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些数字在萧燕容看来却是天书一般,她探着小脑袋瞅了又瞅,“莫非这是官人独家算账方法?竟这般新奇。”
柴简略微沉思点头允诺,若是他告诉萧燕容这是数字,只怕萧燕容更加像个小糊涂虫。
萧燕容了然,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活脱脱像是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
“官人,本是府中闲事不便多加打扰你,可是那……女子近来总要嚷着出府,我也不好频频劝阻,伤了彼此和气。”
萧燕容话风突转,她刻意没有提及李师师的名讳,只怕旁人听了生出事端。。
“这倒是像她的作风。”柴简沉吟道,若是李师师规规矩矩的守在府邸,柴简反倒觉得日月交替,天色大变。
萧燕容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微微开口却又无言,恭敬的俯身研墨。
柴简看出对方心中担忧,大手一揽将娇弱玲珑的女子抱在怀里,耐心安抚起来,“你且放心,不过是还恩情罢了。”
“官人说的是。”萧燕容莞尔一笑,如凝脂一般细腻柔软的面颊染上一层红晕,显的更加娇俏惹人怜爱。
没过几日,商业住宅区各个商户已入
住,热闹非凡。从里到外各个商铺几乎涵盖了一切,可谓是应有尽有,大到酒楼、茶馆、马市、医馆药铺与青楼,小到成衣铺、当铺、瓷器铺……
住宅区大多是东京城内显赫之辈,甚至入住此地成为朝廷官员争相媲美的一大特色。
成衣铺内蜀锦、湖缎颜色靓丽,花泽光亮,顿时成了东京城内各家女眷流连忘返之地。
萧燕容为此还专门购置了几匹蜀锦,量了尺寸准备回家做几件衣衫。伶俐的伙计见过各府女眷,瞧着萧燕容只觉得熟悉,恍惚识出是柴简的家眷,忙点头哈腰热情接待,硬是婉拒了萧燕容付款。
这可惊的萧燕容脸色一阵红,她好说歹说,最后干脆丢下了随银匆匆离开。
店铺的伙计不禁感慨起,“柴大官人到底是清廉。”
逛这偌大的商业街即是早出也要晚归,其中回府的富贵人家女眷多要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无奈叹气说一句,“怕是接下来要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了。”
就连徽宗也亲自提笔赐了一个“紫阁街”,意是紫阁增辉,大富大贵的地区,与这商业街的繁华互相辉映。
日子平静了几日,
萧红衣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柴简寻了富有经验的接生婆瞧了瞧,对方预测不过三日之内便要生产。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若是有个差池便要丢了性命。且孕妇因挺着大肚子彻夜难眠,精神状态不佳,萧红衣的脸色倒也是不好看。
萧燕容寻了足足有七八个稳婆,为其准备了厢房,又命人好生接待着。
这在寻常贵府中是向来不曾有的事,女子居家自守围着锅台转才是良好品性,稳婆偏偏出门赚银子,有失德行,地位也是极度低下。
高门大户都认为稳婆满身晦气,若非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让其登上府门,即便是登门,也会安排一间奴役住所,若是待家中女眷顺利生产,便会给上碎银将其赶出去。
萧燕容此举,让一众稳婆受宠若惊,皆是满怀信心的保证必要为柴简接生一个健康平安的大胖小子来。
萧燕容闻言硬是红了面颊,她也不好与那些粗使婆子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吩咐对方这几日好好休息。
柴简正在宽慰大着肚子的萧红衣,娇小的女人轻轻柔柔的躺在他怀里。
粗使婆子已将房内炕上
的棉被尽数换了舒适而又暖和的绫罗绸缎,又铺上几层细腻柔软的动物皮毛,其中要数盖在萧燕容身上那白狐披风惹人注目,那是柴简特意打猎制作的。
萧红衣满脸幸福之色,相对比别家女眷,诸如萧红衣这般有的待遇已是分外罕见。
炕几上放着几挂佛珠,以示平安,还有一青瓷白玉碗里冒着腾腾热气,那是萧燕容端来为萧红衣补气色的药汤。
香炉里卷起淡淡香薰,让人闻了心情舒畅。暖炉里火光乍现,屋子里亦是暖洋洋的。
却不想下人来报说是徽宗请柴简入宫,本就精神脆弱的萧红衣听了那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立刻积聚了几颗珍珠,直叫人怜惜。
粗使婆子说萧红衣的预产期不过两三日,也不是紧迫,况且那徽宗来叫人,柴简也不好拒绝,世间哪有官员忙着理会家中琐事不肯面见圣上奇谈?
于是柴简耐心安抚了萧红衣几句,便身着曲领大袖紫色官服,腰间束着一根皮革腰带,戴了一顶青黑色软罗纱巾扬长而去。
柴简途中本就是心神不宁,突闻耳边传来阵阵马蹄声,忙探头瞧去却见武松骑着一匹马火急火
燎的赶来,“大人,不好了,夫人……”
武松到底是精壮汉子,若非情况急迫为了保柴简子嗣,万万不敢牵着一匹火急火燎的报信。可是见到了柴简,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柴简的一双剑眉几乎拧成了疙瘩,心里顿感不妙,连忙牵过武松身侧的壮马赶了回去。
至于什么徽宗老儿面见的事宜,早就被柴简抛之脑后。人命关天的事情,怕是官家面前他也要闯回去。
稳婆大多是能够应对突发事件,情况如此紧迫只怕是她们也无能为力。柴简总不能眼看着萧红衣身陷危难不管不顾。
回到府前,丫鬟粗使婆子围了整屋,却没几个能干事的,柴简不由得怒火中烧。
且那房屋大敞,冷风呼呼而萧,柴简一边呵斥粗使婆子将门窗关闭,又命人找了棉花沿着窗户门缝狠狠地塞入一圈。
“大人,这可是大吉大利顺利生产的吉兆,怎能将门窗一并关了去?”
“大人,产房重地不吉利,大人莫要进去。”
耳边传来稳婆们慌张的言语,直叫柴简心中不悦,他低声吼了句,“去他娘的封建迷信!”
一众稳婆、粗使婆子听不懂柴简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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