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有同城快递送来相关的营业证书,还送来二十个开业花篮、鞭炮等。
无论什么时候,东恒都是这么体贴周到。
陈善宁发了句谢谢,将一切东西全部收好。
安排好所有事宜后,已经是半夜两点。
天色一片漆黑,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整个世界笼罩在烟雨朦胧中。
陈善宁看了眼雨,往额头的伤口贴了个防水创可贴,骑着电动车冒雨回家。
快递员看到她,疑惑地问:
“下雨了,你不用雨衣么?”
“没事,习惯了。”
陈善宁答得很轻描淡写。
曾经她是家里的娇娇宠、小公主,父母和所有家人舍不得她淋一滴雨,甚至舍不得她鞋子打湿。
但凡下雨天,她几乎都是被父亲抱在怀里。
可他们不在后,姜美玲经常罚她雨中罚站。
读书下雨时,所有人都有家人接,只有她冒雨跑回家,哪怕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去农村后她更是经常自己种些草药,双脚早已踩遍了泥泞。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善宁,淋雨受挫等对她而言的确早已习惯。
陈善宁就那么骑着电动车往家的方向赶,秋天的雨冷得有些凉骨,她全身很快被打湿。
林寒开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穿行在雨夜里,心脏又受到极大的撞击。
习惯了?
一个小女生到底要经历多少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那么多人说她娇生惯养、性情恶劣,可这一整天下来,她不是吃苦耐劳,就是坚韧顽强。
再是伪装,也不可能如此滴水不漏。
最终,林寒实在看不下去,拨通通讯录里“先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禀告:
“先生,一天的监视下来,陈小姐没有任何别的可疑行为。
而且其实她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孤苦伶仃,和我们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怎么?才一天就被她收买?”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沉有压迫感的声音。
林寒连忙道:“没,就是陈小姐她现在骑电动车回家,没带雨衣,要不要我顺路载她……”
“不必。”
听筒那端的嗓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矜贵而冷漠。
此刻。
别墅门前。
一长串豪车刚从雨夜里回来。
宗厉坐在车内,一脸冷漠生人勿近。
眼看着车要停下,他却命令:
“调头。”
宋川一脸懵:“啊?”
宗厉清冷的目光扫向他:
“要我重复第二遍?”
宋川不敢再多问,立即调转车头,又往回开。
后面的一众保镖车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立即纷纷跟上。
雨越下越大。
陈善宁眼睛都快睁不开,她只能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抬起擦拭进眼睛的水。
宗厉的车开来时,隔得远远的就看到那辆小小的电动车在雨里行驶,缓慢而艰难。
而坐电动车上的人更是小得可怜,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男人命令:“停车。”
宋川瞬间才明白,原来先生是特地回来接陈小姐!
看来小先生的诞生有指望了!
陈善宁刚擦完眼睛的水,一道车灯忽然射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捏紧刹车停在原地,等待对方过去。
可车轮滚动的声音好像在身旁停下?
陈善宁适应光线后,睁开眼看去,就见一长排的黑色车辆停在路上。
旁边的那辆车车窗缓缓摇下,现出里面坐着的人。
男人西装革履,身形昂阔,立体精致的面容轮廓分明。
是宗厉。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薄唇轻启命令:
“上车。”
陈善宁皱了皱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说:“不用,还有几分钟就到家……”
“怎么?要我亲自抱你?”
男人盯着她,口吻里弥漫出威压。
宋川很有眼见力的下车,撑着伞为她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人高马大的魏腾也走到她跟前,扶住她的电动车说:
“陈小姐请吧,别惹先生生气。”
陈善宁看着这架势,只能将电动车交给他,走过去坐上车。
车内开了空调,暖和和的。
但她全身湿透,头发和衣衫紧紧黏在她身上,还滴着水。
那本就单纯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小玲珑,曲线毕露。
额头的伤口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落寞可怜感。
宗厉从储物箱里拿出张崭新的厚毛巾丢给她。
陈善宁也顾不得客气,拿起厚毛巾裹住自己,道谢:
“谢谢。”
清清淡淡的声音,总透着种疏离感。
宗厉眼底似乎有一抹躁闷,似乎又没有。
“以后再有这种事,联系林寒。
这30天好歹是合约未婚夫妻,别显得我毫无责任。”
陈善宁皱了皱眉。
他不是巴不得她不联系他么?
大人物的心思猜不透。
她也不在乎,不再多想。
宋川驾驶着车子,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后面的情况。
就见先生巍然屹坐,陈善宁清冷淡泊,两人各坐一边,没有任何互动和交谈。
这可怎么办?
老夫人吩咐过一定要想方设法撮合他们!
宋川想了想,只能降低车速,越来越慢,尽量延长他们独处的时间。
坐得再久一些,他们总不能一句话不讲吧?
可陈善宁很快感觉到车速不太对,她疑惑地看向宋川问:
“宋特助,你的车技好像不太好?”
“不是……”
宋川赶紧找借口:“是那什么……夜太黑,对……太黑了,我有点看不见……”
陈善宁抬眸看了眼前面的路,在远光灯的照射下,可视度至少上百米。
她说:“有夜盲症的话,改天我给你抓点药。”
宋川:……
咳咳……
宗厉也不悦地盯了他一眼:“明天病假,检查好再回来工作。”
宋川:……
算了,这两人都是钢铁单身狗,救不活了。
他只能认真地开车,将车速提到正常速度。
很快,车子在陈家别墅的侧门停下。
陈善宁自己打开车门下车,裹着毛巾对宗厉道:
“谢谢宗先生。”
宗厉看着她站在雨里,单薄的身形挂着雨珠,显得更加冰清玉洁,出淤不染。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出去一把伞。
陈善宁看到那伞是漆黑色的,手柄好像还镶嵌了黑曜石,特别定制,很昂贵的样子。
他们只是假情侣,到时候还得找机会还他。
要是去见他,他指不定他又以为她是居心叵测想接近。
陈善宁拒绝:“不用,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谢谢宗先生的好意,宗先生早些睡。”
说完,她走过去打开侧门,淋着小雨跑向后院的木屋。
那木屋静静坐立在别墅的后方,没有惊动任何人。
宗厉看着她的背影,眸底雾霭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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