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军校是“陆军军官学校”(后称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的简称,因校址设在广州郊区黄埔长洲岛而得名。1923年,张申府从欧洲回国到黄埔军校任政治部副主任,曾应时任军校总党代表廖仲恺和政治部主任戴季陶之托开出15人名单,推荐周恩来、周佛海、恽代英、赵世炎、高语罕、沈雁冰、欧阳继修(阳翰笙)等到黄埔军校任职。
1926年1月8日,邓演达被任命为黄埔军校教育长。1月9日,陈立夫被任命为军校秘书。1月19日,蒋介石被任命为改组后的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熊雄为政治部主任,语罕为政治主任教官兼入伍生部少将党代表。邓演达虽不是共产党,但是与语罕在德国时感情颇佳,堪称密友。
黄埔军校第一、二、三期学生都是当时各地的热血青年直接投考进来的。到了第三期学生快毕业的时候,军校为打牢军事教育的基础,便在本校两团学生之外,设立入伍生部。凡考取军官学校的,先须到入伍生部受基本军事训练,经过一定时期,始得入黄埔本校受训。
入伍生部的编制是一个师的组织,包括三个团。部长是方鼎英中将【注释1】,司令部设在广州长堤。语罕每个星期大概有三天要到部里办公,其他时间在军校为学生讲授政治学概论。周恩来讲国内外形势,恽代英讲社会进化史和青年学生运动。每次语罕来黄埔讲课,或是离开黄埔,邓演达都亲自安排船只接送。
邓演达性格刚强,为人正直,崇尚苏联式的军事和政治教育,惯常穿着长马靴,无论操课抑或平时,总是昂首挺胸,精神饱满,显示出标准军人气概。凡举行全体师生大会,无论时间长短,他挺直的身板和坐姿自始至终无半点变化,在师生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语罕此时还是共产党黄埔党团的书记,后由恽代英继任。他们俩也是老朋友,都曾在安徽教育界做过事情。1921年,恽代英曾有《致泽民、语罕的一封信》,刊登在语罕主办的《芜湖》半月刊上。
此时国内革命形势高涨,广东地区急需大批干部。特别是为准备北伐,中共中央考虑进一步加强黄埔军校中党的领导力量。语罕和恽代英先后作为政治总教官广揽人才。譬如黄克谦从日本回国参加完国民党二大后,就接到语罕和恽代英的邀请:“克谦君台鉴:盼见电速来广州,就任军校政治教官,如能命驾不胜荣幸。”【注释2】
“由于很多青年学生过去读过语罕的《白话书信》,只要提到他的大名,无论识与未识,都是敬重的。再加上他口若悬河,讲得通俗、风趣,因而受到大家的普遍敬重。”【注释3】
在讲授政治学概论时,语罕仍提倡白话文。“他说白话文要成为革命事业的宣传工具,要求普及,用到革命生活一切领域中去。有一次他很风趣地说,‘同学们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也许百分之七八十都是没有对象的未婚者,以我在学生时代的经验,用文言文写爱情信,不如用白话文写爱情信,这是最能表达内心情感的,诸位努力写吧……’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另一次讲课中,他突然发问,‘谁读过冰心女士的《寄小读者》?如读过的话,请举手’。他的话刚落,举手的几乎占了全体学生的三分之二。高含笑地说,很好,《寄小读者》这部书,不只是一部新文学作品,也是一部极好的白话文范本。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最好的白话文范本是《红楼梦》、《水浒传》以及其他称为十才子的书。”【注释4】
语罕在军校中不仅得到学生的敬重,就是其他教员也非常喜欢同他交往。他的安徽同乡、时任入伍生队总队长的张治中,同语罕私交就非常好。
早在上海大学时,张治中就非常喜欢听语罕的课。“他在上大教授西方革命史,每周五次,每次两小时,既无课本,也无讲义,往往旁征博引,无所不谈。学生以其渊博动听,而时常满堂。”【注释5】
语罕同邓演达、恽代英、张治中由于言论和态度偏左,国民党右派视他们为“红色教官”、“赤色分子”,称他们为“黄埔四凶”。
【注释1】方鼎英:《我在军校的经历》,载《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的黄埔军校》,第72页。
【注释2】韦町:《世上有真情——黄松龄与杨淑贞》,红旗出版社1995年版,第83页。
【注释3】张卫强:《早期最受欢迎的教官高语罕》,载《黄埔》2004年第5期。
【注释4】文强:《我在黄埔军校的见闻》,载《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的黄埔军校》,第335页。
【注释5】尹家民:《蒋介石与“黄埔四凶”》,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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