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苏醒的恶魔番外之舒邪气篇
我叫舒夜,不过那孩子一直暗中称呼我为舒邪气,那人经常趁我睡着的时候伸出手指戳我的脸颊,暗搓搓地说:“沉睡吧,舒邪气,不要再出来折磨小夜了。”
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睡觉很警觉,这些年来我夜夜被噩梦困扰,反复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又怎么可能安心沉睡。
我本来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高中生,要真说有哪里不同,也只是因着姣好的相貌和傲人的成绩,多了些暗中思慕的视线。幸福的生活至于十八岁,那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活在一个谎言中,一个自己给自己编制的谎言,不断催眠自己那人爱我,只是他不懂表达自身情感而已,其实扪心自问,这话我自己都是不相信的,有谁会连深爱之人的吻都恶心厌恶的?
我不过是在自欺自人,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而已,否则生活那么苦,那么涩,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父母出事后,有一个冷冰冰自称李子言的男人带着一份合同来找我,犹豫过后我终究是签了,有什么办法呢,母亲还躺在特护病房里,等着钱救命。
李子言将我送到一处别墅里,让我在这里好生休养,警告我不要试图接近小少爷,徐婶也是一脸防备的看着我,他们的眼底藏着难言的排斥。
那个引起我好奇心的小少爷终于露面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提起他时所有人都一副小心翼翼呵护水晶的样子,那是一异常精致乖巧的孩子,眉目如画,凤眸澄澈单纯,皮肤细腻如玉。
单纯可爱的孩子总是能轻易引起别人的好感,我也不能例外,尤其这个孩子还有一双和我相似的眼睛,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私心里我将他当作弟弟一样照顾。
包养我的金主名字叫蒋宇森,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对待白苏的态度透着诡异的矛盾,佣人私下闲聊说蒋大少之前一直对这个弟弟避而不见,有时不小心碰到了总免不了发一顿火,在见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人是不喜欢白苏的。
我虽然没接触过什么豪门世家,但拜电视剧所赐,这些大宅门里的阴私事也知道不少,暗中也猜测过蒋大少把白苏软禁在这里,不允许他接触到别人,大概是想将他养废。但后来我才发现不对,蒋宇森看着白苏的目光晦涩难辨,神情像是一头困兽,眼里有痛苦和挣扎,他虽然不经常去见白苏,但凡是和白苏有关的事,蒋宇森俱都了如指掌。
白苏所用的东西无不精致奢华,蒋宇森在这方面简直可谓是一掷千金,很多时候往往是白苏无意识地随口一提,第二天佣人就将白苏喜欢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蒋宇森性格残酷严谨,眼里常年是暗沉冷漠,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得兴趣,这样一个男人我很难想象他到底为什么要包养我。
季子越奉他的命令来教导我,我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那人说蒋大少从来不懂什么事怜香惜玉,他说得很对,蒋宇森在对待情人时从来不是什么温柔之辈,或者说他的温柔早已给了别人。
别墅里的仆人每年都会换一次,蒋宇森身边的情人也鲜少能待够一年,而我破例被他留了五年,因着这份例外,我总偷偷安慰自己他对我总是有所不同的,凭着这微薄的温暖和慰藉,夜深人静时我舔舐好自己的伤口,一次次飞蛾扑火。
人们常说滴水穿石,我傻傻地坚信着世上没有捂不热的石头,只是我不够努力。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避着白苏,眼里的挣扎痛苦也被另一种势在必得取代,眸光炙热地几乎灼伤人的眼睛。
白苏一天天长大,出落地越发精致漂亮,蒋宇森在别墅里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眼里的某些东西几乎遮掩不住。别墅的三楼是处禁地,我知道蒋宇森不喜欢别人靠近哪里,虽然心中难受但也不会主动犯他的忌讳。
我知道蒋宇森的卧室在三楼,蒋宇森洁癖极重,敏感多疑,戒备心强,即使我在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但他从来不与我同床共枕,每次发泄过后,无论多晚他都会一人回到三楼。
白苏十八岁的生日一天天逼近,我明显觉出蒋宇森很兴奋,这种兴奋与他谈成一笔生意、击败一个对手的感觉完全不同,要真是比较起来倒更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对着一盘美食摩拳擦掌垂涎欲滴。
我酒量一向不好,某天夜里喝醉酒后徐婶将我扶到了白苏的房间,再然后一身酒气的蒋宇森走了进来,第二天,蒋宇森看到□□的我变了脸色,问我怎么在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蒋宇森越发愤怒,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我知道这些年来蒋宇森在商场上得罪不少人,平常出行也会多加注意,却不想还是着了别人的道。某天深夜,我在别墅附近突然被几辆车围堵,车里下来几个满脸凶狠的男人,再然后我昏了过去。
绑匪打电话威胁蒋宇森让他尽早把赎金送来,不多时我看到蒋宇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那个时候我心底是十分感动的,看,这个男人,我用心捂了那么久,他对我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呵,真心?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天真,蒋宇森这人怎么会把真心放在那人以外的其他人身上?
