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的事业遍布全球,佟熙远负责欧美地区,前几天的晚餐之后便飞回纽约,忙得不可开交;而佟熙然则是负责东亚地区;至于佟熙洛,由于他的年龄最小,所以可以少负担一点,只要负责台湾地区就够了,但也够他忙了。
红木制的门板上一阵敲响,管家的声音响起,「木小姐,先生有请……」
先生?木芷晴只在订婚宴上,看见过那个有着强烈气场的男人,一位英俊挺拔同时也显得刻板严肃的中年男人。
心脏又开始快速跳动起来,她不安地按着胸口,头也没抬地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只见过一面的佟父找她会有什么事情呢?木芷晴突然想起了学长对她的提醒,她皱眉思考着,却也知道佟家的规矩森严,时间观念尤为重要。
木芷晴快速地起身,换了一套利落大方的服饰,出了卧室,脚上穿着的是一双柔软的羊皮平底鞋。
明明是在家里,却要穿鞋子,一旦出了卧室就不能穿施鞋,这是木芷晴在佟家上的第一堂课,以往在自己家中,她就算是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到处跑也不会被苛责。
但……连佟熙洛的二哥佟熙然,她以为最不拘小节的男人,竟也是连守这个规矩的,放眼整个佟家上下,连佣人都比她守规矩呢,她还能不从吗?
在管家通报之后的五分钟之内,她准时地来到了前院的会客室,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佟父在佟家没有自己的房间,而是只住在属于佟熙远那一个楼层的客房?
她总喜欢乐观地看待事情,也许佟父是尊重三个儿子的私人领域,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呢!
会客室里有一张长形的桌子,木芷晴第一次看见这张桌子的时候,她便想起了亚瑟王与圆桌武士。
教皇和贵族喜欢摆放长形桌,习惯坐在主位;亚瑟王与他的骑士们则喜欢围在圆形桌边,人人平等。
而此刻,佟父双手背在身后,正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名画,在木芷睛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下,佟父才悠悠地转过身,斜睨着她,「你就是木芷晴?]
佟父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他和自己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她也没有反驳,只是柔顺地点点头,「是的]」。
木芷睛敛下眼眸,终于知道为什么佟家男人身上,都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气质,原来就是神奇的遗传因子起了作用
「我不知道我的小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他的口气很淡,是一种陈述事情的口吻。
木芷晴也不知道佟熙洛哪一条筋接错了,她以沉默当成回答。
佟父犀利的眼神盯着她,「也许就是因为你太听话了。」
垂着头的木芷晴忽地轻轻一动,她很听话?她不该听话吗?
「如果你叛逆一点,也许他就不会迷恋你了。」
迷恋?她该高兴被人恭维成「红颇祸水」吗?木芷晴微微抬头,一双黑眸又净又亮,「佟……」她细想了一下对他的称呼,「佟先生,有话请直说。]
佟父欣赏她的知礼节以及大方得体的应退,只是,「你不够好!]她喜欢直白,那他就说清楚好了。
不仅长相太小家碧玉,连家庭背景也太小儿科了,与佟家说什么也配不上。
木芷晴听懂了,「既然如此,佟先生为什么那时候会……」同意佟熙洛与她的订婚呢?
「熙洛这个孩子被我宠坏了,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千方百计地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他带着宠溺的神情道。
木芷晴静默,既然他这么认为,就不该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吧?
「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过多久便会厌倦……」佟父说话直来直往,一点也不留情面。
木芷晴感觉脸上的笑容都很难维持下去了,「佟先生……」她弱弱地唤了他一声。
他对她摆摆手,要她听他把话说完,「不过我想,佟家的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
他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就像一头老虎般骇人,木芷晴忍住心头不断窜升的惧意,「我明白了,佟先生,你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佟父满意地点点头,「你明白了就好了,我希望你快点离开这里……」他一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叨扰了。」她转身离开。
木芷晴还来不及整理心情,佟熙洛就回来了。结束了几天的冷战,他像一只大猫优雅地走过来,木芷晴瞥了他一眼,快速地往三楼走。
优雅的大猫瞬间成了被激怒了的小猫,「木芷晴!」他警告道。
会客厅的门又适时地打开,佟父严肃的脸一看到佟熙洛,转为喜悦,「熙洛,你回来了……」
「该死!臭老头,你跟她说了什么?」他气冲冲地说。
佟父无语。
「我的事情我会自己作主,你少多管闲事!」佟熙洛发飙完,直接跟上木芷睛的步伐。
佟父一脸尴尬,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传进了他的耳里,佟父看了过去,是二儿子,他立刻又是一副严肃模样。
佟熙然挑挑眉,「老爹,你可以再偏心一点!」就怕他们看不出他对三弟最好吗?
