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二章 特工学校

“神鹰”的各个主力部队离开总部后，巢湖周边变得冷清许多。就连师部也是门可罗雀，师部的主要领导就只有陈际帆、高焕捷、李涛和邓方顺四个。

邓方顺现在的工作也变了，师部储存的武器弹药大部分都已发放下去，师长安排他到各个乡镇亲自抓粮食的筹集工作。

而剩下的李涛和高焕捷两人似乎不甘寂寞，两人在师部正在商量一件大事。

“李副官，”李涛现在的职务其实不是副官，但是师部里好多人都喜欢这么叫，“火急火燎的找我什么事？”

“高处长，我有一个想法憋在心里很久了，再不说恐怕连我自己都要憋疯了。”李涛故作夸张地叹气道。

“是吗？那说说看，咱俩年龄相仿，说不定我能给你参谋参谋。”

“高处长误会了，我说的是公事，这事事关重大，我想先找你商量再给师长汇报。”

听到是公事，高焕捷马上收起刚才打趣的笑容，面色凝重起来。他对李涛说：“出什么事了？”

“你看看，我说出什么事了吗？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特工部门，就像军委会调查统计局那样的。”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不是已经有了吗，哥哥我就是负责这块的。”

李涛淡淡地笑笑，“不，高处长干的这个远远不是特工部门的活，真正意义上的特工部门，除了对外情报的收集外，还要承担很多工作，而且它的权力很大，经费很多，人员也要受过专门的训练。这么说吧，目前您的工作，仅仅限于电讯室里监听电台和师部的保卫工作，可这是远远不够的。”

“哦？那你能不能具体点。”

“大名鼎鼎的军统你知道吧，他在全国最少有两万多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共产党、日本人还有各个军阀那里都有人员潜伏，甚至在内部，他们也会严密监视各个核心部门的人和事，可以说，军统对抗战的贡献不比一线的将士少。”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高焕捷看见李涛非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并未说谎。只是他说的军统与自己过去知道的军统不太一样，那时自己只知道军统就是特务，专门对付共产党的，是电视上的反面角色，没想到还有这么大贡献。

高焕捷毕竟干了这么久的情报收集工作，马上明白了李涛所说这事的意义所在。他又继续问道：“李副官，依你之见，这个像军统的情报部门应该有哪些机构呢？”

“高处长现在的电讯处当然是其中一个，此外还应该有一个独立的情报处，从事情报的收集、整理和分析工作；还要有一个行动处，对汉奸、叛徒和打入我们内部的各方人员实施跟踪、抓捕、审讯、刺探甚至是暗杀等工作。”

“李副官，恕我直言，你说的这些的确很有必要，但是我必须向师长汇报，经过他同意才行，而且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权力极大，师长肯定要考虑人选问题，这样吧，等师长回来，我向他汇报，我想他会有兴趣亲自听你建议的。”

这件事这么大，高焕捷当然不好表什么态，因为他不知道师长对李涛信任到哪种程度，毕竟这位原来是孙立人的副官。

陈际帆这段时间成天都顶着烈日在巢湖边上训练他的水军。训练还算顺利，这里曾经被鬼子占领过，水军的小鬼子可是知道小鬼子的残忍的，只要能打鬼子，个个都很卖力，再加上本身身体素质不错，所以效果还很良好。

等他拖着略带疲惫的身躯回到师部时，高焕捷径直闯进房间向他汇报李涛说起的这件事。

“你怎么看？”陈际帆现在还没想好。

“今天李涛和我说起这件事后，我仔细考虑了很久，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很有必要成立一个类似军统的部门，现在我们就在鬼子的眼皮底下，虽说鬼子短期之内再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情报工作却显得更为重要。”高焕捷一句句地解释。

“但是我们已经成立情报部门了啊。”也许是太累，陈际帆的反应有点迟钝。

高焕捷从壶里倒了杯水递到陈际帆手上，然后坐在一旁道：“师长，两码事。你看哈，参谋长他们已经去重庆招揽人才了，可是这些人才中就没有其他势力掺杂进来？虽说我们不想和任何一方为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军统、共产党、鬼子间谍等，哪个不想往我们这里钻？万一真有这些混进来的话，我们怎么办？靠谁去查？怎么查？还有，前段派出去的情报员基本没受过什么训练，他们获得的情报只能称为消息，根本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情报。”

陈际帆见高焕捷越说越激动，赶紧把水推过去，“慢点慢点，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先喝口水。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的有必要成立这样一个部门，就像过去的国安局那样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人啊，现在只要是能打枪的，都进部队了，上哪儿找那么多特工去？”

高焕捷颇有条理地向师长解释道：“这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培养，而且要求绝对忠诚，天生条件好的，我们可以先成立一个秘密培训机构，专门培训我们自己的特工人员。第一期我建议从警卫营的战士里挑，他们当初进警卫营就是经过审核的，而且他们参加过战斗，心理素质过硬，军事素养也不错。”

高焕捷的话开始起作用了，陈际帆的眼睛渐渐开始放光，高焕捷说完后的几分钟，陈际帆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静静地望着外面。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来，很严肃地走到高焕捷面前：“这个部门是一个高度机密的部门，而且一旦成立，它的权力极大，我们需要一个没有权力欲的人来掌控它，此人必须对‘神鹰’无限忠诚，对国家无限忠诚，有一种让中国走向强大的使命感。小高，这个担子只有你担起来了，这样我放心，大家也都放心。”