蒋宇森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我,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关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听到绑匪狮子大开口,蒋宇森冷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你们随意”,他闲闲地看着绑匪们,甚至做出个请的姿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蒋宇森接通电话,皱着眉急切地问电话那头的人:“人找到了没……我马上回去……“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绑匪没料到他会如此,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远,回过神来俱都恼羞成怒,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我。那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我真切地感受到身处地狱的痛苦,骨节被一寸寸敲断,浑身体无完肤,我不断地哭喊求救,反而让那些禽兽越发兴奋。
血液渐渐变冷,我的灵魂从体内一点点剥离,恍惚中我好像是漂浮到空中,我看到地上鲜血淋漓的青年慢慢绝望,大睁着双眼,满脸惨白死寂,看到绑匪们双眼猩红嗜血,对着一瘫烂泥似的青年拳打脚踢,看到他们随意指挥一个男人将青年的尸体拖走,埋尸荒野。
最后,我看到青年被泥土掩埋,那冷冰冰带着腐烂气息的泥土扑面而来,黏在身上,令人作呕。
冷风吹来,我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不知怎么的就回到了生活近五年的别墅,我看到一身狼狈的白苏被李子言带了回来,蒋宇森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心痛和无奈,他走过去,竟然弯下腰亲自给白苏打理衣着,默默看了他一会,突然出手将他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说:“苏苏,别离开我,别试图离开我……“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想起来那个意乱情迷时的偷吻,想起蒋宇森对白苏奇怪而矛盾的态度,想起那人在**执意让我叫他“哥哥“,想起他语调温软含情地叫我”舒舒“——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蒋宇森叫的根本就是“苏苏”。
蛛丝马迹串联起来揭露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
蒋宇森将白苏保护得太好,为他隔绝了一切痛苦和麻烦,不可避免的白苏性子难免会有些懦弱,他本能地畏惧蒋宇森,既想要逃离他的钳制,却又依赖蒋宇森的庇护。
白苏是天生的直男,有过几个漂亮清纯的暗恋对象,但每一次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点喜欢某个女孩子的意思,那些女孩要么转学,要么突然消失。
一次两次的或许没人会多想,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白苏虽然单纯,但这个孩子并不愚笨,他或许早已看出蒋宇森对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忌惮自己的哥哥,这样炙热且违逆伦常的爱对青春懵懂的少年来说太过沉重,他有心挣扎,却无力反抗。
我默默看着蒋宇森拥着白苏回房休息,看着蒋宇森兴冲冲地筹备白苏十八岁的生日晚宴,看着他费尽心机找到一个叫严默的替身,看着他早大庭广众之下偷梁换柱。
我羡慕这个孩子的幸运,也仇恨他的自私,为了维护自己,他和徐婶一同将我送到蒋宇森的**,是的,我偶然中听到白苏和徐婶的对话,才知道那次所谓的醉酒原来是被他们下了药,就连绑匪也是冲着蒋家小少爷去的,原来我不过是替人受过。
之后的很多年里,蒋宇森守着白苏一人,但讽刺的是白苏从始至终也没爱上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离。
我在虚空飘**很久,看到了许许多多上流社会光鲜背后的肮脏事,也意外地发现一些有趣的事——那个声称在某次晚宴上对我一见钟情,对我死缠烂打很多年的风尧竟然成了风家的家主,更让我意外地事,这人竟然藏了几张我的照片,摆在自己的床头,时不时地摩挲几下。
风尧喜欢同性,但偌大的家业却不允许他任性,初见时这个人是风流多情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后来却不知为何眼底却没了当初的神彩,只余一片沉寂,最后这个人娶了一个典型东方美女,那女孩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某天,我飘到医院去看自己沉睡中的母亲,意外地在这里见到李子言,从他的话里我得知原来当年的车祸都是出自这人手笔,蒋宇森见过我的照片后想要包养我,李子言心知我的父母不会同意,便下了狠手让下属制造一起车祸,又找人去假扮高利贷上门讨债,他原想让我父母陷入债务危机,却不想直接让我父母一死一伤。
听了他这些话,母亲突然失去生命迹象,痛到撕心裂肺,我在空中疯狂大笑着,我原以为蒋宇森是我的恩人,曾在我走投无路时给了我一条活路,尽管这条路并不光明,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个骗局,这些人将我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害的他们死于非命,又将我的真心践踏在地。
呵呵,蒋宇森,白苏,李子言……若有来世,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一直飘**下去的时候,我突然重生回了五年前。年轻时闲来无事我也看过几本小说,对重生这个概念并不陌生,然而与他们不同的是我的体内藏着两个灵魂,那个五年前单纯至极的我竟然也存在,哦,对了,那孩子一直称呼他为舒正常。
我再次见到了蒋宇森和白苏,但现在这个白苏却似乎有所不同,少了些怯懦和软弱,多了份单纯和良善。
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对白苏很有好感,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谁也不能阻拦我复仇的脚步。
我让人杀了高伟,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徐婶,把季子越迷昏后送到了卫柯那个变态的**,最后在白苏的生日宴上,我打晕了蒋宇森,掳走了白苏。
和白苏住在一起的那几天我很快乐,这孩子是真的单纯良善,他总喜欢抱着我的手臂,用软软糯糯的语调叫我小夜,不知不觉间我竟不再像以前那样仇视他。
蒋宇森带人追了上来,他不是很爱白苏吗?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有多爱,我让他亲手打伤自己的腿,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蒋宇森没有多犹豫就开枪了,鲜血染红了他重伤未愈的腿。
原来竟然是真的,为了白苏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蒋宇森拿枪对准了我,我看到了却不想躲避,却不想这个时候白苏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他的怀抱很暖,我心中酸涩难当,一瞬间痛的不能呼吸,头脑昏沉疼痛,我知道那是属于舒正常的感觉,那不是我。
闭上眼睛,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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