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跟着小红找到莲儿，吩咐道，“小红你且退下。”

“是，二夫人。”

待小红离开，子衿面色突然一变，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来王府？”

莲儿呆了呆，一头雾水道，“小女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此话何意？”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走，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说着，子衿直接上手推着她往外走。

莲儿更迷糊了，“二夫人，是沈老爷让小女来侍候王爷的，王爷不开口小女岂敢私自离开，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你……唉！”子衿恨恨地跺了跺脚，“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子衿疾走几步，见她迟疑着还不跟上来，没好气道，“快点儿。”

“……是，夫人。”

进了厢房，子衿往外左右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关上门。

“时间来不及了，我长话短说，你用心记下。”子衿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朝廷现在明面上宣布白莲教被清剿完毕，实际上一直是外松内紧，这里有我就行了，你赶快转移。”

莲儿满脸疑惑，“夫人你在说什么啊？”

“我滴天……”子衿气得咬牙，“教主已死，教内现在一片乱麻，你留在这里毫无作用，还有，朝廷很快就会对军队下手，你赶快通知他们离开。”

“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莲儿解释道，“小女是信佛，但不是什么白莲教的。”

子衿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压低声音道，“白莲下凡！”

“万民……”莲儿只蹦出两个字就止住了，看着子衿眸光惊疑不定。

“不用这么看着我。”子衿冷声道，“真不知道教主为什么会让你做圣女，赶快照着我的意思做。”

莲儿一脸纠结，“就凭一句暗号，我如何信你？”

“你个蠢货。”子衿急急道，“明日朝廷就要对军队下手，我要是能脱开身，还用你干嘛？”

“下手便下手，他又不知道谁是教中的人。”莲儿淡淡道，“一动不如一静，你处心积虑地撺掇我让军中的人离开，是何用意？”

“当然是……”

子衿话没说完，就被扼住脖子，顿觉浑身无力，几乎都要窒息了。

“一点武功都没有，果然是来诈我的。”莲儿有些恼怒，“说，长青王是否已知道我身份？”

“咳咳……刚才我大意了，没有闪。”

子衿一脸不服，“没想到你会对我动手，有本事重新来过。”

顿了顿，“长青王要是知道你身份，直接将你抓起来不更好？”

莲儿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松了几分，“万一他怕抓错了呢？”

“你是不是傻？”子衿鄙夷道，“你一个婢女莫说抓错，就算杀错又有何妨？”

她一把推开莲儿，“我来王府就是打探朝廷动向，现在我将信息透漏给你了，用与不用，全在你一念之间。”

子衿恨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再推举一个教主，先将大局稳住，这也是我建议你让咱们的人先离开军队的原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朝廷到底知道多少教内信息，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让你通知他们离开。”

顿了顿，“现在，芍药、荷花、飞鹰、公牛，已经在做准备，教内很快就要变天了，他们都志在教主之位，至于花落谁家，就凭各自的本事了。”

莲儿双眸精光一闪，旋即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就算是投资吧。”子衿苦涩道，“虽然我也是圣女，但只是负责情报往来，并无实权，你若是有能力当这个教主，回头提拔我一下。”

莲儿彻底消除了戒备，松开手盈盈笑道，“好说，不过……晚上那厮多半会要我侍寝，我该如何脱身？”

“这好办。”子衿微微一笑，“晚上我将他灌醉，你趁夜离开。”

……

“事情就是这样，她现在还不知那四个圣女、护法已被王爷剿除的消息，今晚估计军队就要有逃逸了。”

许青轻轻点头，“嗯，干得不错，这下省心多了。”

“王爷，那今晚……”

“今晚我要和沈万三深谈，你自己睡。”

——

魏国公府。

酒菜备齐，哥俩连端几碗，这才步入正题。

“四弟，你现在清闲了，啥时候去学院授课啊？”徐达埋怨道，“这武将学院还是你提出来的，现在倒好，你成了甩手掌柜，汤和、遇春他们也不在，偌大的摊子都是我一个人在管。”

“嘿嘿……不是还有冯胜、耿炳文他们吗？”许青笑道，“其实我也不清闲啊，老大将我往死里用。”

“是土地改制的事吧？”

徐达不管政事，但好歹是文官之首，国策上的事自然知道。

“嗯。”许青点点头，随即左右扫了眼侍候着的丫鬟。

徐达会意，“这里不需要伺候了，没有经过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待人离开，他才笑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青低声道，“今晚清剿军中的白莲教。”

“嘶~！”

徐达笑容猛地一收，凝重道，“调查清楚了吗？”

许青将详情给他说了一下，“具体要不要动手取决于对方，咱们只需做好防备便可，不过大概率是要有动作，今晚三哥有得忙了。”

徐达轻轻点头，“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军中有多少他们的人。”

“应该不会太多。”许青分析道，“白莲教总共在五万人左右，其中平头百姓占一多半，再除去富绅、核心成员，渗透到军中的最多一万，他们也不可能全都集中在应天一地。”

“小心无大错，我得做好万全准备。”

对于军事，徐达向来一丝不苟，“今儿这酒就喝到这儿了，我得抓紧时间拿出一个章程，对了，你要不要参加清剿？”

“我要去沈万三家。”许青笑道，“土地改制的事情还得着落在他身上呢。”

“那好！”徐达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