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千军。作为国家“5·10”专案联合调查组的特派员,现驻在案发地歆县开展工作。我现在的工作有三个目的,一是寻找胡文海下落的线索;二是给专案组前面开展的工作收尾;三是留下来为下一步工作的开展做铺垫。
经过集体的共同努力,第一个目的终于有了重大突破,根据胡文海真正的女朋友季沫的交待:
关于案情,胡文海对她这个枕边人守口如瓶,把她瞒得死死的,文件什么的,她一点都不知道;胡文海临出逃前的几天,两人根本也没有见过面,胡文海闯了大祸逃跑,她是听了邻居在聊天的时候才知道。
胡文海无情,但季沫这个女子还算有义,直到自己被捕还想帮他隐瞒,但在公安机关强大的心理攻势之下,还是吐露了自己不经意间掌握到的一点线索。
胡文海可能企图逃亡香港。因为胡文海在出事前特别喜欢看香港的录像片,对那边的灯红酒绿十分地向往,最近还曾经秘密地大量查阅了有关香港方面的资料,被她无意中发现了。
胡文海可能会假扮成解放军战士逃跑。因为季沫的小姐妹前一段时间曾经偷了一位过路的解放军战士的行李,那名小姐妹拿了里面不多的钱,就把东西藏到季沫那里了,前几天胡文海偷偷从季沫那里拿走了那件行李。
信息虽然不明确,但这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最清晰的线索了。从情理上判断,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我们也推演过胡文海可能出逃离境的几条路线,从齐省偷渡到高丽,从闽省偷渡到湾湾,走北边漫长的边境线偷渡到红色十月,走粤省偷渡到香港,走西南边境偷渡等种种可能。
偷渡现象我们国家当然无可讳言还是有的,但是这种情况一是要在当地有可靠的人,二是要有钱,三是要有接应,要做到这三点对胡文海来说都很困难。
所以搜捕开始的时候我们判断最大的可能还是胡文海在找到在国内的外国情报机构后再设法偷渡,所以制定搜捕的策略一方面是从铁路、公路的各个交通工具上来堵,一方面是在各个外国的驻华对外公开机构上来守,重点放在进京的线路上。
偷渡的两个重点防线一个是怕他漂洋过海去高丽或东瀛,因为离齐省近,说不定他能找到什么这方面的门路;另一个是怕他抱个篮球、套个救生圈什么的就铤而走险去金门投靠台湾。其它线路虽然也在搜捕的范围内,但并没有特意的突出和强调。
我听了季沫的交待,从审讯室里出来立即要求刘援朝协助山诺马上查清楚两件事。
那名被盗的解放军战士的情况,有没有报案,失窃了哪些东西,姓名、部队番号、驻地、证件号码等等,越清楚越好。
查清楚胡文海最近一段时间借阅书籍、报刊和资料的情况。
情况紧急,如果胡文海打定主意,直接出逃往香港跑的话,过了这么多天,坐火车走京广铁路的话,只要变装躲过了列车上的巡查,再慢算算也差不多应该要到了,再从广州到深圳,甚至在广州就近去了哪个领事馆,都是大问题。
宁可信其有,即使只要有一线可能,也不可拿“九号机”来冒险。
我立即赶到驻军的机要室给京城的基地打电话,现在和李晨风带着在外面的工作组联系可能有点麻烦,还是先直接给京城基地打电话更快,更直接。
“总机,接机要线,快!”
好在这里的军线可以接驳京城的机要线,不然就只有冒险打基地唯一的那一台民线了,现在这个时候不一定有人在旁边,因为一般用途都是只打出不打进。
等了一分钟,机要线接通了,我报了保密授权编号和密码,那边立即就给我接到了小密线,再由小密线帮我接通了基地的红色值班电话,那里一定会有能负责的人接听电话。
“喂,哪里?”
接电话的是章天桥,这几天他们那里成了整个组的神经中枢,24小时值班,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并有至少一位情报线的大佬坐镇指挥,随时向全国发出指令。
“天线,天线,这里是土豆,这里是土豆。”
(总部,总部,我是林千军,我是林千军。)
千里通话,三次接转,声音有点失真,但章天桥应该还是能听出我的声音来,因为我是从外线打进来的,所以她还是必须要等我们双方进行了确认,报了代号以后才能使用暗语进行通话。
“土豆请讲,我是白雪公主,有什么事?”
