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行为极其幼稚,但不得不说,好爽。
当教皇被抬入教皇内殿的时候, 迦珀墨半蹲着身子,正喂人鱼一片橘瓣。
迦珀墨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瞬间慌了神, 而人鱼却视若无睹, 在迦珀墨刚要抽回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仰起头,衔过他指尖那瓣色泽鲜艳, 肉肥汁多的橘瓣,纳入口中。
喉头纤长的曲线微微滚动,稍显暧/昧。
迦珀墨好不容易夺回手的主控权时,耳根都红遍了。他本来以为没人注意, 哪知道后面居然还有好几个人跟着教皇进门。其中便包括三位王子, 和一大群医官。
多数人的目光仍牢牢锁定在教皇身上,但少数人却注意到了迦珀墨和人鱼这块, 亲眼目睹传说中被人鱼宠爱的迦珀墨被人鱼宠爱着。
大皇子没什么反应, 第三王子微微眯了眯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第二王子和其余医官一样,稍显错愕,但又多了几分嫉妒和厌恶, 他很快又收敛神色, 装出一副淡然。
钟齐大概就没有社会性死亡这个认知, 可能也是因为他一条人鱼,无所谓社死不社死。
这小子!
人鱼还特别满足, 向后伸着懒腰,哗啦倒进水里, 还溅了迦珀墨一身。
教皇被抬入内寝, 第一王子倒不避嫌, 直接跟了进去,第二王子与第三王子则是在屋外等候。
迦珀墨从高台下来,对二人颔首行礼,随后摆出担忧的模样道:“教皇大人这是怎么了?”
第三王子道:“我们在正殿说着话,教皇大人忽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第二王子未曾发言,他眼睛死死盯着人鱼,目光有些渗人。迦珀墨回头望过去,发现池中的人鱼双手抱臂,直立于水中,大花花鱼裙和长发一起**漾着。他抬起下颚,和第二王子互相对视,毫不回避。
眉宇间透露着慵懒与不屑,瞬间激发了赫林的怒火。
这就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当着人鱼的面,赫林几步走到迦珀墨身边,刚举起手想做些什么,巨大的水声先他一步响起,随后,第二王子被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人鱼的准头很好,只瞄准第二王子下手,旁边的第三王子和迦珀墨都平安无事。
“你!”赫林恼羞成怒,却见人鱼悠闲自在地掏出了几块吃剩的生蚝壳,在手心一抛一放,动作轻巧,却充满威胁之意。
他的意思是,这玩意打出来,力道就不像水那么轻了。
虽然被困在池中,但不代表他什么做不了。
人鱼行为极其幼稚,但不得不说,好爽。
白承悄悄抿了抿唇,克制自己面部表情不要太夸张,以免人设崩坏。
赫林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人鱼手上吃了这么大个瘪,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周遭还有别人的视线,他只能强忍着怒火,愤然离去。
霎时间,这个空间只剩下第三王子与迦珀墨。
医官和第一王子都在内寝,虽然只隔着一扇门,倒也什么都听不到。第三王子慢慢走到玻璃壁前,他仰头看着人鱼,眼神有一瞬间的痴迷。
“他确实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条人鱼都要美。”
难怪迦珀墨会痴迷至此,饶是第三王子,都忍不住赞叹他的美妙。
他的视线在泛着粉色光芒的鱼鳞上游走,描绘鱼裙朵浪的轮廓,正要向上,被鱼尾「啪」地砸到玻璃壁,强行唤回神志。
第三王子被吓了一跳,也不恼,而是笑道:“也比其他的人鱼脾气要大。”
迦珀墨弯了弯眼眸,权当第三王子是在夸赞人鱼活泼好动了。
第三王子往内搂了一眼,压低声,轻道:“太快了。”
“什么?”迦珀墨不解。
“没什么。”第三王子道,“你现在的声望已足,但地位不高,在登上红衣主教的教位之前,你最好日夜祈祷教皇平安无事。”
迦珀墨明白他的意思,上一任教皇离世后,新任教皇将会在红衣主教中进行投票继任,他现在还只是个小主教,没有参加继选的资格。
没过多久,第三王子告辞离去。内寝时不时有医官进出,十分热闹,听他们说,教皇大人本来就有心疾,只是不知为何忽然病发了。
钟齐吃瓜的这个角度够高,其实往里瞧,可以看见内寝人头攒动的场景,大多数人都忙着为教皇忙碌,极少数甚至是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这让钟齐动了歪心思。
他勾了勾手指,把白承勾搭过来以后,不由分说,抱着人就往假山后头窜。
白承又湿了衣服,他坐在假山宝座上叹气,既无奈又无语。可钟齐高兴,他也就一直惯着。
钟齐的意思是,别走了,教皇那倒霉老头不说话,就没人管他。
嗯,白承点点头。
反正他也不想走。
仔细捋捋现在的情势,白承压低声音道:“教皇这病来的太蹊跷,一点征兆也没有。会不会是我释放了大量人鱼,触发副本机制,加快了进度?”
