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给出的方案就是建立电磁场。
以彦行魔力产生的电能为中心,向外辐射电磁场,然后吹吹通过展开的魔法阵,计算再制造电磁场的任意一点产生电压。
当电压足够大,就可以产生磁暴现象。
原理来自特斯拉设计的“磁暴线圈”。
理论上只要彦行展开电磁场,电磁场范围内,所有电属性魔法都可以做到攻击即命中。
达到光速的电流,让目标避无可避。
理论是非常高端,但要实现就非常困难。
彦行的魔力还产生不了太大的电磁场,电磁场也没有办法做到敌我识别。在模拟的磁暴线圈实验中,任何进入电磁场的物体都可能被电攻击。
想要完成可控可独立释放的电磁场,还需要解决很多魔法课题。
不过吹吹还是给出了一个临时性替代方案。
就是通过外力布设电磁场,吹吹可以通过电子设备完成磁场内电流的各项数值调配,配合彦行的魔力产生的电能就可以做到可控电压产生。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场景。
布设电磁场的电是从特使馆拉过来的,通过变压分流,再经无人机拉网铺设,就建立起一张半球形的电网把交战的战场罩在中间。
如果是在白天,这么大的电网肯定被看的清清楚楚。
但此时却是夜晚。
即便月光明亮,心神都在黄金上的人,都没有发现空中交织的细电线。
没有咒语吟唱,也没有施法手势……
甚至都没有动一下,气元素电属性魔法就这么凭空释放。犹如雷雨季的雷霆一闪而没,被命中的人就这么死了。
估计他到死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种魔法如何抵挡?
大概也只能凭借针对气系的防御魔法和自己的身体硬抗了。
两道闪电立威,所有人都不禁向后退两步,以离极度危险的特兰远一些。
彦行看看经过的城防军巡逻队,他们已经远离这里,没有因为刚刚的闪电而停下脚步。
那就可以再大胆一点。
首领魔法师的脚下传来“啪啪”的声音,他立即低头往下看,是一群跳跃的电花将自己包围在中间。
每个电花每次跳跃都会升高到不同的高度,也会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
这些电花发出的声音组合在一起,竟然是一首乐曲。
仿佛为这个场面配上了一段BGM。
很是带感。
但所有看到这些跳跃电花,听着乐曲的人,心中都对这个第一盗贼更加恐惧。
能将魔能控制如此精妙的人,他的实力达到了怎样恐怖的高度?
可以说,只要他愿意,这些看起来有些调皮的电花瞬间就可以变成吞噬人的雷霆。
在场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彦行没有说话,他高高的站在那里。沉默积攒出无形的压力,一层层的叠加。
最后来抢黄金的魔法师首领终于扛不住这种压力,他卸下石甲,散去沙人,向彦行行礼。
“尊敬的特兰阁下,请原谅我们对您的冒犯,我们现在就离开。感谢您让我们看到如此神奇的魔法,您的实力是我们仰望也看不到的高度。
再见,期待我们下次更加友好的见面。”
彦行摆摆手,同意他们离开。
首领魔法师跨步从电花的包围中走出来,并再次向彦行行礼。
还活着的五个人在首领魔法师的带领下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场中只剩下维布伦和他的手下,还有彦行与黄金。
“非常感谢特兰阁下您出手相救……”见到抢黄金的人都走了,维布伦立即向彦行行礼表示感谢。同时命令下属聚拢地上的金币,再对彦行说道:“我的人会把所有掉在地上的黄金收拢在一起,它们现在是您的了……”
现在的维布伦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把剩余的黄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通知兽人……“短枪”这种背叛盟友的行径。
维布伦的手下动作非常迅速,他们捡着黄金,修理马车,还有幸存的护卫去补充禁音结界的魔力。
只是……
哗啦啦……
一个装满金币的箱子从马车上掉下来,箱子摔碎,里面的金币全部撒了出来。
维布伦看见了,他看到这个箱子是盗贼特兰从马车上踢下来的。
也立即明白这个盗贼的意思。
“快快快,把这些掉在地上的黄金全部搬到那边,这些都是特兰阁下的。”
维布伦认为特兰肯定是嫌自己给的佣金少了,才故意踢下一个箱子。
现在不是与特兰争论佣金多少的时候,尽快离开这里才最重要。
只是……
哗啦啦……
又一个装满金币的箱子被踢下来。
看着新洒出来的金币,维布伦废话不多说,继续让下属搬。
然而,彦行又将一个箱子踢下来。
一个接一个的踢。
维布伦终于明白了这位盗贼特兰的意图。
他哪里是帮自己赶走劫匪,他是想独吞了这批黄金呀!
“特兰阁下。”维布伦终于忍不住了,他对彦行质问道:“您到底想要多少黄金?”
彦行把一个箱子从马车上踢下去,才对维布伦回道:“我想要多少黄金,有地上有多少黄金决定。这是我们的委托协议,维布伦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维布伦制止搬运黄金的手下,对彦行说道:“特兰阁下,您的确非常强。但过度的贪心会给您带来厄运,请不要拿不属于您的东西。”
电花跳着,音乐响着。
并在某一刻突然停止。
接着乍现的电流像群蛇一样乱窜,把马车上所有装黄金的箱子全部炸开。
碎木四溅,金币像水一样哗哗的从车上往下淌。
彦行这个时候才说道:“地上的黄金是我的,我只拿属于我的东西,绝不贪心……”
话还没有说完,电蛇又将布木质的马车炸开,那些散落在马车上的金币全部落在地上。
维布伦张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但就认这批黄金被抢吗?
