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这么说好像有点太装逼了。
不过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于林小哥儿来说,家人朋友是最重要的,何况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小伙伴们基本上就跟兄弟姐妹没啥区别,刘安敢对阮家姐妹出言不逊,可是作了大死。
板砖照脸削,怎么想都不是舒服的体验。就算修士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但板砖也不是寻常板砖啊。
刘安的额头跟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发紫,并明显胖了两圈,朝着猪头的模样一路狂奔。
看上去挺惨,但林小哥儿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没有下死手,现在不过是一些皮肉伤,回去擦点伤药,以修士的身体素质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常。
真想弄死他的话就不是板砖糊脸了,林天赐腰上的符匣里可是有好几张新做的引雷符,麻溜的贴上一圈直接送这货去渡劫都没问题。
像林天赐他们这种小修士之间打一架,在各自师门长老看来就跟小孩儿打架差不多,不算什么大事,打输了的一方回去说不定还会挨训。
而且这件事不管去神符门还是去多宝宗评说都是林小哥儿有理,谁让刘安先出言不逊来着。
可一旦出了人命,那就不是小孩打架的范畴了。
不能把有理的事变成没理的,不然顺手掏出激光剑就是一下,早就完事儿了。
林天赐动手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明刚刚还在打嘴炮,结果他说动手就动手。
距离刘安最近的阮琛朋倒是想上来阻止,结果林小哥儿抽空瞪了他一眼:
“你敢过来我连你一起揍!”
说完还晃了晃鲜红的板砖,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后者顿时不敢动了。
说话间,抡板砖的动作肯定一停,捂着脸的刘安总算有机会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打我!”
林小哥儿赶紧又轮了一下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
“那不就结了……别废话,继续挨打!”
说完又打算继续抡板砖。
“都住手!”
家里有人打架,而且还是多宝宗跟神符门的弟子,作为一家之主,阮元武肯定坐不住,刚才的声音就是他跑来阻止的。
“这是为何?林贤侄有话好好说,动手难免伤了和气。”
怎么说也是阮家的地盘,人家跑出来阻止,林小哥儿也就没继续砸,反正气出的差不多了,往后退了两步让刘安起来。
后者在阮琛朋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正晕乎着。
阮家姐妹则赶紧站到林小哥儿两侧,看似是表示亲密,其实是为了挡在他前面,两个姑娘有点担心阮元武为了舔多宝宗而对林天赐动手。
就算阮家是小门小户,阮元武的修为肯定比林小哥儿这个刚出道的小修士强,动起手来八成会吃亏。
林天赐倒是没仔细琢磨阮家姐妹的用意,举着板砖非常无辜的说:
“此事不怪我,是刘道友的脑袋与我的法宝有缘,我本想凑近点看看。结果因为它们太有缘了,刚一靠近,就吸到了一起,这跟磁铁一样异性相吸啊伯父。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把法宝跟刘道友的脑袋分开。”
明明是林小哥儿拿板砖砸人,结果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林小哥儿揶揄之意?
阮元武跟他儿子阮琛朋脸色一黑,不想解释就别解释,编这么假的瞎话至于吗?
倒是阮家姐妹毫不留情的低声窃笑,这风格确实是林小哥儿无疑。
此时被砸了晕晕乎乎的刘安总算转过圈来,一看阮家姐妹围在林天赐身边,顿时火冒三丈,再加上额头隐隐作痛,那都快气炸了。
“此事没完!我必叫神符门给个说法,竟然敢打我多宝宗的真传弟子!”
巧了,林小哥儿也是真传,而且以神符门的护短德行,真跑来找说法八成就是来挨打的。
估计多宝宗的长老也没那么蠢,小孩儿打架让大人出头,还要不要脸。
说起多宝宗的长老,林天赐倒是真认识一个,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回嘴道:
“姚姐姐看门下弟子这么坑爹,还不知道什么表情。”
刘安一愣,眼神有些茫然。
林天赐看的真切,立刻醒悟道:
“你连多宝宗的长老都不认识,还敢说自己是真传?哦,附属门派吧?”
除了历史尚短的神符门,十大的其余九个门派都有附属门派,而且还不少。
毕竟树大好乘凉,当附属有时候不见得是个坏事。
多宝宗有四大附属,这之下还有一堆其他更小的门派,相当于一个比较紧密的联合体。
如果派中弟子表现出众,直接被宗主多宝宗收入门墙也不是没有先例。
这些门派的弟子在外确实可以用多宝宗的名头倒是不假,只是稍微有点廉耻的都不会这么干。
效果类似于现实中的美帝跟一大帮小弟,结了个所谓的防御同盟,其实就是认爹。
话虽如此,说的太明白还是丢人。
“竹、铁、玉、皮,你是哪一宗?”
