。”一个张墨熟悉的声音从春风一度楼里传了出来,接着一个身材圆润的半老徐娘从大门处小跑着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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