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刚从坟墓里弄出来的尸水!
她不解地问:“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宗先生的意思。”
周霆川言简意赅。
霍艳薇之前心里的喜悦顿时消失,只剩下诧异、忐忑、担忧。
所以……
宗先生他……
周霆川盯着她:“你当真以为阿厉会被你那点伎俩忽悠?”
太没自知之明。
“自觉吃,否则就让凌警官来一趟。”
霍艳薇大脑嗡嗡嗡的,脸色又红又窘迫。
是啊,如果先生连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做第一财阀世家的掌权者?
可当时先生明明是信了她、也安慰她的。
是陈善宁……
肯定是她离开后、陈善宁又跟先生说了什么!
那个心机叵测、手段卑劣的女人!
偏偏眼下……
在周霆川跟前,霍艳薇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只能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小小一袋浓黑色的水。
的确是从陵墓里带出来的,是文物所的专用采集袋。
那些恶心的小蛆虫在爬,只看一眼就让她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呕吐。
“周公子……可不可以……”
“我没什么耐心。”
周霆川推了推金边眼镜,斯文儒雅,话语却毫无温度。
霍艳薇只是一个女佣,还做错事被揭穿,哪儿敢忤逆世家公子的命令。
她还不得不打开袋子,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仰头吞下。
一股腐臭味顿时在唇齿间弥漫,整个口腔都像是有蛆虫在爬,一路爬进胃里。
呕……
想吐……
还只能咽进去……
周霆川亲眼看她咽下,一如既往沉稳、贵气。
“最近算你幸运。”
如果不是有宗厉和陈善宁之间的障碍还没解决,岂止是这么简单?
也只有这种小教训、才不会让盛顿国察觉。
“记住!以后对宗少夫人恭敬些,收敛起一切心思,她不是你能伤害的人!”
周霆川警告后,迈步离开。
有人帮忙合上门,宛若他们从未出现过。
霍艳薇在他走后,立即跑进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
臭!太臭了!太恶心了!
啊!
她感觉整张嘴都不能要,胃也难受得要死。
那个周霆川,平常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竟然会有这么恶毒的手段!
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主要还是陈善宁!
她在宗家五年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罪,全是陈善宁害的!
本来想想办法,但是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胆汁都吐了出来。
另一边。
陈善宁早早睡下,抱着那个月亮抱枕,睡得还算安宁。
只是这一晚,她隐隐做了些梦。
梦境里,父母家人离开后,家里一个珍珠项链被偷,姜美玲一口咬定是她偷的。
“除了你这种死爹死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整栋别墅还有谁会偷东西?”
在学校里读书,同学的昂贵钢笔不见了,全班也骂她:
“全班就你买不起这个牌子的笔,不是你这孤儿是谁?”
睡着的陈善宁眉心微微拧着,往月亮抱枕里缩了缩。
这次没有梦魇,她还是很快深睡。
再次醒来时,是宋甄丽在外面喊:
“少夫人,你醒了吗?东先生来看你啦!”
陈善宁起床洗漱,出去时,就看到穿着白衬衫的东恒等在院子里。
他脚边是许多种植的小雏菊,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箱,里面全是书籍。
晨光很柔和,他还是一如既往、如同陌上少年,温润俊朗。
陈善宁疑惑问:“师哥,你怎么来了?”
“顺道路过,给你送点书来,待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东恒将书放在院子里的桌上。
陈善宁看到全是一些失传很久的民间医书。
在外人看来又陈旧又破烂,但对她们学医的来说,这些便是瑰宝!
当年西医引入东国后,中医被披上封建迷信的帽子,许多著作全被销毁。
需要花无数心血,才能收集到这么多古书!
陈善宁勾唇:“有这些医书,更不会无聊了。”
她随手拿起一本看了下,问:“师父的身体怎么样?”
东恒面容微微顿滞,知道无法在她跟前说谎,实话实说:
“师父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只清醒四五个小时,还是在用药物的情况下。”
陈善宁手心一紧,之前师父还那么愤怒地骂她、教训她。
是故作精神矍铄,不想让她担心……
“阿宁,我还得去相亲,但我不想领证。”
东恒忽然说,嗓音里带着凝重。
陈善宁看向他,皱眉。
“我担心一旦我的事解决完,师父唯一吊着的一口气也会咽下……”
东恒向来稳重温润的眸中,难得有痛楚。
陈善宁知道,东恒和师父的感情是最深的。
东恒从小就被师父捡回去养,从婴儿时期,师父给他喂奶粉、米糊。
后来教东恒认字、看书,养就良好品性。
师父离开,东恒一定会是最难过的人。
可这些日子,她被保护得很好,被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陈善宁只能安慰:“好,那就不领证,让师父陪着你一直相亲,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东恒“嗯”了声,“我得回去照顾师父,今天下午还有一场安排。
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给我发消息。
不管什么情况,我永远是你的师哥。”
“好。”陈善宁应下。
东恒离开,特地去了霍艳薇的房间,站在门口,丢了个试管给她。
“吃了。”
那个试管里、装得是一堆中药。
望月砂、白马通、蚕砂、五灵脂、夜明砂、左盘龙、白丁香、金汁……
全是各种动物的……
昨晚的事东恒听宋甄丽提过。
霍艳薇骂阿宁的话实在太难听,心思也很恶毒。
他正好带了这些,调配在一起,不仅能惩治人、搭配出来后的药效,还能让她嘴刺痛上一整天。
霍艳薇从昨晚吐到现在,都没睡好。
现在刚刚好转一些,躺在**休息,东恒又丢来东西!
她生气地问:“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吃你给的东西!”
“我已经在沉香树上提取到你指纹,可以发给宗先生,也可发给警方。”
东恒面容冷漠,丝毫没有面对陈善宁时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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