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
饭菜早已经凉了,可晨光还是没有出现。沈琴又看看手机,已经快夜里十一点钟了。她关掉了其他的灯,只留了餐桌上的灯,坐在桌旁继续耐心地等,回忆着当初第一次见到晨光时的情形。
那是五年前的深秋,她从慧灵区公安分局调到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支队。那时晨光还是副支队长,现在的伍大队长是支队长。她前去报到时,伍队外出办案未归,她就去找晨光报到。当时晨光正在训练馆和几个警员练习散打搏击,她上前报到,晨光一直坐在垫子上缠着手上的带子,只撇了她一眼,竟也不站起来。她觉得他很不尊重自己,虽然早听说晨光此人不但是神枪手,而且拳脚功夫了得,侦破大案要案、抓捕罪犯更是手到擒来、战无不胜,是黑道上个个闻风丧胆的警界明星。但他竟然在新人面前端架子、摆谱,显得没一点风度,让久闻其大名的沈琴非常失望,立刻就认为他不过是个敢拼命杀敌的粗人而已。
晨光听她报完姓名、来历等等之后,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学过散打吗?”
沈琴听了此话,肺都要气炸了,立即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踏上席垫,冷冷地对晨光说:“请晨副队长指教!”她故意把“副”字说得很重,以示自己是伍队长选来的。
旁边几个警员都退到一边坐下,津津有味地等待剧情的发展,老廖也在场,更是掏出烟来笑眯眯的准备看好戏。
晨光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叫道:“小乌,来跟你师妹过过招。”
小乌面有难『色』但又不敢违抗,只得走到沈琴面前,笑着说:“你先热热身吧。”
沈琴说:“不用,这就开始吧。”
晨光抬起手示意别忙,对沈琴说:“你最好把警帽、警服脱了,换上训练服,免得……”
老廖叼着烟眯着眼接口道:“免得裤缝开线了走光……”
话音未落,沈琴已如闪电般向老廖一腿扫去,众人都大出意料,有的已惊呼了出来。
老廖猝不及防,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劲风扑面,沈琴穿着白袜子的脚已经擦着他的鼻尖横扫而过,丝毫没有碰到老廖,但他叼在嘴上的香烟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场的众人无不悚然动容,这一扫之势快捷凌厉之极,竟然又能拿捏得如此精准,近一分就伤及老廖,远一分就踢不掉他嘴里的烟,真是可以用妙到毫巅来形容了。
一旁的小乌大为震惊,原先的轻敌之心立即抛到了九霄云外,对沈琴肃然起敬,退了一步说:“好漂亮的功夫!等会还要请手下留情。”说罢就已全神戒备。
沈琴潇洒地转过身来,不无得意地看了看晨光,见他仍旧在缠手上的带子,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心中不由怒火中烧,打定主意速战速决搞定了小乌就向晨光挑战。
她就这样戴着警帽、身着警服开始了与小乌的较量,只三个回合就将小乌的胳膊倒剪压伏在地。周围的警员都由衷地大声喝彩、鼓掌,把远处正在训练的警员也吸引了过来。刚才还满脸尴尬的老廖此时也大声叫好,显然是对沈琴的拳脚功夫大为折服。
沈琴放开小乌,站起身来,只见她警帽不歪、警服不『乱』,气定神闲地看着晨光,大家也都把目光投向了晨光。老廖大声吆喝大家都坐下,他估计接下来的较量不会在顷刻之间结束。
晨光似笑非笑地冲沈琴点点头,说:“嗯,功夫不错,我们就不必较量了,我甘拜下风。”
众人一听此言,大为失望,有人竟喝起倒彩,以期用激将法激得晨光出手。老廖、小乌虽佩服沈琴的手段,但还是希望晨光能替他们挽回点颜面,齐声大叫:“头儿,看见美女腿都站不直了吧!”
沈琴更是不愿意轻易放过晨光,刚才他敢如此怠慢、小看自己,非要让他正视自己不可,就算打不过他,也要让他脱层皮!就上前一步对晨光说:“晨副队长,久闻你的大名,当代展昭、警界翘楚,我初来咋到,不懂这里的规矩,还要请你多多教诲,可千万不要推脱哦。”
战书已经下到面前了,晨光颇感为难,接招也不是,推让也不是,不由脸现窘态。沈琴见状更加得意,她在分局表现卓异,不但才智过人,功夫也是鹤立鸡群,简直就是警花中的奇葩,所以被选调到重案支队来。她本来就为此踌躇满志,再加上刚才那两手干净漂亮的亮相,更是有点飘飘然了。心中暗想:晨光,你要给我下马威,没门!