这四个就是多宝宗的四大附属,竹宗擅长木制造物,铁宗擅长金属造物,玉宗玩宝石玩的贼溜,皮宗则是负责法衣的制作等。
不等刘安回话,林小哥儿当即讥讽道:
“还要更往下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恕我孤陋寡闻。”
虽然林小哥儿说的大致属实,但他的语气太欠揍了,刘安一怒正要甩开阮琛朋,阮元武低喝道:
“够了!”
他站在双方中间,抱拳行礼道:
“不管是神符门还是多宝宗,对我阮家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果二位在这儿出点什么事,我们阮家可担待不起。”
跟十大比,阮家就相当于站在大象边上的臭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阮元武当然不愿意双方在他家起冲突,真闹出什么麻烦,不管最后怎么解决,他阮家肯定跟着倒霉。
“双方争执的理由在小女,既然二位贤侄都有娶小女为妻的意思,那不如把这件事解决。”
他果然刚才就在边上听着,也不知道是想看看热闹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事情的前因后果阮元武很清楚,不然说不出这种话。
“伯父打算如何解决?”
问话的是林天赐,刘安还在边上保持着用眼神杀死你的姿势。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自然用修士的方式解决。下午由我安排一下比试。若是刘贤侄赢了,林贤侄不要再过问小女婚嫁一事。若是林贤侄赢了,定下的婚约就由我阮家出面撕毁。”
刚才林小哥儿揍人的时候确实有理,但如果把事情放在阮家姐妹的婚约这个事儿上,那还就真的不站着理。
以当前的社会观念来说,已经定的婚约擅自撕毁确实没理。虽是陋习,但社会观念就这样,你不服就是异类。
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神符门出面,这事儿也就只有胡搅蛮缠一个方法。
既然阮元武提了个可以名正言顺解决的办法,林小哥儿稍微想了想说道:
“那就依伯父所言。”
见林小哥儿答应,阮元武回头对自己儿子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你师兄去上些伤药。”
刘安倒是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阮琛朋低声耳语了两句,后者气呼呼的走了。
等那两人离开,阮元武又道:
“多谢林贤侄给伯父这个面子,稍后伯父摆酒给贤侄赔罪,先告辞了。”
“伯父慢走。”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阮家姐妹,可自始至终,阮元武也没有看她们姐妹俩一眼。
林小哥儿有些明白,为什么阮家姐妹特别不待见阮元武了,这种把女儿当成可以买卖的商品,为了换取利益就出卖闺女的老爹确实不值得待见。
从刚刚发生的事来看,不难还原原貌。
不外乎为了让自己儿子进多宝宗,阮元武把两姐妹许给刘安,成了自家人对自己小舅子肯定有所照顾。
如意算盘打的好,可两姐妹又不是玩具,尤其阮温玉,特别有主见,本来就跟家里矛盾颇多,再以这件事为导火索,直接来了个逃家。
想到这儿,林天赐干脆放弃了做和事老的打算,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的父女矛盾,现在看来,和个屁,这种爹管他去死。
等人都走干净了,吴大壮凑到跟前有点担忧道:
“林小哥儿,这事儿还是叫师长来解决吧。”
“没事,我看刘安那孙子也没啥本事,我有把握。”
确实有些把握,别看刚刚只是稍微一动手,但从刘安的反应速度和伤势来看,基本上就能大致判断一下他的修为。
可能比林小哥儿高一些,也就是人阶8品中或者上,林小哥是8品下,又不是完全打不过。
即使放开,再怎么往大了猜,刘安也就人阶7品下,贴他一脑门子引雷符照样变烤鸡。
所以林小哥儿答应下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刘安的修为不见得高,但我估计阮元武会使坏。”
阮温玉一点都不给她爹留面子,阮温竹也说:
“所谓比试肯定会向着刘安说话,天赐哥哥你要当心。”
两姐妹也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倒是不在意林天赐越权做主,主要是担心林小哥儿吃亏。
吴大壮听完似乎更担心了:
“万一输了怎么办?”
林天赐则满不在乎道:
“输了就输了,谁说输了就一定要履行的?有字据吗?有契约吗?呈报师门做公正了吗?什么都没有你跟我说个毛的约定,大不了耍赖。”
“……”
毕竟节操这东西,对林小哥儿来说就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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