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始于十万大山,曾高举墨玉麒麟旗帜,于玄武国创建分坛。
其教主杨鼎天乃天生的练武奇才,传闻自降生之时,胸膛上便带着麒麟刺青。
常百草身为魔教鬼医,曾多次为杨鼎天疗伤,亲眼见过那麒麟刺青,故此,他绝不会认错。
此时,他已然可以断定,面前这个浑身都已然冻僵的青年,就是曾经的魔教教主之子,也是自己一直想要见的少主。
一排银针摊开,常百草开始施展平生所学,在伍六七身上不断施针。
但结果却不尽人意,直到最后,他决定铤而走险,割破了伍六七的手腕,疏导其体内毒液。
紧接着又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自己体内的血液倒入伍六七的口中,以自己体内的百毒,来压制那千年竹叶青之毒。
此为以毒攻毒的绝境之法。
常百草本就枯槁的手掌几乎废掉,他不敢停歇,继续保持清醒的施展银针渡穴,借此来强行护住伍六七的心脉,不让毒性蔓延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常百草累的满头大汗,背着伍六七,离开山洞,奔往灵蛇谷深处。
第二日,伍六七醒了。
他十分虚弱的睁开眼,三张熟悉的面孔凑到了他的眼前。
“你们,都没事了?”伍六七茫然不解的看着那三张熟悉的面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十分痛苦的噩梦。
“是鬼医救了你。”梅花十三直接了当的道。
“鬼医救了我?”伍六七只记得,是鬼医将自己当做诱饵,却抓一条青色小蛇,最后毒性攻心,差点冻死。
“鬼医还将千蛛万毒散之毒的解药给了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伍六七更不解了。
“你先穿好衣服出来,我们带你去见他。”梅花十三说完后,转过身去。
“穿好衣服出来?”伍六七皱了皱眉,看向何大春。
何大春点点头,目光朝下。
伍六七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泡在个大木桶中,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呢?
“我好像,动不了。”伍六七有些尴尬的苦笑。
“哦,神医说了,你身上的麻醉还未完全消去,大概要等到正午左右。”何大春解释道。
“麻醉?”
“鬼医在你身上扎了好几百根银针,所以他自己累倒了。”梅花十一道。
“你帮他穿一下衣服,我们去看看鬼医如何了。”梅花十三拉着梅花十一离去。
在何大春的帮助下,伍六七重新穿上衣物,被他背着出了山洞。
这是灵蛇谷深处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山洞内用火把照亮,山洞外满是各种奇花异草,怪石矮树。
“大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晕倒前跟晕倒后局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伍六七趴在何大春背上,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我们都被毒气迷晕,鬼医前辈将我们关在了这个山洞,点了我们的穴道,说是要拿我们当食物。可后来他回来的时候,却又好似变了一个人,对我们十分恭敬,而且,你是被他背回来的。”何大春说道。
“背回来的?怎么背回来的?”伍六七追问。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何大春答道。
“他先是害我,然后又救我?”伍六七不解。
“鬼医前辈为了救你,自己差点死掉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他突然又相信我说的话了?”
带着疑惑,伍六七被何大春背着来到竹屋。
伍六七刚被背进竹屋,那原本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息的常百草蹬蹬蹬的就爬起身来,迅速翻下床榻,扑到伍六七面前,二话不说,连连磕头。
“又来?!”伍六七呆呆的看着常百草,不明所以。
“少主莫再劝,属下今日不磕满三百个响头,绝不起身!”常百草一边磕头,一边坚定的大喊。
“你又相信我的身份了?”伍六七问道。
“属下罪该万死,竟险些害了少主性命,还请少主责罚!”常百草加重力气,咚咚咚的撞击声令人咂舌。
最后,常百草只磕了三十个响头,就额头直冒鲜血,晕了过去。
梅花十三与梅花十一连忙将他扶上床榻,然后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帮他擦拭额头上冒出的鲜血,并用绷带将伤口绑住。
“这老头怎么怪怪的,不会有事吧?”伍六七蹙紧了眉,有些担忧。
“体力消耗太大,然后又因为激动,刚刚磕头磕得太重,这才晕了过去,睡会应该就能醒了。”梅花十一猜测道。
“那就好。”
“他说你中了极其致命的蛇毒,命在旦夕。为了救你,他将自己珍藏了数十年的天材地宝全部取了出来,外敷的、内服的,还有刚刚那一大桶药浴。”梅花十三攥着手中的一个绿色小瓶子,然后注视着伍六七,十分认真的说:“他当年,肯定是你父亲身边最忠诚的下属。”
伍六七默默点头,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梅花十三手中那绿色小瓶子,道,“你们带着解药先回去为梅花大侠解毒,我留在这等鬼医前辈醒来吧。我想,他应该有好多话想跟我说。”
梅花十三思虑片刻,道,“嗯,我听你的。”
决策完毕后,梅花十三、梅花十一、何大春三人离开灵蛇谷,带着解药,返回梅花山庄。
途中,梅花十一不解道,“我们真就这么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你不留下来陪他?”
梅花十三摇头道,“灵蛇谷很安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解药带回梅花山庄,他能够照顾好自己。”
梅花十一感到一丝诧异,她发现自己这个妹妹好像有些变化,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
“你就不怕,他不来找你?”
“他若是敢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梅花十三坚定道。
何大春一直没有讲话,他始终保持着警惕,展现出身为保镖的职业素养。
灵蛇谷外,五道身影在梅花十三等人离开后,迅速潜入。
竹屋内,伍六七站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那位昏睡中的老人。
他自顾自猜想着,这位老人究竟是如何笃定了自己的身份?又为何对自己如此的恭敬,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曾是魔教中人吗?
对于这位传闻中的鬼医,伍六七感到越发的好奇。就好像一个隐藏极深的秘密,让人想要将迷雾一层层剥开,将这秘密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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