(林千军,我是章天桥,请讲。)
起代号和暗语的那个家伙下班的时候别走,我们单位门口见,这也太没品位了吧。
“土豆报告,找到了小红帽的魔镜,据她供认,小红帽可能化装成九色鹿,目的地是红军桥,目的地是红军桥,完毕。”
(林千军报告,找到了目标的女朋友,据她供认,目标可能化装成解放军,目的地是香港,目的地是香港,完毕。)
“土豆,你等一下。”
章天桥捂住了话筒。我耳边一片清净。然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土豆,我是孙悟空,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清楚。”
(林千军,我是总部里最大的首长,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清楚。)
我恨说黑话。
我只好用暗语一五一十地把整个经过向首长作了汇报。
不知道今天是哪位首长在基地里,他把问题问得很仔细,对季沫的口供中一些小的细节也问得很深,有的是我们也没想到、没问清楚甚至是没问到的。
首长又追问了我们下一步在歆县工作的安排,对我进一步核实胡文海对香港的资料的查阅情况和核实被盗士兵身份的安排予以了肯定,并要求我们还要立即对季沫与胡文海的关系做进一步的核实,然后尽快将季沫送到泉城进行讯问。
首长要求我全力做好在歆县的事情,然后就挂了电话。
其实季沫在供述中将她与胡文海缠绵悱恻、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讲了个明明白白,让我从逻辑上基本判断她的话应该可信度很高。
两个恋人当中总是一方爱另一方,而另一方只是听任接受对方的爱而已,可是偶尔彼此之间的角色会发生互换,只不过在他们两个中间这样的角色换来换去罢了。
开始是街上的女流氓寂寞的时候看上了工厂大院里的小天才,只是想玩玩,于是一把推倒,吃干抹净,为胡文海开启人生新的窗户,胡文海从此无法自拔。一个是县城闻名的美艳迷人的“公交车”,一个是前程远大的人人看好的少年郎,一场禁忌之恋就这样瞒着大家的眼睛悄然启程,直至走向了泯灭的深渊。
女大三,抱金砖,虽然季沫大胡文海两块金砖,可胡文海还是执迷不悟,不但成了裙下之臣,还追着季沫死缠烂打,偷偷地莫名其妙的做下了许多糊涂事,把自己的整个青春和前途都差不多赔了进去。
等到季沫被胡文海感动为他情根深种,胡文海却变了另外的一个样子,季沫爱上的其实是一个“唐璜”,季沫要为他金盆洗手生孩子,胡文海也表现得不冷不淡的,他是不爱那么多,我只爱一点点,别人的感情深,我的感情浅。
两个人爱来爱去纠葛的故事,相信章姐一定喜欢听吧。
我又赶回歆县公安局,我现在就抓住两个人,山诺和刘援朝,这样的事情即使我有“尚方宝剑”,但县委、政府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好交给他俩,我只要掌总就好。
几个小时以后,各方面的情况也陆续汇报过来,经过分析,季沫的供述基本属实。我又赶往驻军那里给京城打电话,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大家累得像狗一样,好在有收获,我们目前能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下面就只有等消息了。
我和刘援朝带着叶启辰还有警卫员已经搬出了武装部,住在县委招待所号称“小钓鱼台”的小院子里单独的一栋小楼里。晚上没事和刘援朝、叶启辰三个人打了下输了钻桌子的斗地主,今天大家兴致高,一玩就玩到了快12点。
大家正要打狗散场,突然听到外面站岗的警卫员喊道:
“站住,什么人?”
来的人没做声,然后警卫员也没有了声音。
他们俩还没反应过来,我马上就警觉了起来。双手一压,示意两人别乱动,一起身就掏出了手枪,然后箭步冲到房门背后,刘援朝也醒悟了,反手抽出了手枪,看着惊慌失措的叶启辰竖起手指在嘴上一比,让他别说话,然后也站到了门的另一边。
这时候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来人站在了门前,敲了敲门,是警卫员的声音。
“特派员,京城有人来找你。”
然后一个我熟悉的声音传来。
“千军开门,我是谭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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