有可能。钟齐点点头。
解救人鱼按照原本的的进度可能要花费以年为基础单位的时间,白承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快进到全赛洛城只剩七条人鱼,进度被压缩,直接跳到下一阶段。
垃圾副本!
钟齐老师的意思是,那就别中规中矩地玩了,没意思。
白承同学虚心听取,与他不谋而合。
教皇的选举方式有两种。第一种,由现任国王指定继任人选,但每任国王都只有一次指定继任人选的机会。塞勒现任国王指定的教皇现在还躺在内寝呢。
第二种则是由民众自发投票,在红衣主教中选出十位有资格继任主教的待选人,再层层筛选,最后由教会与皇室共同票选,择出一位新教皇。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迦珀墨都没希望登上教皇之位。
啊,这还玩个屁。
就算寄希望于第三王子身上,也十分渺茫,白承和钟齐一合计,两人还是觉得机会要自己争取。
尤其,他还有钟齐。
教皇大人的身体状态每况日下,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看似平静的各方势力暗涌流动,不知道多少人觊觎教皇宝座。
红衣主教间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每个人都是笑里藏刀,有的更是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一瞬间大家都成为了敌人。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教皇内殿,就等着教皇咽气。
而迦珀墨因为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主教,没有资格参与教皇之争,再加上他与人鱼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教会,所以他频繁进出教皇内殿,反而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主教们对迦珀墨的态度甚至都很和善,毕竟继任教皇之后,都需要迦珀墨来照顾人鱼。
目前最热门的人里,基本都是白承没听过的名字,还有一位贝利亚主教。
但显然贝利亚主教根本不把竞选主教放心里,相比其他费时费劲出门拉票的主教,贝利亚主教每日神出鬼没,一心搞猎捕食人魔的事业线,压根儿也没露过几次面。
第三王子在此之后也没有联系迦珀墨。白承知道,对于第三王子而言,他已经成为了弃子。与其把精力白白花在一位主教身上,倒不如将目光移至热门人选当中,省事还省力。
白承表示理解。
他拢了拢长发,把钟齐限定发带分成两缕,分别用来系头发和做成手绳,而后光明正大地准备上街。
小牧师瞧见他又要出门,跟上来问:“迦珀墨大人,您要去哪儿?我跟您一起去!”
迦珀墨摇头,温声拒绝小牧师的请求。
他说:“我要去办件事,很快就回来了。”
很要紧的事吗?不能带上我吗?小牧师想问,但温柔的金发牧师伸手过来,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时,这些问题就都被他抛诸脑后,记忆里只剩下迦珀墨主教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银色手绳。
真论起来,白承无事可干,他用不着对着百姓刷脸,刷存在感,不过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该罢了。
他不再局限于福利院等地,而是走过大街小巷,停停走走,最偏僻的巷子也不曾放过。
天色蓦沉,形态恣意的乌云聚拢遮掉大片天空,夺走原该属于午后的阳光,空气坠着浓重的水汽,毫无遮掩地进行暴雨预告。
街道上大多数有生活经验的小商贩纷纷收摊,没过多久,小雨滴滴答答,缓缓落下一帘雨幕。在朦胧的雨幕里,金发牧师漫步而来。
雨水打湿他的长发,浸湿他的衣摆,他却悠然自在,没有一丝窘迫或狼狈,这主要得感谢钟齐老师悉心栽培,让他早就习惯了湿漉漉的状态。
可爱的小姑娘为他送了一把伞,白承由衷地表示感谢,便撑着木伞慢悠悠地拐到一条幽静的小巷里。
巷子里脏兮兮的,地上全是褐色的灰土,两侧巷壁底堆积着各种碎瓦,白承走到一半倏然驻足,回头展望整条长巷。
长巷空空如也。
错觉吧?
白承慢慢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巷。
就在他离开不久后,巷壁杂乱的石瓦细缝下,蓦然睁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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