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洲，又称菩提洲，佛家盛行，百国信佛、万民信佛，虽有儒家书生与墨家侠士等百家，可是却也是不在多数。

可能是因为信佛的原因，也可能是万佛州各地的僧兵维持治安的原因，万佛州的治安极好，你在路上随处行走，都可以看到随处可见的锃亮大光头。

白天刺眼，晚上照明，在月光的反射下，在街上行走似乎都不用打着灯笼。

万佛宗庙宇很多，寺庙也是有大有小，不过并没有以哪座寺庙为首的这样的事情。

各有各的佛法，各有各的香客，有事没事再举办举办什么辩佛大赛，每个僧人都很是佛系……

而在今晚，位于万佛洲东部的灵虚寺，在晚课诵经声中，一个看似和尚，又不太像是和尚的男子敲响了寺庙的大门。

“施主，天色已晚，还请明日再来参拜”

一位唇红齿白、身穿素色僧服的白嫩小沙弥缓缓推开了寺庙大门，对着光头男子行了一礼。

小沙弥看着对方同样是顶着一个大光头，颇有些许的亲切感。

【难道对方也是和尚？可是他的头顶上并没有戒疤啊。】

看着男子，小沙弥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脑袋，感觉对方很是奇怪……

男子和蔼一笑，双手合十一礼：“小师父，我想见一见贵寺明智大师，是否可以通融答允。”

看着光头男子，小沙弥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脑袋越摸越铮亮，“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在做晚课的，可能不会见施主你的。”

“不打紧的，小师傅通报一声即可，如果不见也没事的……”

“emmm……那好吧，还请问施主姓名。”

男子微微一愣，想了想，微笑道：“说吴十兄来访，便好了。”

“吴十兄吗？”小沙弥口中珉珉念道，“好的，我记住了。”

“麻烦小师傅了。”

“还请施主稍等。”

并没有关上寺门，十一二岁的小沙弥转身跑进佛寺中，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从门内收回视线，吴克后退了两步，看着偌大的寺门。

月色之下，高大的寺门与院墙显得极为的庄肃，从寺庙中隐隐传出的诵经声如同泉水洗涤你的内心。

轻轻闭上眼睛，聆听者熟悉的诵经声，吴克下意识双手合十，唇齿微动，似乎想诵念一声佛号，可是却又缓缓合上，摇了摇头……

不到一刻钟，小沙弥跑了过来。

“小师傅。”

“施主。”

二人双手合十，互相行礼。

小沙弥抬起脑袋，神色有些许的愧疚：“施主，十分抱歉，师父他……他让您……让您离开……”

看着小沙弥尴尬的神色，吴克轻轻一笑：“小师傅，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哦。”

“额……这……好吧。”小沙弥脸色微红，“师父老人家让您……让您滚……”

“这就对嘛。”

吴克双手合十对着小沙弥一礼，再对着寺庙一礼。

“那我明日再来。”

“施主，师父说您可以不用再来了。”

小沙弥赶紧说道，眉头微皱，似乎是很努力在想着自己师父刚刚的话语。

“师父他老人家说，施主您再来，也还是同样的道理，与其如此，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这一个问题。”

小沙弥再努力地想了想：

“师父老人家想让您想一想……何为……何为……何为三皈依……”

“嗯……就是这个了，应该没有记错的。”

仿佛在肯定自己的记忆力，小沙弥微笑地自我鼓励地点了点头。

“感谢小师父转告。”

“施主客气了。”

二人再次一礼，寺门缓缓关上，吴克也是挠了挠后脑勺：“怎么还是这个问题啊……”

掏了掏裤兜，发现自己已经没多少钱，还要坐着跨洲渡船回去呢。

看了看大门，抬起头看了看月光，吴克想了想，掠上一棵树，靠在树枝上的他看向寺庙。

晚课已经结束，盏盏的灯火逐渐熄灭。

想起小沙弥转达的那些话语，吴克缓缓闭上了眼睛，微笑自语：“真是的，主持师兄现在说话都这么有哲理了吗……明明就是转告师父老人家的遗言，还装深沉。”

月色洒下，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树上男子光亮的脑壳上。

男子轻微的鼾声微微响起，似乎是睡着了……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男子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渐渐地……那竟然有些好看的眉头又是隐隐皱起……

……

“喂，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明十？什么鬼，不过还挺好听的。”

“诶？你别走啊，你把我从河上捞起来，我还没谢谢你呢，你脸那么红干嘛啊。”

……

“喂，和尚，我漂亮吗？”

“阿弥陀佛什么啦，我问你呢，我漂亮吗？”

……

“你的东西？我就是偷了哦，它就在我的怀里，你有本事来拿啊。”

“怎么，出家人不是说色即是空吗？你不来拿，莫非……你心里有鬼？”

……

“你要渡什么？”

“芸芸众生？”

“那你喜欢什么？”

“也是芸芸众生？”

“那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我也是芸芸众生，你为何不喜欢我！”

……

“佛家有三皈依，和尚我问你，哪三皈依？”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错啦错啦。”

“错了？”

“是啊，来，还有一个呢，跟我念。”

“皈依佛。”

“皈依佛。”

“皈依法。”

“皈依法。”

“皈依僧。”

“皈依僧。”

“皈依……”

“诶？和尚，你别跑啊，来跟我念，皈依……”

女孩追上了他，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背上，藕臂紧紧抱着他那通红的脖子，大声喊道：

“和尚……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

女孩的声音传遍面前无垠的莲花池，金色的小鱼探出小头，又害羞的隐隐钻下……

……

日月教，江临带着莲花来到吴克的住宅之前，在田野小道的两边，是无尽的莲花……

“莲花姑娘？”

走在前方的江临转过头，落在身后的莲花站住脚步，一双呆滞的明眸中，颗颗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唇齿微启，似在自语。

……

“皈依佛……”

“皈依佛……”

“皈依法……”

“皈依法……”

“皈依僧……”

“皈依僧……”

“皈依……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