“师长，说实在的，我也很想亲自参与这个部门的组建，可是我太年轻，担心做不了。”

“你能做的！很多事情我们以前没机会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我们不但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还为国家做了贡献。但是这贡献远远不够！就拿打鬼子来说吧，鬼子肯定要失败，但没有美国人，鬼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中国滚出去？要是战争再打下去，中国会多死多少人？会增加多大的损失？鬼子又会从中国多掠去多少财富？所以，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你干！我会全力支持你！”陈际帆说着把手搭在高焕捷的肩膀上。

“嗯！我做！师长放心，我会尽力的。不过这主意是李副官提出来的，他怎么安排？”

“这个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你先回去拟一个草案给我看看，李涛那里明天我找他。”

“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高焕捷走后，陈际帆虽然很困，但睡不着，这个部门光靠小高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些能力强并且值得信任的人去帮他，何春香算一个，但这个李涛总是有些不那么让人放心。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当初他的把兄孙立人为什么会把自己最信任的副官派到这边来。

第二天大清早，陈际帆让警卫营长到巢湖水军那边监督训练，自己在师部作战室等李涛过来。

“报告！‘神鹰’独立师参谋处少校副处长李涛前来报到！”

陈际帆看见李涛军容整齐，站在门口正向自己敬礼。

他站起来回礼后，招呼李涛进来坐下。然后开门见山：“你昨天向高处长建议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高处长完全赞同你的观点，我也被说服了，我现在只想问你几句话，你可以不回答，咱们仍然是好战友。不过你一旦回答，就必须讲真话，我不喜欢被人骗。”

“是！师长请问！”李涛大概已经料到师长的态度，他并不是很慌。

“第一个问题，当初留下来在这里担任参谋，是谁的主意？”陈际帆的目光紧盯着李涛。

“报告师长！是孙将军叫我留下来的。”李涛毫不迟疑地回答。

“孙将军为什么会把自己最信任的人交出去呢？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是为孙将军做事的？”

“师长，”李涛苦笑着回答，“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该怀疑孙将军，他和你还是兄弟啊！”

“我很敬重我的这位兄长，可是这毕竟是私交，我也相信孙将军不会做出对‘神鹰’不利的行动，可是我不得不防，部队很多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我要为‘神鹰’上万人的生命着想，更要为皖东九县在‘神鹰’保护下的民众着想。”

“师长，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可是您还是误会孙将军了，孙将军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当年放弃大好前程考入军校，就是要报效国家。他不想介入任何党派之争，本人身为国军高级将领，仍然没有加入国民党。留在这里是孙将军同意的，他说我还年轻，应该找到一个地方展示自己的抱负。不瞒您说，我曾经在德国留过学，学的就是情报科。当时税警总团很多军官都有海外学习的经历。戴局长曾经找孙将军要过我，被孙将军拒绝了，他说国内的情报部门是个大染缸，不想让我变质，就把我留在身边当副官。师长，我说的这些句句属实，等情报部门成立后，您不妨派人对我的过去调查核对一下。”

“我相信你，但是孙将军的38师也不错啊，他也是一个爱才之人，怎么舍得让你走？并且当时我们不过是一支刚刚接受改编的民间武装，在很多正统军人眼里，我们跟土匪没两样，孙将军凭什么认为你在这里能有好前途？”

“孙将军说，在38师，打仗并不是我的强项，而他们身为国军精锐，理应走在抗战最前线，战争很残酷，一个整师打没了都是常事，他不愿意我就这样当了炮灰，说留下我可以做更多对抗战有利的事。而‘神鹰’这里就不同了，孙将军十分看好师长您，还有参谋长和罗团长，说你们才是真正的军中精英。既有超群的军事技能，又有长远的战略眼光，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支令国人刮目相看的部队。”

“好了，你好像很听孙将军的，那我问你，你自己呢，难道不觉得离开这么好的长官有什么不妥吗？”

“不忠不义是吗？今天我就索性把我的想法全说出来，不错，我是自愿留下来的，税警总团的很多同僚们确实在背后骂过我，但是我不认为这是背叛。因为我终于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某个人，再说上哪儿都是打鬼子。我觉得‘神鹰’没有沉重的历史包袱，反而能够全心全意地打日本人，我希望将我在德国所学派上用场。师长建立情报部门势在必行，比如说我这样的，部队应该有专门的人员去进行调查甄别，既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又不要寒了许多热血青年的心。”

李涛说到最后时，把胸膛挺得老高，似乎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好像把我说服了，好吧，”陈际帆忽然大声道：“命令！参谋处少校副处长李涛从即日起协助电讯处长高焕捷中校筹备特工学校事宜，直接接受高焕捷中校的领导，此令！”

李涛的脸上渐渐由严肃转为欣喜，“是！，谢谢师长给我机会，我一定不负众望！”

“先别得意，我来问你，身为这个部门的长官，你觉得哪些东西最重要？”

“报告师长！第一是忠诚，第二要绝对忠诚！”

“你记住！不是对哪个人的忠诚，而是对这个国家要绝对的忠诚，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