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塔雷辛。”
她不是冷漠的石雕,她会表达感谢。
“如果不是你,我没法这么轻易解决这里。”
塔雷辛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没有说话,他收起了自己的弯刀,眼角那道疤扯了扯——不管是第几次目睹,都会让人为之震撼,那绚丽到极致的剑舞,宛若艺术一般美丽,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那个站在鲜红泥泞中的身影——一把黑伞,一袭黑衣,看起来纤纤弱质。
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
她的果敢和狠辣早已超出了这个年龄的界线吧?
这难道就是曼德拉先生把团长之位传给她的原因么?
塔雷辛抹去头发上的雨水——可在这么大的雨中,这个动作是徒劳的。
水珠顺着他额前的头发往下滴,阻碍着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那张被黑伞遮住的脸。
“他们都先回去了,下次皮城集会前,大伙都会各自修整一番。”
“恩。”
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没有不满也没有失落,这再正常不过了。
所谓探险家,不过就是财宝猎人,所谓探险团,不过就是一群财宝猎人。
财宝猎人只为‘利’所驱使。
当然也有特例,比如她,比如塔雷辛,他们都对财宝不感兴趣。
事实上,在这次探险结束后他们愿意跟着她来一趟巨神峰,已经给足面子了。
“我也要先回巫毒之地。”
“恩。”
她再次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塔雷辛看着雨幕中寂寥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开口大声道:
“再有个一两年,你就会成为心眼剑圣,劳伦特家族如今人才凋零,如果需要,可以用佩斯林的名义向德玛西亚施压,你还是可以回去继承族长之位的。”
“再说吧。”
她依旧是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双脚甚至都没有停过。
“等等!你要去哪里?”
塔雷辛大喊,可那双脚依旧没有停。
“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去哪里,就如往常一样。
天快亮了,巨神峰的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诺克萨斯的偷袭已经被解决,而那些海族……她相信那个人会处理得很好,被放出劳伦特的高墙之后,就从没听说他输过。
斯坦帕部落热情好客,一定会举行盛大的庆祝会,可那些与她无关,她不会参加任何庆典,因为格格不入。
她就这么走着,走在雨幕里,走在泥泞上,脚步均匀,不快不慢。
这或许不是她一生中最失落的时刻,但此刻她很失落。
也许是因为闪烁在山那一面的璀璨剑光,也许是因为湮没于黑夜中的无双挑战之名。
她有一个回不去的家,她有一道不愈合的伤,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怨。
她所能做的事情似乎很简单——领着一群奇怪的家伙,深入那些九死一生的绝地,寻找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玩意儿。
塔雷辛没有跟上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古怪的团长喜欢一个人。
走出了很远,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她停了下来,咬着牙吸了一口凉气。
她受伤了,诺克萨斯的杀手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们人数众多,实力高强,所以受伤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不是铁人,当然会受伤。
她坐在树下,撑着伞,简单的处理了那些伤口——都是些皮肉伤,可放着不管也不行。
的确是简单的处理,就是随意的包扎包扎,止住血就行了。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这场下了一夜的雨似乎快要停歇了,已经变小了许多。
透过细细的雨丝看去,远处白蒙蒙的地方似乎有些七色的光华——已经有彩虹了。
但她不会去关注那些,她站起身来,随意的挑了一个方向,继续走下去。
走了几步,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就藏在身侧的灌木丛里。
她停了停,然后走了过去,翻开灌木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人,一个婴儿。
婴儿安静的躺在冰冷的灌木丛里,身上全是雨水。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摸了摸眼前的小家伙。
体温好低,呼吸也很微弱,如果这个婴儿是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婴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显然是已经生病了,等他身上的雨水干后,就会开始发烧。
这里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很难救活了。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在符文之地每天都有生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这与她无关,她没有义务救任何人,也不打算救任何人。
她准备起身离开,可婴儿却突然探手抓住了她抽开一半的手,抓住了她的食指。
紧紧的抓住。
求生的本能么?
但这本能在命运的面前太过孱弱,婴儿的手渐渐开始变得无力,最后松开了。
在手滑落下的瞬间,她突然看到了什么。
那是两个字,两个写在婴儿手心的字,她拉过婴儿的手,皱起了眉,这是符文之地最古老的文字,流传于第一纪元。
即便是她,也一时间认不出来。
她冥思苦想着,最后干脆把婴儿抱紧了怀里,举着那只小手细细端详。
‘池’‘染’
她终于解出了这两个字,‘池染’,这是婴儿的名字么?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竟然会以这种古老的方式书写名字,但这没有用,她能够感到婴儿的体温正在急速升高——没办法,病得太严重了,即便是我想救你,也救不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准备把婴儿放下。
可就在这时,婴儿拱着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过高的体温让他很难受,他在下意识的挣扎。
她愣住了,她无法描述那一刹那的触感,那种自胸口传来的柔软麻痒,就仿佛是某种要命的魔咒……
她看着怀中不断挣扎的小家伙,脑海里某个打定主意要尘封一辈子的记忆不可遏制的涌了上来。
名为母性的情愫在心中氤氲。
只是弹指一瞬,她经历了万千挣扎,然后果决的做出了决定。
她蹲下身,自怀中取出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黄布——那是一件贴身马甲。
婴儿被放在马甲上,仔仔细细的包裹好,然后她抱起了这个安静下来的小家伙。
起身,撑伞,缓缓而行。
不知为何,她没有那么失落了。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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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啊!!!!我攒了一大堆做不完的事情啊!!!
贴吧~人设~刷背景资料~做新剧情细纲~写番外篇特别篇~打LOL~还有最重要的码字存稿什么的!!!
妈蛋为什么不能把一个我拆成好几个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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