佟父轻咳一声,「胡说八道!」
「身为您的儿子,我还是得说一声,您老呀,别管太多了,小心三弟以后不理你!」
他吓唬道。
佟父最宠佟熙洛,这在佟家里并不是一个秘密,佟父本来是住在三楼的,只是佟熙洛一句他要绝对的私人空间,所以佟父就搬到了一楼。
三个儿子同样出色,只是他更宠最小的。佟父笑了,既然被人点明,他也就不装了,笑里藏刀说:「泰国那边业务有问题,你明天就去处理。」语毕,高傲的离开了。
佟熙然伸了一个懒腰,唉,这边的事情才刚解决,马上又来一个,早知如此,他便不多嘴了。
三楼,木芷晴才进卧室,关上门,一只大手就将她纳进了怀里,「亲爱的晴姐姐,怎么了?」
冷战只不过是要做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想安抚父亲,结果父亲竟然食言!佟熙洛气得差点要咬碎一口牙。
木芷睛任由他抱着,「没事。」
她不说,佟熙洛也知道父亲的意图,他冷着脸,「父亲要你离开,你很开心吧?」他说得咬牙切齿。
「是!」她答得干净利落。
佟熙洛圈紧怀中的人,表情冰冷至极,「木芷睛,你就算想离开,也得把你的债还完了再走!」
债?木芷晴已经分不清,这两年的陪伴是否可以偿还她的债了,「怎么还?」
大胆的小妮子!有了佟父在她身后撑腰,她的腰板便直了?佟熙洛想杀人,手却不敢圈住她的脖颈,他真怕自己会一时失控掐死她!
「怎么还,怎么还……」他在她的耳边碎碎念。
托佟熙洛的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木父的事业现在做得有声有色,而且木父与木毋也重归于好,在木父最低落的时候,木母并没有如她所说般的无情,反而坐飞机从加拿大回台湾陪着木父,十几年的感情又恢复往昔。
说实话,木芷睛感谢佟熙洛,但她也为之付出很多,她的人都已经是他的了……心中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响起,那么她的心呢?
她的心还保管得好好的,她这么想着。
禁锢自己身子的手放开了,她像是逃过了一劫,即刻离开他的怀抱,本想拿一些私人物品就离开,却突然一顿,她想到,其实她没什么好拿的。
来时也不过是带了几件衣服,后来那几件衣服,被每季源源不断送来的新衣服淹没了,她说过,他给她的太多,物质生活真的是很丰裕。
她没什么好带走的,她脸上的神情真实地反应着她的想法,佟熙洛没有遗漏掉她每一个表情,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如此重复了好几遍。
在瞧见木芷晴竟真的举步往外走的时候,他直接把她按在了墙上,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力什么每一次看见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他会嫉妒?可是当她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嫉妒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怕,佟熙洛怕她对大哥还余情未了,怕她在他一不留神时对大哥投怀送抱……他明白大哥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这点判断力他还是有的,但他仍然是怕得要死。
因为他知道她喜欢大哥,每一次听见她唤大哥「学长」,那软绵绵的嗓音着实令人光火,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叫过自己。
木芷晴唤他时,永远都没有这么甜美,一点也没有一个女人对心爱男人的柔顺,熙洛、熙洛……她还是如以往一样地叫他,把他当成弟弟般的叫唤!
他已经有了两个哥哥,不需要再有一个「姐姐」!她不该用这种口吻叫他的名字!
「熙洛,你干什么?」木芷晴知道现在佟家的主人还是佟父,而佟熙洛三兄弟还只是从旁协助的罢了,既然主人发话,那么她可以离开了。
「我干什么?」她唤他名字的时候,能不能多一点柔情呢,「债,木芷晴,你还完债才准走!」
木芷晴全身僵硬,她以为他是闹着玩的,「熙洛……」
不想听她讲话,他直接拉开她的衣服,引来她轻轻的喘息声,「佟熙洛,你疯了!」
是,他疯了,不过只是一个女人,他却因她而疯了!因为得不到她的爱,他佟熙洛渴望得到她的爱,渴望到发疯了!
琥珀色的双眼染上了邪魅,佟熙洛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清楚,「木芷晴,你欠的债就由你自己来还!」
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却不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不爱他?他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就是不能把他当爱人?他就不能摆脱小弟弟的身分吗?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的爱?因为他的爱太廉价,所以她不屑吗?
一件一件衣服被人从**丢下,男人的身躯露出来,女人死死地被压在**,他强硬地悬在她的上方。
木芷晴不断流着泪,她不知道佟熙洛怎么了。
……
一夜的狂欢,两具年轻的身躯同样疲惫不堪,双双沉睡在大**,佟熙洛没有费劲地抓着她,而是直接将她纳在怀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但是,这终归是不可能的事情……金丝雀会乖乖待在笼子里,是因为主人不让它走,但若有一天,有人替金丝雀开凿了一个洞,它难道会坐以待毙吗?
佟熙洛是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醒过来的,他第一个动作是去搂旁边的女人,却摸了个空,他迅速地睁开眼,发现木芷晴正在穿衣服。
他支起上身,靠在床头,一道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紧接着一团烟雾缭绕在房间内,女人的动作一顿,转而快速地穿好衣服。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木芷晴,你的债还没还完!」
木芷晴没有回应,低着头打开门,想要逃开这个充满浓烈气息的房间,她头也没有回地走出房问,走到转弯处的时候,佟熙洛的吼声终于传来。
「木芷晴,你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木芷晴想起了一种名为刺鸟的鸟类,传说中,一生只唱一次歌的刺鸟会找到最喜欢的荆棘,接着悠长美妙地唱着曲子,与此同时将自己美丽的颈子贯穿荆棘,以血祭歌。
佟熙洛的嗓音从来都是低沉中带着慵獭,如大提琴般具有磁性,令人深深着迷,此时这么嘶哑、暴躁的声音,好像不是从他口中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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