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横行齐鲁

第一章 披艰历险谋归路

第八节 被跟踪了

七天之后，汉威营一路南下赶到了复县。进城之后，刘云威经过与守将的一番交涉，复县守将最终答应为汉威营提供十天的粮草。在休整了一天一夜之后，刘云威便下令出发，汉威营将士开出了复县继续南下。

就在汉威营刚刚离开复县之后，一名骑士快马奔出了复县，快马加鞭朝着南方而去。

这天下午，汉威营刚刚过了栾古关，刘云威便见到温破虏带着两名夜不收急急的赶了过来。

刘云威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破虏，出什么事了？”

温破虏策马来到跟前，说道：“大哥，刚才这两个兄弟探查到了一些情况。”说完，温破虏便示意那两名夜不收直接向刘云威汇报情况。

其中一名夜不收说道：“启禀将军，我们一直负责大军后方的探查，发现咱们过了复县没多久，大军后面就一直有一伙骑兵跟着咱们，始终远远的跟着。我们只要一上前打探，对方就会立刻散开跑掉，之后过不了多久又会跟上来。”

刘云威听完吃了一惊，心想：“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跟踪、监视朝廷大军？难道是建奴？”

于是，刘云威问道：“是什么样的人？是建奴吗？”

那两名夜不收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建奴，对方都是汉人模样，穿着十分随意，基本都没有铠甲。”

“那就奇怪了。”刘云威看了看温破虏，说道：“破虏，你有什么想法？”

温破虏想了想，说道：“大哥，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这伙人不是建奴，也不会是官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尾随朝廷大军？我实在是想不出了。”

刘云威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吧，破虏你带些人脱离大队独自行动到后方去，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将那伙人拿下，到时候是敌是友就全清楚了。”

温破虏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天黑时分就带人出发。”

“好，自己小心些。”

这天入夜之后，汉威营便在距离新金城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而温破虏则趁着黑夜带着三十骑马槊骑兵冲出了大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吃过晚饭之后，刘云威特意召集了袁明轩以及陆英、吴兴、李天昊、赵开山几名把总，将夜不收发现的情况说了一下。众人听完都是吃了一惊，纷纷议论着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大军。

陆英说道：“大哥，现在辽东除了朝廷在各地的官军之外，也就是建奴会来骚扰咱们。如果不是建奴的话，我还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兴和赵开山也是冥思苦想，但是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李天昊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话。

刘云威看在眼里，便说道：“天昊，有什么事吗？”

李天昊顿了顿，说道：“大哥，我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是除了官军和建奴之外的第三种人。”

众人一听都是十分好奇，刘云威也很是奇怪，问道：“什么叫第三种人？”

李天昊说道：“大哥还记得是在哪里遇到我的吗？我和大哥在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场景？”

刘云威一听，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那时自己正要赶往长宁堡，而李天昊还是一个山大王，带着手下伏击了自己一行人，好在双方没有发生火拼，反而是李天昊加入了进来，与刘云威等人一同抗击建奴成为了生死同袍。

想到这里，刘云威诧异的说道：“天昊，你是说跟踪咱们的有可能是附近山寨里的人？”

李天昊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赵开山在一旁说道：“那这些人是敌是友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袁明轩开口说道：“是敌是友？这不是一个问题。小将军，下令严加戒备吧，这伙人肯定是对咱们怀有敌意的。”

刘云威想了想，说道：“袁大人说的是，要是这伙人没有敌意的话，大可派人跟咱们接触，但是他们却没有，只是一直跟踪监视着，肯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觉得在理，于是纷纷看向了刘云威等待命令。

刘云威摆了摆手，说道：“戒备的事先不急着安排，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明白，这伙人要真的是山寨之类的力量，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想要对咱们不利，首先要具备一定的实力才可以，毕竟咱们可是有两千余精锐战兵的。我想不出什么样的山寨有这样的实力，能够威胁到咱们。”

袁明轩说道：“小将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当年老将军在西南对战土司之时，不但有八千川军旧部在手，更有各地调集来的精锐一万余人，各式火炮、火箭等火器非常充足；而那边的土司兵只是装备了一些简陋的兵器，甚至连箭矢都是竹子做的，更别说是铠甲、铁骑、火器之类的了。当时老将军也是认为打起来会很轻松，认为那些土司兵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可是结果如何？小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刘云威点了点头，面色严峻的说道：“是的，当时那些土司兵经常在西南的山地、丛林里打伏击，各种各样的毒箭、陷阱层出不穷，各地调集来的精锐皆是死伤惨重。那次我带着陆英他们闯土司大营的时候，可谓是九死一生了。最后还是祖父依靠川军旧部和广西调来的狼兵才奠定了胜局。”

袁明轩神色凝重的说道：“所以说，在任何时候，不管己方的优势有多明显，都不能掉以轻心。跟在后面监视咱们的人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会有依仗，咱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刘云威说道：“我明白了。破虏已经前去查看了，咱们今夜严加防范，明日一早就继续南下，等到破虏回来也许就有确切的消息了。这样，陆英、吴兴、开山、天昊，你们四个把总分成四组，轮流值守严加防范，不能给对方任何的可趁之机。”

陆英等四人一同领命，之后便一同出去安排去了。

袁明轩也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对刘云威说道：“小将军，我认为明日起咱们可以加快速度了，等到了旅顺再稍作休整。我自从知道了有人跟踪咱们之后，心中就一直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刘云威闻言也是一悚，说道：“是不是袁大人想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单纯的预感。”袁明轩说道：“小将军也知道，我以前在京师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预感这方面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说完，袁明轩便离开了。

刘云威听了袁明轩的一席话，心中也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暗道：“身为官军在朝廷的疆土行进，竟然还这么提心吊胆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希望能够平安到达旅顺。”

这一夜汉威营全营将士枕戈待旦，这一夜明月悬空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刘云威便下令继续赶路，并且督促各把总加快行军速度。汉威营将士迎着朝阳，一路急行军朝着金州卫而去。

这天傍晚，汉威营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刘云威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与袁明轩、陆英等人一同策马观看地形。只见前方山峦起伏、树木茂盛，初春的时节满山都是灰、绿相间的景色，一条不宽的道路从山脚下一直绵延上山，最终消失在了树木之中。

刘云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明轩放下了手中的地图，说道：“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这里应该是小黑山了，再往西南走两天左右，就到达金州卫了。”

陆英说道：“大哥，这小黑山不太好走啊。”

“是啊大哥，这里山势起伏、树林茂密，要是跟踪咱们的那伙人在这伏击咱们的话，咱们恐怕要吃亏的。”吴兴在一边说道。

刘云威想了想，说道：“此地是咱们通往金州卫的必经之路，没办法了，只能小心通过了。传令下去，今夜就地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咱们快速通过小黑山一带。”

当夜，温破虏带着三十骑马槊骑兵回到了大营，顾不上休息直接就找到了刘云威禀报情况。

“大哥，有些棘手啊，我带着兄弟们前去探查那伙人的底细，谁成想那伙人异常的狡猾，一旦发现我们靠近就会四散而逃，从不与我们正面接触。而且，这些人都是一人双马，一旦逃开我们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刘云威一惊，心想：“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监视汉威营的人都是精锐！情况更加的复杂了！”

温破虏说道：“大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还是从小黑山经过吗？”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刘云威想了一会，说道：“咱们明日还是从小黑山走，到时候让吴兴的后部在前开路，只要咱们时刻警惕是不会中伏的，而要是列阵而战的话，哼！咱们兄弟还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