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墓室,里面比墓道还要暗,伸手不见五指。
千黛四下探照,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的狭窄很多,大体呈矩形,大约只有二十平方米那么大。
四面的墙壁上刻满了淡金色的壁画,描述着法老与王后的恋爱、登基仪式、征战努比亚、以及送葬的情景,被数千年的光阴磨损得残损而褪色,这反而令尼罗河文明凄凉的神秘色彩显得更加浓重。
墓室中央有一个十公分深的矩形土槽,显然是曾经摆放著名的黄金棺材的地方,现在它正孤零零地躺在埃及博物馆里。正对墓门的墙壁上绘着一幅奥西里斯神的壁画,他头戴水蛭形的王冠,**上身,双手交叉胸前,分别握着权杖和短鞭,侧着的面容安详地注视着来者。他身边分立着妻子伊西斯和儿子荷鲁斯。这幅壁画的上色和做工显然比其他壁画精细,吸引了千黛的注意。
“这儿什么都没有,”强尼环顾四周,扬了扬手说,“全都被政客们搬走赚展览费去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七十年前这儿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我曾祖父还是发现了什么。”安德瑞开始仔细检查墙壁,“没准在壁画里能有什么线索。樱井小姐,请帮我一起找。”
“当然,但是,”千黛拿出卡特博士的纸条,“我想我们应该先考虑接受你曾祖父的建议。”
安德瑞回过头。
“‘将赛特的左眼放到它归属的地方’,”千黛说,“先想想,玉髓归属的地方是哪儿?”
强尼皱皱眉头,忽然有了灵感,连忙大叫道:“对了!快看看墙壁上有没有凹槽!没准把那块黄绿玉髓嵌进去就能打开什么机关!电影里都是这样!”
众人试着寻找一番,可是一无所获。
“看来没有。”强尼挠挠头,“没准与它出土的位置有关。”
“它被发现前被装在一个象牙箱子里,里面堆着数十件金器。”安德瑞说,“恐怕我曾祖父都记不清它的具体位置,所以他不太可能用这个做暗示。”
千黛托着腮想了想,一道灵光忽然闪过脑海。
“等等,先生们,既然古埃及人把玉髓比喻成‘赛特的左眼’,”她摇晃着指尖,“那我们为什么不先想想,神话中的‘赛特的左眼’归属的地方是哪儿?”
“赛特的左眼窝。”强尼耸耸肩。
“别想得那么简单,还记得奥西里斯复活的神话吧?”千黛指了指壁画上鹰头人身的神人,“鹰神荷鲁斯杀了赛特,把他的两眼挖出来,放进父亲奥西里斯的嘴里,令他获得了永生。”她弯起嘴角,“所以你们说,赛特的左眼归属的地方是哪儿?”
安德瑞猛然醒悟:“你是说……”
“没错。”千黛微笑,“就是奥西里斯的口。”
“你是说,卡特要咱们把玉髓放进奥西里斯的嘴里?”强尼不屑地哼笑,环顾众人,“好吧,谁能把奥西里斯找来?”
“他就在这儿,”千黛朝正对墓门的墙壁使了个眼色,“在墙上看着你。”强尼皱眉望着那幅奥西里斯与妻儿的壁画,果真发现它比其他壁画的色彩艳丽很多,雕刻工艺也很精致,连睫毛和鬓发都精雕细刻,而且冥神似乎真的在用狭长的双目凝望自己,强尼心里一阵发毛。
“可他口里也没有凹槽。”安德瑞说。
千黛从口袋中取出玉髓,走到壁画边,将它放到奥西里斯的嘴唇上,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千黛蹙眉,仔细端详着玉髓,“或许是宝石的问题?”她透过玉髓,看到对面的强尼,他的一脸苦相被折射成滑稽的笑脸,千黛不禁失笑。
“什么这么好笑?”强尼迷茫地问。
“没什么,”千黛忍着笑,“你站的位置不太好。”
她刚把这句话说出口,一个灵感就忽然闪过大脑。
“位置不太好,位置……”她想着想着,忽然惊喜地喊道,“拉斯朗特!你真是个天才!”她说着跑到曾经摆放法老棺材的土槽中,正对着奥西里斯的壁画,两指捏着玉髓,将它举到面前。她先是慢慢向后退了几米,然后停下脚步。
从她的角度看,黄绿玉髓现在正好就在奥西里斯的口中。可是千黛透过玉髓,除了变形的壁画,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对,虽然对身高1.64米的我来说,这个位置正好,可是对其他人来说就不是了。所以还需要个纵坐标……”千黛凝视着镶嵌槽上的羽翼雕刻,脸上露出顿悟的神色,“对了翅膀!成神的奥西里斯是有翅膀的!”
她缓缓将玉髓抬高,调整着翅膀对于壁画的位置,让它们看上去像长在奥西里斯的身上,但调整好之后,玉髓又偏离了嘴的位置。
千黛往前走走,又往后走走,把玉髓抬高又降低,这样调整了十多分钟,终于停步不动。她透过宝石凝望对面的壁画,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神色。
“先生们,快过来看。”她得意地摆了摆手,“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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