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伸手掀开马车的门帘向里面一看,就见宽敞的马车里面还摆着一张精致的小案几,案几后面,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正和蔼可亲地注视着自己。
赵凡心想,这位老人想必就是于吉了,他迈步走进车内,心里寻思着该以哪种礼节拜见于吉。
还未等他想清楚,于吉却先开口问道:“伯艾,你果真连为师都不记得了?”
赵凡忙躬身施礼道:“弟子不孝,让师傅担心了。”
“过来坐吧,为师替你把把脉,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异样。”
赵凡依言在案几的对面盘腿坐下,然后将右手伸出,平放在案几之上,让于吉替他诊脉。
于吉伸出右手,几根手指搭在赵凡的脉门之上,左手则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半闭着双目做思索状。
约莫过了几分钟时间,于吉松开搭在赵凡腕上的手指,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脉博平稳,气血充足,身体也毫无异状,这真是奇哉,怪哉。”
赵凡心道:“我这是灵魂穿越,你要是把个脉就能查出来,那你就真是活神仙了。”
他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功夫,便岔开话题,向于吉问道:“您老就是我师傅?”
于吉一听这话,顿时脸都黑了,“你小子跟随我多年,我的本领你是一样也没学会,你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弟子?”
“呃,”
赵凡顿时就尴尬了,他在心里暗自腹诽,“明明是你自己一口一个为师地自称,现在又说我不配做你的弟子,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过了片刻,于吉开口道:“伯艾,刘使君此人志大才疏,不是明主,你跟着他,也没什么前途。不如你随为师返回吴郡,从此隐姓埋名,不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可好?”
赵凡心想,“我好不容易才穿越一回,怎么能同你去做个小道士,再说,如今天下大乱,做个道士也未必就能保全自身的安全。”
想到这里,他冲于吉摇头道:“师傅,弟子不想隐姓埋名地过完这一生。”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河东投奔袁绍吧。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多不胜数,这大汉的江山最后多半要落在袁绍的手中。”
赵凡又摇头道:“师傅,袁绍能招揽人才,却不会任用贤能,他的性格优柔寡断。这样一个人,是注定无法成就大事的。”
于吉惊讶地道:“伯艾,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赵凡笑道:“弟子哪有这样的本事,这是我手下的谋士在我面前对袁绍的评价。”
“哦,你手下还有谋士?”
“师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想要多打胜仗,自然需要一些谋士在旁相助。”
于吉瞅瞅赵凡,严肃地道:“伯艾,你实话告诉为师,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师傅,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刘使君能成事,我就扶佐他。如果他成不了事,我就取而代之。”
“就你还想取而代之?你一没有靠山,二没有名气,三也没有强大的势力,你凭什么取而代之?”
赵凡挺起胸膛道:“师傅不就是我的靠山嘛。没有名气,我就打出名气来。没有实力,我可以积赞实力。弟子和那孙策年纪相当,我就不信会差他多少。”
于吉捻须笑道:“伯艾,你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这份豪气竟然不输于你的父亲。”
赵凡吃惊地道:“师傅,您知道我父亲是谁?”
于吉看着赵凡,一字一顿地道:“你父亲姓张名角。”
赵凡闻听此言,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地作响,作为前世一个三国谜,他自然知道张角是什么人,也知道他领导的黄巾起义间接地造成大汉王朝的灭亡。想不到自己穿越的这个原主,竟然是张角的儿子。
于吉又道:“你父亲与我是同门师兄弟,我二人虽然是师出同门,可志向却不同,理念也是完全相左,想当年~”
接下来,于吉说了许多太平道的教义,赵凡听得云山雾罩,只知道于吉想要通过治病救人来推广他所学的太平道教义,从而解除百姓在精神上的痛苦。而他的父亲张角虽然也精通医术,可他却主张联合底层的百姓,使用武力来推翻已经腐朽的大汉朝庭,从根本上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赵凡听于吉说完他与自己那位便宜父亲张角之间的分歧之后,他满心疑惑地问道:“师傅,既然我父亲姓张,弟子为何会姓赵?”
于吉:“你父亲兵败身亡之后,你母亲拜托你父亲的好友李彦将你们兄弟二人送到我这里,为了避免你们身份的泄露,又因为你们的母亲姓赵,我便将你们兄弟二人改名为赵凡和赵范。”
赵凡听到于吉提起自己的母亲,他忍不住关心地问:“师傅,我母亲她现在何处?”
于吉轻叹一声道:“伯艾,你母亲是位奇女子,她让人将你们兄弟二人送走之后,便自尽为你们的父亲殉情了。”
赵凡闻言心里一阵压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在心里暗示着自己,那个女人不关你的事,她只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可他越是这么想,心里却越发地感到难受。
好在于吉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你还有个弟弟名叫赵范,他被送过来的时候年纪还小,我便亲自将他送去桂阳那,交由你们的舅父赵晟扶养。赵晟在荆州牧刘表麾下担任桂阳郡长史,你弟弟在他身边,可比你跟着为师吃苦受累要舒服得多了。”
赵凡听到自己那个弟弟名叫赵范,而且还是住在荆州的桂阳郡。他在心里一阵的腻歪,那个家伙不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要将寡嫂嫁给赵云的混蛋吗?这么说来,我就是他那个短命的哥哥?这个坑货,竟敢欺兄卖嫂,等日后见到他,我一定先捶死他。”
赵凡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见到那个便宜弟弟,定要好好地修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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