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气冲霄云

忽然,里面传出白爱睡的失声之语:“六指神怪!你真是没有人性,竟然放出蜘蛛咬我。我白爱睡在外面受人欺负,到你这里,给你办事,你又不把我当人看,我今日与你拼了!”接着,就听树林摇撞,“咚咚”声响,亦不知里面谁胜谁负。

石字路与何流沙忍受不住,何流沙对石字路道:“你与珠斯花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说着,身子拔地而起,跳入草丛之中,用剑砍倒前面草丛,向里冲去。

石字路见状,在外面大喊:“何流沙,小心他的蜘蛛!”

何流沙答应一声,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这时,石字路转头来看珠斯花,见她目中含情,正痴痴地望着何流沙的消失之处,但见她身上粘满树枝,犹如落魄书生,一副可怜模样。

石字路忍不住上前道:“珠斯花,我不该让你们来到此处,如今让你受委屈,我内心真过意不去!”

珠斯花淡淡一笑,对石字路道:“事已至此,说这话又有何用?”

石字路见珠斯花话中有话,又不好再说,听里面已经没有声音,抬眼望去,只有一片低矮如人头高的树丛,里面并不见人影,亦不知何流沙他们情况如何?

石字路急忙对珠斯花道:“你在这里等候,我进去看看便来!”说完,抽刀向树丛里面跃去,他挥动手中大刀,砍掉粘人树枝,头亦不回,向里面猛冲,这样不停地砍着跳跃。直到他双臂累得无力,方才停手,四处望去,树丛茫茫如烟,并没有三人的身影。

何流沙手舞长剑,寻声向白爱睡与六指神怪打斗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便远远地看见六指神怪与白爱睡正打在一起。

这时,猛听六指神怪喊:“看我今天如何要你性命!”说着,举起双掌,向白爱睡砍去,白爱睡亦不敢怠慢,用落英掌去迎接。顷刻,两人已过招几回,一时并不分高低。

白爱睡见何流沙向他们奔来,高声对何流沙喊:“小心他的蜘蛛!”

何流沙答应一声,又向他俩冲去,突然他见脚下一个黑囊,囊口大开,从里面爬出许多有熟苹果般大小的红蜘蛛,顺着他的双脚,爬将上来,何流沙一惊,忙又拔脚去跑,却再也拔不动弹。原来,那红蜘蛛已从地上将他的双脚用粘丝粘住。何流沙匆忙之间,忙用剑去刺,虽然刺死几只,无奈蜘蛛数量极多,已有几只爬到他的膝盖,将他双腿缠住,紧不可割,犹如绳索一般,使他再也难动,何流沙急忙将手中剑抖开。一边刺杀爬上脚的蜘蛛,一边将缠在双腿的蜘蛛丝割开。这种蛛丝韧性极强,何流沙割了几剑,已累得气喘吁吁,更使他感到吃惊是,他的剑身也被蜘蛛丝粘牢。如同一根木棒,再也不似先前锋利,他急将剑身往身边一棵树擦去。不料,蛛丝粘在剑上,却擦不下去,犹如焊上一般,何流沙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倘若如此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蛛丝便能缠到他的头上,到那时,他开口睁眼都已困难。更无事可图了,想到这里何流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蜘蛛如此厚密。真是生平未见,但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危机时刻,猛听远处的白爱睡大喊:“何流沙,给你清心风凉油!”何流沙猛见白爱睡左手一扬,向他扔来一物,他忙用手去接,正好将飞来之物接住,何流沙接在手里,见是一个小瓶,盖口密封,他不敢迟疑,迅疾打开瓶盖,顿时从瓶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何流沙忍不住打个喷嚏,忙将瓶中之物向蜘蛛倒去,那些还在乱爬的蜘蛛闻到这种气味,纷纷闪避,迅速地爬到一边。而滴到他身上之处,便将蜘蛛丝融开。

这时,猛听六指神怪骂道:“白爱睡!你竟敢偷我的清心风凉油送人?看我今天如何处罚你!”说着,将十二根指头伸张开,顿如十二只利剑,齐向白爱睡刺去,白爱睡疾闪身去躲,却被脚下树枝绊倒,白爱睡反应极快,就地一滚,躲开六指神怪的攻势。又迅疾站起身。用落英掌去击六指神怪。

这时,何流沙已将剑身重新磨好,蛛丝尽被清心风凉油融掉,他拔起两腿,对白爱睡高喊:“白爱睡,我来了!注意。”提起手中宝剑,向六指神怪刺去,六指神怪见何流沙冲来,怒问:“快把我的清心风凉油还我!”

