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在府上陪洛洛,足有小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她都没有出门,而是一心照顾洛洛的身体。
所有入口的吃食,即使是她让玲画亲自去买回来的,她也会亲自尝一口。
哪怕洛洛养好了,之前好不容易养起的一点肉,又瘦了回去。
乖乖喝完药的洛洛,昂着头问:“娘亲,我是不是能去读书了啊?”
宋云初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蜜饯,笑道:“再等两天,身体完全好了再去。”
洛洛嚼着蜜饯,嗡嗡地说:“可是我都好长时间没写字了,也没读书了……”
她怕自己不用功,跟别人相差太远,也怕许太傅对她失望。
宋云初抬头看向窗外,屋外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今日是个好天气。
宋云初道:“你要是想读书写字,就去窗前写会儿,我让晓霜陪着你。”
“谢谢娘亲。”洛洛伸手抱住宋云初的脖子。
陆倾笑说:“怎么不谢谢我?没我这个当大夫的答应,你娘说了也不管用。”
洛洛又甜甜地冲陆倾扬起笑脸:“谢谢陆姨。”
“哎。”陆倾笑着应下,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了。
洛洛写字的时候,宋云初让人将春夏叫了过来。
“夫人。”春夏一进来,就跪下给宋云初磕了一个头。
宋云初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打量了她,道:“瘦了,不过人精神多了。”
春夏不仅瘦了,还晒黑了,但两眼却格外明亮。
她笑着说:“夫人交代给奴婢的事,奴婢都有好好在做。”
宋云初笑着听春夏说她最近做的事,春夏被宋云初安排出去后,一直在帮她打理几个庄子和山林。
她手下管着不少农户和工匠,那些庄子里的活多是体力活。春夏做事风风火火,又不乏细心,如今锻炼一段时间,整个人都精瘦了不少。
仿佛大变了样子。
宋云初又告诉春夏:“你专门安排一个农庄出来,以后我们院子里的所有的吃食,包括肉、蛋、蔬菜和水果,一应从农庄里出。”
农庄里种不了的,她才会让人去外面买,但那也是精心筛选之后的。
春夏拍了拍胸膛:“夫人放心,奴婢已经将此事办妥。”
宋云初拍了拍她的肩膀,春夏又道:“对了,小小姐好些了吗?”
宋云初笑说:“你进去看看她吧。”
春夏听说洛洛出事,一直心中挂念着。小小姐以前的日子就过得那么苦了,如今又被人谋害,平白遭了一趟罪。
春夏心疼,好好看了看洛洛,又将她带来的最新鲜的瓜果都拿了上来。
陆倾吩咐过,这些东西都得烫过,才能入洛洛的口。
春夏看着洛洛吃了不少东西,又待了半下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春夏没离开多久,玲画端了一个锦盒进了门。
宋云初随意地扫了一眼,问:“从哪来的?”
玲画道:“是首辅大人送来的。”
宋云初神情一怔,她目光落到盒子上。
因为洛洛中毒的事,她都忘了她和孟鹤雪之间还有事呢。
这事只有流云知道,她还没告诉过玲画。
宋云初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把盒子拿给我。”
玲画递了过来,宋云初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小瓷瓶,旁边还有一封信。
宋云初将小瓷瓶打开闻了闻,只闻到一股药味。但她分辨不清是什么,让玲画拿给陆倾看看。
随后她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
【明日酉时,临芳斋——鹤雪。】
宋云初手指摩挲着纸面,神情若有所思。
孟鹤雪约她见面。
宋云初唯一想到的原因,只有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
之前答应孟鹤雪时,虽然不是一时冲动,但她也没想过多么频繁地跟孟鹤雪有什么关系。
也许很快,热情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既然是交易,那就有结束的一天。
但现在孟鹤雪约她出去,还是约在临芳斋,这倒是让宋云初无法拒绝了。
宋云初收了信,没一会儿玲画和陆倾进来了。
陆倾满脸喜色:“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云初看向她手中的白瓷瓶:“是什么?”
“这解毒丹可是出自太医院院首郭大人!只供皇家使用,一颗价值千金!”
陆倾眼睛发亮,兴奋地快蹦了起来。“夫人你怎么弄到这解毒丹的?能让我研究研究吗?”
宋云初点头:“洛洛如今也用不上,你拿去研究吧。”
若真能研究出什么,以后她们也多一道保险。
“多谢夫人!”陆倾转头就兴奋跑开了。
宋云初笑笑,忽地又想到孟鹤雪那封信了。
她吩咐:“玲画备车,明日傍晚我要出门。”
“是。”
到了第二日傍晚,宋云初让晓霜和玲画留下来照顾洛洛,她带着流云出门。
临近傍晚,许多小摊小贩就开始摆了出来。
大齐没有夜禁,每到夜里又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她们的马车从闹市中穿过,忽然停住了。
流云扯住缰绳,回头道:“主子,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宋云初掀开车帘,往前方望去。
忽然,她眉毛一挑。“流云,前面是不是侯府的丝绸庄子?”
流云也往前看了看,随后点头:“确实是。”
宋云初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她问:“是不是之前让你安排的事,奏效了?”
流云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宋云初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所有过往的马车都堵在这里了,动也动不了。宋云初索性弃了马车,走了过去。
她们没走多久,就见到前方堵着的人群了。
“你们东升祥的胆子够大啊,连瑞老王爷的货都敢抢。我看你们是不要脑袋了,所有人都得给砸!把店铺全给我砸了!我看以后谁敢动老王爷的货。”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手上拎着棍子的结实男子,指挥着身后同样拎着棍子的一群人,直接冲进了丝绸庄里。
店铺里但凡能砸的全被他们砸了,新进的几匹精美的布料,也全被他们撕烂了。
丝绸铺子的掌柜的,四处求饶,却丝毫没有办法。
宋云初靠近就看到了这一幕,在她掌管中馈时,这家东升祥是最赚钱的铺子。
任柏远将这间铺子收回去,就指望着它能撑起侯府偌大的开销。
如今铺子惹上麻烦了,而且看上去还不小,这下该任柏远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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