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鉴定高昌酒

郭子仪让文书详细奏报了此次大捷,并列出了奖励名单:

陈文周,首功,记五转军功,原为北庭都护府录事参军事,从七品上,荐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

原为右前军行军主簿,现擢升为朔方军行军别部参议司马、兼朔方军牙将,参议军中一切大小事务。

李嗣业,首功,记五转军功,原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现荐为奉车都尉从五品上。

原为右虞侯军前将军,现擢升为右虞侯军将军兼朔方军牙将,参议军中一切大小事务,两人依旧统领右前军。

南霁云、荔非元礼、浑瑊三人,行伍出身,本无品级。

现荐为翊麾校尉正七品上,升任右虞侯军裨将,依旧统领原部人马。

(注:唐代官阶不与官职直接挂钩,军中的人事任免调度由军中主帅做主)

其余众人,因功论赏。

右前军屯所。

浑瑊和南霁云已经醒过来了,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在陈文周的循循善诱下,和其余几人一起到李嗣业那里噌酒喝。

“你怎么只拿两壶出来?大帅不是赏的四壶吗?你这不是克扣粮饷吗?”陈文周不高兴了。

郭子仪明明赏了四壶高昌精酿,李嗣业竟然吃了回扣。

这是典型的是贪墨公款吃拿卡要嘛。

李嗣业喷道,“咋了,大帅知道你喜欢这玩意儿,特地赏了四壶,老子怕你小子嘴馋一下子给撸光了,这不给你存在这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你是大黑,真他娘一点没错。”

陈文周这才放下心来,对浑瑊几人说道:“你们三个做个见证,他那里还有两壶呢,别让这家伙开小灶给整没了。到时候咱们可救没有口粮啦。”

浑瑊在夜袭杀虎口时候受了重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他缠着绷带,一听陈文周这话,略显羞涩但很诚实地说道:“主簿,哦不,现在是大黑司马了,您不说我们也肯定记得,因为那啥,我们不也惦记这玩意儿嘛,嘿嘿。”

南霁云和荔非元礼都嘿嘿傻笑,低着头搓了搓手,一副想嫁人的小媳妇青涩模样。

这几人在陈文周的强力号召下,也正式成为了右前军品酒协会的高级理事,虽然几人的酒量还不如陈文周,但是酒瘾却直追陈孔明。

“他娘的,看你们那馋样,”李嗣业没好气地骂道,“老子这是养了一帮酒鬼呀!”

然后瞪着陈文周说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都是你这陈大黑,带的好头!”

“嘿嘿,”陈文周懒得和他废话,抱着酒壶就吹。

“嘿!嘿!那啥,大黑司马,悠着点儿嘿!”南霁云三人手忙脚乱,赶紧大叫。

陈文周吹了一大口,满脸堆笑地看着如狼似虎的几人,“那啥,我就是尝尝这是不是勾兑的假酒,嗯,经本司马鉴定:大帅还算有点良心,是真货!鉴定完毕。”

南霁云等人一脸鄙视,你想吃独食就明说嘛,何必这么道貌岸然?

接下来,南霁云、浑瑊、荔非元礼三人轮流鉴定了一下这玩意儿是不是假货,但一致得出鉴定报告:真货!

等李嗣业拿起酒壶准备鉴定的时候,除了酒壶嘴上的口水,哪还有半滴?

李嗣业拿起酒壶到耳朵边上使劲摇了摇,没响动!

又揭开盖子瞅了瞅,李嗣业的脸立马就黑了,一拍桌子,“传我将令!参议司马陈文周贪酒误事,罚你给本将洗**!”

“南霁云贪酒误事,去火头队烧火!”

“非礼(陈文周南霁云等獠给荔非元礼的爱称)贪酒误事,去,给本将刷军靴!”

“浑瑊贪酒误事,去站岗两天,算了,你有伤在身,去马厩铲马屎吧!”

浑瑊举手回答:“我还是站岗吧。”

于是几人争先恐后拎起剩的一壶,给李嗣业满上,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把李大将军伺候舒服了,李嗣业才一本正经地说道:“罢了,姑念尔等乃是军中骨干,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暂且饶过吧。”

说完,嚯嚯嚯一阵奸笑,最后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李嗣业捋着大舌头对荔非元礼三人说道:“你们几个都是难得的将才,放到外面当个偏将军都是屈才了,现在跟着我和陈大黑,只能统领区区几百人,委屈你们了。”

南霁云洒脱一笑,“能在您和大黑司马帐下效力,是我南霁云的福分,就是大帅让我当副帅,我都不去。”

荔非元礼重重点头,“老南说得一点没错,是您和大黑司马提拔了我们三个,说实话我荔非元礼也打了不少仗,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爽过,到哪里不是咱们把别人耍得团团转?人生在世,不就图个痛快嘛!”

“这话我同意,”浑瑊说道,“当时杀虎口的时候我就想,我浑瑊把小命丢在这里就丢了,我不后悔跟着将军和大黑司马干,以前不后悔,现在不后悔,将来也不后悔!”

“好兄弟啊!”陈文周感动得要哭了,都是革命的好同志啊!

“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感谢,要不咱们再整一壶?”

“整一壶?”李嗣业问道。

“整一壶!”其余几人信誓旦旦异口同声。

李嗣业点点头,“我就觉得这酒容易过期,放久了万一生蛆咋办?这不是我军勤俭节约的作风,来来来,咱们就勉为其难,好事成双,把剩下的两壶一并解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免得放坏了可就不好了。”

“将军说得极是!”

“对对对,然也然也。”

“满上满上。”

“整!”

……

第二天天亮,几个醉汉还在打呼噜,哨官来报:“司马,外面有一个老头非要见你!”

陈文周揉了揉眼睛,老头?

难道是师父他老人家?

随即问道:“什么样子的老头?”

哨官答道:“六十几岁,穿得破破烂烂,说有急事见你。”

陈文周想不起自己有这样的亲戚,当下说道:“引我去看看。”

在哨官带领下,陈文周来到辕门处,果然有个老头在和守门说些什么,神色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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