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富从峨眉山转道南下,三天后来到普吉寨,天快到中午了,寨中竹楼已飘出阵阵饭香,引的他腹中一阵呜叫。寨门口大树下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异族汉子,有交头接耳的有闭目养神的,很是惬意的模样。刘子富顿时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关中中原打成一锅粥,这里却是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哎,恨吾等不能生于此啊!
稍微歇息一下喘口气,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这才迈步上前打听道路。
“请问老表,这里有位姓穆的客人,他现在哪里?”
几个异族男子迷惑的摇摇头,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认识。但其中一位岁数较小的,双手比划几下高度,问道:
“穆?”
“对对,穆。”
失望的刘子富大喜之余,赶紧送上几片锅巴。
异族小伙点点头,伸手接过,随手朝东南方向一指,不再理他张嘴啃咬起食物来。
东南?
刘子富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朝远处望去,山峦重叠中隐约有烟尘升起,嗯,定是那里了。双掌合十谢了几位汉子,兴冲冲的朝东南而去。
没想到刚入山口,路旁闪出两人拦住去路。
“干啥的?”
“找人。”
“找我三弟,他姓穆。”
两个持刀人,审视着他,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刘子富心中震憾,三弟有了这么强的人马?
“你是何人?”
“在下是长安太平粮庄掌柜刘子富。”
“这么说你是穆公子的二哥?”
“对对,我们兄弟五人,我是老二。”
“我见过李志山尚三毛。”
“您是……”
“我们是郡主的卫队,我姓尹,负责保护这个地方。刘先生,你进去吧,请……”
原来是那个郡主的侍卫。
穆董琴董师傅还有黄小七刚刚巡视完大兴土木的工地,正在返回驻地的路上。自从传出‘要吃饭,到蜀南’的童谣之后,已有捷足先登的几家人寻到这里。穆子文他们按计划收下,并布置第一项工作……盖房,废话,不盖房在哪睡?所以这两天的工作就是盖竹楼,现成的图纸现成的材料现成的工人,场地竹林都不需要审批手续,直接砍就是了。
盖房归盖房,穆子文盖房却与寨中彝家住房不太一样。要横竖成排,道路排水沟厕所配备齐全,还从几家人中挑出忠厚善良的老人做有偿卫生管理员,有执法权有驱逐权,无论老幼乱丢垃圾随地大小便,不讲卫生者先规劝后警告,直至驱逐出境。
不这样不行,随后还会有一大批人汇集于此,他可不想这里成为一个屎尿横流肮脏无比的贫民窟。所以初建时就规划好,不要搞什么先发展后治理愚蠢的发展模式。
“子文,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乎我的预料,连这些人过日子的这种事,你都想的这么周全。”
“师傅,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自己呀,您想想,如果这里污浊不堪,就会滋生大量的蚊蝇鼠虫,这样人就会得病,万一传染的话,咱们可躲不掉哇。”
“原来是这样,听说朝庭赈灾也这样做,你懂的真多。”
郡主姐姐夸赞着弟弟,身边的莲儿也用敬佩的眼光看着他。黄小七额头上仰得意忘形,他是谁呀?他是从那个掌灯不用油,种地不用牛,马车自己走的澳州来的,是我眼光独特的黄鹭的男人……哼!
“这里有大量的石灰矿,等人多了,采集一些石灰,定时撒上一层杀菌灭虫,效果好的很。还有,要改变他们喝生水的毛病,环境好的地方还好,万一去南边或被污染了的水源喝下去会得病的。当年黄巢大军南下为什么立不住脚跟?一是天气炎热北方人难以忍受,二是喝生水,造成许多将士染病,伤病太多不得不北返喽。”
嗯?黄小七吃惊的望向老公,天呐!好老公,你为何不早来中土二十年,你在的话,祖父的事业也许,不,肯定不一样的。
荷仙姑和宁城郡主也都深锁眉头,真要是如他分析的那样,说不定现在又是一个南北朝了。
“殿下,又有人来做工了。”
莲儿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目光,转头望去,见一青年男子正步伐稳健的向这边快速走来。
“老公,我瞧这人有点面熟?望远镜在就能看清楚了。”
黄小七俏俏的对老公说,斜眼看向荷仙姑,小鱼儿临走前把包袱托负给了师傅。
“是吗?我看……哎哟!哈哈哈!”
话没说完撒腿就跑,边跑边挥舞着双手:
“二哥……二哥。”
“三弟……三弟,可找到你了。”
来人正是刘子富,此时也是撒开丫子迎上前去。两人近前相互一把搂抱在一起,穆子文一脚踩空,身子一歪带着二哥一齐倒在草坡上,俩人也不站起,就这么仰面朝天望着飘浮的白云哈哈大笑。
黄小七尾随着老公来到近前,见他俩还是毫无形象的仰卧在草地上,不由止住脚步,穆子文看到扭头对刘子富说道:
“不用介绍了吧,在剑门见过的。”
“啊哟,哈哈,弟妹,对不住,一高兴……失礼了。”
刘子富赶紧爬起来,抱拳施礼。
“黄鹭拜见二伯。”
又是伯叔之类的,这古人真是的,明明是一辈人,偏弄出上下辈的称呼来。
穆大官人翻翻白眼,也爬起来。
后面跟随的郡主和师傅,慢慢走近。
“二哥,快来,我给你介绍两位大人物。”
扯着二哥来到近前,恭敬的介绍道:
“这位尊贵典雅的美丽姑娘是我姐姐,是先帝亲封的宁城郡主。”
“小人刘子富拜见郡主殿下。”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你是文弟的二哥,上次只见到大哥四弟,就知你们是最好的兄弟,那我称呼你子富兄弟可好?”
“小人不敢,不敢。”
郡主上下打量着这位五兄弟中的老二,穿着干净利落,脸上总挂着精明的笑容,与那个二毛相比差别很大。
刘子富不敢正眼瞧郡主,听三弟的口气,两人关系密切。
“二哥,这边这位是我师傅,前些日子我被蛇咬了,命在旦夕之际,是师傅舍身相救于我,我才保下这条命,没有师傅就没有你三弟了。”
一听此言,刘子富面色激动,整理下衣服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子富拜见师傅老人家,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弟子兄弟五人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子富,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你们兄弟要为我养老哟,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这是我们兄弟应尽的责任。”
刘子富爬起来,真诚的连声答应。
“师傅,姐姐,这是我二哥刘子富。”
“嗯,早就听说了。听闭月羞花讲,子文受伤,你们兄弟紧急赶来救援,足见你们情真意坚,很好!”
郡主姐姐微笑着邀请子富兄弟回屋休息,她要张罗一桌酒席为他接风洗尘。同时也注意到刘子富表露出来的一丝愧意,结合手中对五兄弟的情报分析,李志山突然发迹,就是发生在此期间,这其中是怎么个妙处,由于有用的情报不多,目前还是个迷团。
“伯伯没有遇到三妮吗?”
“三妮?她回去了?糟糕,可能路上错过了。”
听黄小七说三妮回了关中,他竟然只顾赶路,而忽视了来往的客商。
“二哥,别担心,三妮有人保护。我派她回家,主要是安慰安慰她的思乡之情,也给你们送封信,把我今后的打算说道说道。你来了,太好了,吃完饭,咱兄弟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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