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我挣脱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你这么急切喊我过来到底什么事?”
他愣了一下,旋即尴尬无比地搓了搓手,脸上有点红,“我们是想它有可能先回到原先被发现的地方,毕竟那里是它的根基,生长了那么多年它对于那里的营养分布都非常熟悉,应该会先回去。你上次给我发的那个地图链接我的手机上在清理垃圾的时候给扫掉了,所以只能拜托你再辛苦带我们去一趟……”
说完,他身后的老师和同事们也是一脸期待急切的样子,齐刷刷的点着头。
于是我们就一起出发前往小时候的那座老房子,由于人数比较多,所以用了两辆面包车。在系上安全带之后,朋友说:“出发。”
我呆住了,因为这个时候我从后面看见他的腿下面,离合器接近车门的地方,有着诡异生长的暗红色植物,正在悄然无声地探起头来……
这是时间所不知道的事。
叶青带着儿子去度假,住在一幢别墅里,这幢别墅位于市区,却静谧,卧房很大,只有一张大床,时值盛夏,太阳已经早早的照在了**,八岁的儿子依旧懒洋洋的做着美梦。叶青蹑手蹑脚的起床,轻轻把门带上,穿着睡裙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看风景,一名男子抽着烟过来搭讪。
叶青微微皱着眉头,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任何接触,但那人第一句却是:你儿子都四岁了,你还和他睡在一起,对孩子的成长没有什么好处。叶青吃了一惊,心想一个毛头小子懂得什么。接着对方又开口了:你和孩子昨晚电玩打得不错。叶青更是纳闷了,怎么回事,巨大落地窗正对着外面,对面即无房屋,也没树木,他怎么知道房间内的情况?还好他毕竟年轻,猜错了儿子的年龄,否则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叶青想想儿子已经八岁,每晚还要把手搭在自己的胸部才能安然入睡,不由得一阵脸红。
叶青正想着心事,一个女人跑了过来,搂着男子说:姐姐,这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医科大的毕业生,来这里是给导师做助手的,如果表现优秀,就有机会留在这座城市工作了。叶青突然有点失落,年轻真好,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自己却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一直漂泊无定。突然间,这幢房子就热闹起来,好多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露台上,露台上有一个树藤搭的凉棚,一个女人趴在凉棚下的竹**,她背部的皮肤上有些疹子,那个曾和叶青搭过话的男人在帮她处理,他揪了几片树藤的叶子,揉碎了帮女子敷上。叶青不觉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背上的小丘疹,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什么东西过敏了。叶青正想着怎么开口,男子已不由分说拉起叶青的手,帮她处理起来。竹**的女子站了起来,背上的皮肤光洁无瑕,叶青赶紧看自己的右手,手背竟比原先还要白皙细嫩,她开心的喊起来:太神奇了。于是举起手要给众人看,突然手背中央的位置鼓出一堆肉疹子,叶青看的脸上直起鸡皮疙瘩,而手背上的东西还在继续长,像一棵小树苗瞬间生叶抽芽,并长出藤蔓,叶青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怕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躺在露台的一张**,她把自己的手藏在被子里,用被子压着手背。
叶青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很漫长,又似乎没过几分钟,男子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床前,拉出她的手。一阵惊慌,叶青发现右手背上那个奇怪的东西转眼的功夫已经长成一棵满是藤条小树,男人正在用一把剪刀快速的修剪它,接着那棵怪树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男人拉着叶青飞奔到马路边上的一个井盖边上,他娴熟的掀开井盖,叶青好奇的往井里看了一眼,猛然发现那井里没有电缆,也不是下水道,井沿没有水泥混凝土,那是一口原始的枯井,无数根状的藤条从井底沿着四周的泥土攀岩上来,它们从泥土中穿出来,却一尘不染。叶青的两只手背上各自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就像那口枯井,可怕极了,里面也布满了藤条,叶青全身颤抖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她抱住男子哀求道:救我。
男人不知道是对叶青起了恻隐之心还是怎么了,他似乎内心纠结了一下,不过他快速的做了个决定。他对叶青说着:阿青,别怕!说完,一边拉动着井里的一根藤条,一边看向叶青的手背,似乎在找着什么,叶青发现,自己手背上那黑洞里的藤条也在随着地上枯井里的藤条有规律的动着,终于,男人把井里一根藤条朝井底用力抽下去,叶青手背上就有一根藤条消失了,男人快速的寻找并**着,最后,男人起身,抓住叶青的手臂说:阿青,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正在给A市辅仁医院的脑外主刀医生王林做助手,现在医学界有个重大的发现,脑瘤患者在接受手术过程中只要输入足够的营养大脑神经就会活跃起来,这样就不会触及脑神经,可以减少死亡,把手术的成功率提高至百分之五十以上,他们发明了这些树藤,只要把相应的种子种到另一个人的皮肤上,就可以在手术过程中给病人输送养分,我带你去找他。
叶青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黑洞,肉向外翻着,就像有人从手掌内部往外戳了个洞一样,没有血液,没有疼痛,只有一个黑乎乎的洞看不到底。叶青看见右手洞里仍然有一两根头发丝一样细小的树藤,她学着男人的样子**了一下,然后找出枯井里对应的那一根,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叶青已经把枯井里蠕动的那根藤条猛抽了一下,那个藤条像一条受伤的毒蛇,快速的向井底缩了回去,消失在黑暗中,叶青右手背上的那根藤条和洞几乎同时消失了,叶青不等男人阻止他,又把左手背上的那根也处理掉了。男人的脸抽搐了一下,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感在他脸上快速的轮流登场,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接着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说:走我们去救其他人,那些人都在大型公交车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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