在周围一大圈警员的吆喝声中,晨光只得硬着头皮下场了,对沈琴说:“较量较量也可以,不过还是请你去换了训练服再来。”
沈琴也知道制式警服窄袖收腰,裤子也紧,实在不适合比武过招,警帽虽不碍事,但如果被打歪或者打掉,却大损颜面。对手又是个大名鼎鼎的高手,自己穿着碍手碍脚的衣服,还没打就吃了三分亏。但她是个非常执着的人,既然刚才不换衣服,现在更不能换了,免得在对手面前示弱。而同时她又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不换衣服反而能『逼』得对手不敢放手一搏。另外,如果自己落败,也可以归咎为服装碍事,对手赢了也没多少光彩。想到这里,沈琴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说:“我说过不换就不换,开始吧!”
晨光见她执意不换衣服就要挑战,有点光火,但又不便发作,只好点头说:“进招吧!”
十几个回合过后,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沈琴暗暗心惊,这晨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自己在他手下竟然占不到丝毫先机。晨光刚才看了沈琴一脚踢飞老廖的烟、三招制服小乌,早已不敢轻敌,但对方穿着女式的警服,打起来反而成了他的负担,一旦她的衣服或者裤子开线爆缝,自己非但赢得毫无光彩,反而形近欺辱女『性』一般。所以他未尽全力,但这样又一时半会就占不到上风,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两人又拆了七八个回合,晨光看准了一个破绽,扣住沈琴的左腕,立即闪身到她背后,将她的左臂反剪过来。沈琴反应十分敏捷,右臂随即肘击晨光面门,但她身着合身的警服,左臂本已被对手反剪在背后,右臂再回击身后,胸前的衣服立刻拉紧,击出去的幅度就大受限制。她这一招被晨光轻易架开,并立即翻右掌扣住了她的右腕,就势一翻,右臂也被反剪到了身后。
沈琴大惊,但毫不迟疑,仰头向后就撞,要『逼』晨光退避放手。但她的警帽却被这一甩头给甩脱了,眼看就要掉下来。
与此同时,由于用力过大,沈琴胸前的两颗衣扣被崩开,里面衬衣的一颗胸扣也崩脱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晨光突然放开了沈琴的双手,闪电般窜到了她的身前,也不知手上做了个什么动作,沈琴的警帽已被他端端正正地按在了她的头上。
此时的沈琴已经花容失『色』,脸涨得通红,虽然胸口的扣子崩掉了并未走光,但仍然感觉非常难堪,站在当地说不话来。
晨光微笑着说:“如果你换了训练服,我未必是你的敌手,何况我并没胜,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刚才的较量不算,改天再来切磋,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欢迎加入重案组!”说着,向沈琴伸出了右手。
周围的警员掌声四起,沈琴只好伸出右手去和晨光握手,两只手刚握到一起,她就发觉晨光的手上有三枚硬物,圆圆扁扁的,两大一小,仿佛是硬币。她一愣之下立即就醒悟了,那是自己警服和衬衣上崩落的那三颗扣子。他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空中就将它们抓回,真是匪夷所思,又这样不动声『色』地还给自己,沈琴不由得又是钦佩又是感激更加上一些羞愧,连耳根子都红了。
沉浸在这些回忆之中,沈琴的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时,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浑身一震,心立刻狂跳起来——晨光来了?!
她跑到门前,从门镜向外看去,只见一只白手套在空中摇摆,像是在对她招手。她惊喜万分,连忙打开房门,那只白手套便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
沈琴将门锁好,转身看着漂浮在客厅中央的白手套,小声叫道:“晨哥!”声音有些哽咽。
晨光没有说话,沈琴知道他声哑不能说话,就慢慢向白手套的位置走去。走到近前,她伸出双手去触『摸』看不见的晨光。手掌触到的是温暖坚实的肌肤,她略一迟疑,因为突然想起晨光此时是浑身赤『裸』的。但她还是扑入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了他强健有力的腰身。
但这个拥抱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沈琴立即就像被高压电电击了一般,猝然向后弹开,又惊又怒地叫道:“你不是晨光!”
话音未落,她已经将绑在大腿内侧的手枪擎在了手中,直指刚才触及过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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