自己该如何对兽人交代,这些可是蛮荒兽人费尽心力,一点一点途径银鬃公国本土绕一个大圈转运过来的。
此刻维布伦已经明白,盗贼特兰根本就不是恰巧路过,他就是为这批黄金来了。
那么他也一定知道这批黄金的主人是谁。
“特兰阁下……”维布伦一改对强者的敬畏,他挺胸抬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说道:“我想你一定是知道这批黄金属于兽人,而兽人的军队即将攻破风暴城。
转而占领纽塔城。
那个时候,你不可能把这么多黄金带离这里;你再强,也不可能对抗兽人大军。
我愿意为这次您的帮助支付三万金币,并答应在兽人来的时候,您和您的财产可以顺利离开狂风高地。
……”
维布伦威胁着彦行。
在他看来,兽人胜利在望。自己所遭受的苦难,都将带来回报。
而这时一道闪电落在维布伦的脚下。
彦行也不演了,冷笑道:“兽人能不能攻下风暴城是你们的事情,能不能带走这批黄金是我的事情。
这里的黄金,我全要了。
让你的人都快点,早早把黄金收拢好,你才能早早的离开。
‘短枪’的人虽然走了,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想活命就快点干活,否则我就亲自动手把你们杀了。”
威胁无效,而且对方还知道那些人来自“短枪”。
维布伦很识趣的让手下继续搬黄金,再对彦行问道:“阁下在为谁效力?”
彦行回答:“我只为我自己工作。但我很好奇,你身为人族,为什么背叛人族。
帮兽人残杀你的同族?”
维布伦看看彦行,既然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趁着手下搬运黄金的功夫,维布伦为彦行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农民献上税金和劳动,领主给予食物和保护。
这是人类势力的基础规矩。
大部分领主为了自己的统治,都会好好遵守这个规矩。
毕竟农民每周献上的神赐金币,是维持一处领地稳定的基石。
但如何对待农民,不同的领主有不同的想法。
像西奥多伯爵这样大力发展城市商业,提高城市繁荣度,让城市各方面都均衡发展的领主并不多。
领地位置限制、物产限制、环境限制……
领主能力限制、属臣能力限制……
让大多数人族领地的发展程度并不高。
城市繁荣度给的神赐金币少,有些领主安于现状,有些有野心的领主就会为了得到更多神赐金币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农民养殖不是罕见的事。
在一些领地里面,大量的农民就像牲口一样被关在牢狱里。他们的工作就是繁育农民和贡献税金……
这就带来一个反面影响。
领地民心度降低,劳作的农民就会想方设法的逃离领地。
领主为了防止劳作农民逃走,会对抓回来的农民施以重刑。整个领地都处在高压的统治中,商业体系破败,民不聊生。
而领主也不管商业和民生,只管圈养更多的农民收更多的神赐金币。
组建更强的军队维持自己的统治,或去劫掠。
“我曾经就是一个被关在这种监牢里面的农民。”维布伦说道:“一个领地生产出来的粮食是有限的,因此女人生出来的男婴大多会被杀掉……
特兰阁下游历过那么多的地方,肯定见过这种监牢。
那里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想去再看一眼。
是的,这样的领主非常少,而且都不会有好的下场。但这样的领主一直在出现着,其他领主对这种领地也视而不见。
在所有领主眼里……农民就是一种可以贡献神赐金币的牲口,区别只是一些领主对牲口好一点。
我很幸运,兽人入侵的军队攻占了我所在的领地。他们杀了我们的领主,把农民带到北方的蛮荒草原。
我本来以为兽人也会像我的领主那样,把抢来的农民关起来,像牲口一样养着。
等死了以后,再被吃掉。
但兽人没有那么做。
他们把我们带到蛮荒的城市里,就给了我们自由。除了返回人族领土,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兽人还专门发布法律,要求所有兽人不准欺负归化的人类。
在兽人那里,我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
你说好不好笑。”
彦行笑不出来。
身为一个人类,彦行的立场自然是偏向于魔法世界的人族,对兽人有先天的歧视心理。
认为这里的人类社会就已经这么落后了,兽人那里大概也就比原始人强一点。
但是听完维布伦的讲述,彦行顿时觉得兽人所图谋的东西非常非常大。
人族拥有的珍宝不懂得珍惜,认为农民贡献税金是天经地义,怎么对待农民完全看领主的心情和人品。
兽人如何对待抓过去的人族,还不能仅仅听信维布伦一家之言,但看看这些可以为兽人金库拼命的人族,就知道兽人对人族的收纳政策非常成功。
维布伦这些人绝对不是个例。
在那种环境中生活过的人族,只要给他尊严,就会变成死忠。
他们是农民,但是可以觉醒成为英雄,甚至成为领主。
拥有大量农民贡献神赐金币,蛮荒兽人就可以招募更多强大的战士。
或许蛮荒兽人手中已经组建出了一支忠于他们仇视人族的人族军队。
这种军队一旦被兽人用到对人族的战争中,不知道那些自大的贵族老爷们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维布伦应该是看不出兽人这个政策更深层的含义,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因为兽人的解救而重获新生,死心塌地的为兽人攻打人族效力。
现在他对彦行说这么多,除了为自己的行为正名,也有拉拢这个超强盗贼的想法。
彦行安静的听着,等维布伦说完之后,他等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没有评价你这些行为对错的立场,对于你的故事和遭遇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现在的我只关心这批黄金。
不要在钱上给我耍弄心机,我最讨厌有人在钱上给我找麻烦。
干完活,你们都可以走了。
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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