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往枪口上撞,拦都拦不住。
迦珀墨成为人鱼的玩物, 简直前所未闻!多少人在质疑这件事的可信度,奈何现场证人实在太多,慢慢的, 这件事传遍了教会。
许多人开始远离迦珀墨, 觉得他肮脏,下贱,居然跟一条人鱼厮混在一起。但也有人说能得到这种远古生物的青睐, 这是一种来自主的神赐,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持负面看法的那些人里,赫莱主教打头。他数次向教皇提议处置这个异类,他认为所有主的侍奉者都应该保持身心洁净, 而迦珀墨身的心人鱼侵蚀, 身体更是不洁!他不配侍奉主,更不配留在教会!
这句话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出口, 却被教皇轻描淡写地驳了回来。
“赫莱主教, 谣言止于智者。”
赫莱语塞。
教皇一句话简单明了,这是一场虚幻的谣言,不值得辩解,不值得放在心上, 愚者才会揪着事情不放, 而智者无论真相虚实, 都不会做出过多的评论,或是将他扩散下去。
白承也听明白了, 那条人鱼的地位可比红衣主教高贵得多,区区赫莱, 有什么资格在大庭广众下大声质疑教皇的任何行为。
自己往枪口上撞, 拦都拦不住。
因为迦珀墨, 赫莱主教在教皇这屡屡碰壁,导致他瞧迦珀墨越来越不爽,处处想着法给他使绊子。
看迦珀墨吃瘪,他就会感到心情舒爽。
“你是说那位美丽的牧师?”比利夫人端来一杯茶,茶雾氤氲,伴着茶汤醇香飘**。
今天是她和赫莱约定好每个月一次见面的日子,两人会趁着对账的时候说会儿话。比利夫人自然是眼熟迦珀墨的,在她脑海里,这个年轻人给她的印象很好,大方优雅,是个非常有耐心又温和的老师,虽然有时候性格过于慈软,但很适合福利院这群孩子。
她抿了口茶:“我看他胆小的很,是哪里得罪你了?”
“胆小?!”赫莱取过茶一口灌进喉咙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他面上好不容易痊愈的疤痕显得十分狰狞,“自从他出现,教皇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他用那张虚伪的面具迷惑了人鱼,迷惑了教皇,迷惑了所有人!包括你!”
“赫莱,冷静些。”比利夫人淡淡然道,“没有人被他迷惑,你不要被自己的嫉妒冲昏头脑。现在最重要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为第三王子分忧。”
比利夫人话虽有理,但抑制不住赫莱心里越发妒狠。
因为迦珀墨,他被人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教皇也对他不屑一顾。他在教会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巴结上第三王子,才爬到主教,又矜矜业业为自己赢得红衣主教的位置,凭什么迦珀墨被人鱼青睐就能轻轻松松当上主教!
这不公平!
比利夫人不想看他沉浸在愤怒嫉妒里的模样,交接完手头账目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赫莱独自走在石砖小径,把石子当做迦珀墨,愤愤地踢踹,看它咕噜咕噜滚远,嘴里还不忘咒骂:“该死的东西!”
一名小孩儿急匆匆跑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赫莱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没长眼吗!”
小男孩儿浑身上下都是血,他颤抖着,眼睛满是惊恐和泪水。他看见赫莱,就像看见救星,立刻朝他扑来:“牧师!您是牧师!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
赫莱嫌恶地躲开满手血污的小男孩,他本打算转身就走,但听到小男孩抽泣着说:“食人魔,我们家被食人魔袭击了……呜……我的爸爸妈妈他们……”
听到食人魔这三个字,赫莱瞬间慌了神。他急忙跑了几步,又忽然想到什么,折回来,换上一副伪善的面容,满是同情。
“可怜的孩子,你别害怕。我现在去你家看看,但我需要帮助。”他笑着说,“你到克斯坦福利院,找一位名叫迦珀墨的金发牧师,把他带到家里去,我会在那里等他。”
小男孩无助无援,一听到牧师愿意帮助自己,感激地想跪下。
赫莱根本不想碰他,还是硬装出一副慈祥模样:“你记住,先不要告诉他发生什么事,就说有一位牧师在等他,当然,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小男孩抹着眼泪表示疑惑:“为什么?”
“傻孩子,人一多,那个可怕的怪物就会警觉逃跑,你放心交给我们两人就好。”
“那为什么不能跟牧师说明原因?”
赫莱懒得解释,干脆伸手遮了他的嘴,说道:“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如果你想救你父母,现在还来得及!”
一抹眼泪,小男孩奔向克斯坦。
小孩儿走后,赫莱嫌弃的拍了拍衣角的灰,快速逃回教会。
他忽然期待了起来,希望在不久之后能听到迦珀墨的死讯。
迦珀墨牧师陪孩子们晒完衣服,会搬一个小板凳到树荫底下念书,时光碎片会从叶子细缝里掉出来,和他一起呵护这群可爱的孩子。
温柔的人身边一直充满善意。
直到血淋淋的小孩儿在其他孩子惊叫声中出现,一边哭一边恳求。
“您就是迦珀墨牧师吗?求求您,帮帮我!”
迦珀墨放下书走过去,先细心检查孩子身上是否存在伤口,然后拿来干净的纸布给他擦脸。
他问道:“我是迦珀墨。你先别哭,告诉我如何帮助你。”
“另一位……”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伸手扯过迦珀墨的袍子,好像一秒都等不下去了,非要拽着他跟自己走,“另一位牧师在等您,他说等您过去救命!”
迦珀墨白色的袍子被捏出一个脏脏的血印。他本人却不在意这个,而是安抚小男孩。等听清楚他说的话,迦珀墨牧师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他抛开疑问,温和地叫小孩儿给他带路。
临走前,他向克斯坦年纪最大的女孩嘱咐了一句话。
小男孩跑得很急,那双破洞布鞋鞋底的血迹都快被他跑干了,偶尔还会留下点血迹。迦珀墨在后头追赶,略显吃力。
等跑得太远了,他会停下来,边擦泪挥手,示意迦珀墨跟上。
穿过农田和小树林,他们好不容易到达小男孩坐落在山野里的家,却什么人都没看到。
迦珀墨跑得气喘吁吁,他放眼扫视,周围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其余什么也没见着。他不禁问:“你说的另一位牧师,在哪?”
小孩儿比他更疑惑,抽了抽鼻子:“也……也许,就在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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