何流沙骂道;“清心风凉油已经被我用光,你这老贼!对人为何这样狠毒?”剑花一抖,已欺至六指神怪面前。

白爱睡见何流沙真的动气,忙对何流沙喊:“小心他的指力,你快闪开,我来挡他!”何流沙听白爱睡此语,并未理会,又仗剑来刺。

六指神怪大叫道:“白爱睡!你们竟敢在我这里撒野?我有心饶你,今天也不饶了,看指!”语毕,双指一抖,一直向

白爱睡冲来。

何流沙见有机可乘,顺势跃到六指神怪身后,要向他身后进剑,不料,六指神怪如身后有眼一般,疾忙反掌回来,一指刺中何流沙右臂。顿时,何流沙一声大叫,鲜血渗透衣服,从里面流了出来。

何流沙不知是计,反被六指神怪一指戳中,白爱睡见状,疾挥掌来击,要让何流沙退后。不料,就在这眨眼间,六指神怪又“刷”地一掌,打向奔来的白爱睡侧胁,白爱睡求胜心切,未曾提防,等他反掌来接,已经晚矣,白爱睡登时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六指神怪怒问白爱睡:“快把我的清心风凉油还我!否则,我要你的性命!”

何流沙在六指神怪身后道:“清心风凉油在我这里,已经被我用完,等过几日我再还你一瓶!”

六指神怪嘿嘿一笑,转头对何流沙道:“我这清心风凉油是苦炼十年而得,如今被你片刻用光,你要还我?又拿什么来还?量你也不知他的价值,你两个何流沙亦不值一瓶清心风凉油!”

何流沙有些不信,怀疑地问:“六指神怪!你说话也未免太过,还你一瓶便是。又如何太惊小怪地如孩子一般?”

六指神怪道:“何流沙,想你不知这清心风凉油的来历,他乃是太阳身后的天球植物油,你地球之上,又如何能有此物?”

何流沙用嘲笑的口气道:“听你所言,你是到过天球了?但不知你是否亦去过金水火土星呢?”

六指神怪怒道:“何流沙,我无心与你这样无名小辈耍嘴,我既已得到所需之物,在此已经没用!”说着,六指神怪从怀中掏出白爱睡给他的那个小包,放在三棵树之间的一个石块之上,向下一按,那石块与布包一并落入地下。再也不见。

何流沙心中大惊,又见六指神怪来到一排树木之后,打开一个木架门,钻了过去,何流沙刚要跟进去看个明白,却听“咚”地一声闷响,再也没有声音,亦不见六指神怪出来,何流沙不知六指神怪搞什么把戏?手握宝剑,慢慢地向木架门走去,向里面喊:“六指神怪,你搞什么鬼?快快出来!”

何流沙连喊几声,亦听不到回答,何流沙便提剑进去,来到室中,但见炊具均在,却没有了六指神怪的影子,只见地中心有众多衣服碎片,似火烧灼痕迹,有一种刺鼻的腥气在屋中不散。何流沙心中大奇:难道这六指神怪会隐遁功?能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何流沙找遍各处,亦不见六指神怪的影子。他想到外面的白爱睡,也许他会知道六指神怪的底细。想到这里,何流沙忙从室中出来,向白爱睡走来,但见他倒在地上,正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何流沙老远便对白爱睡喊:“你怎么样?六指神怪怎么不见了?”

何流沙不见白爱睡回答,走上前去,却见他已经气绝多时,早已不能动了。

何流沙忙俯身将白爱睡扶起,见他身侧有六个指印,深深地印在衣服之上。而衣服之内并无伤痕。

何流沙见此情景,心中大惊,白爱睡成名日久,落英掌的功夫更是天下无比,却怎么突然会被六指神怪打中?而六指神怪打完他之后,又在空气中消失不见,这实在令人不解。想起白爱睡平时所为,坏事做尽,但也为人做了不少好事,今天倘若没有他偷的清心风凉油,也许我这时不会活在世上。想到这里,何流沙又觉得对白爱睡不起。一时望着白爱睡的受伤之处出神。

这时,听石字路从远处走来,他来到何流沙身边,见白爱睡已死,吃惊地问:“怎么?六指神怪将他打败了?”他似乎有些不信,慢慢地蹲下身子。查看白爱睡的伤情。石字路看了片刻,亦不能理解,凭白爱睡的武功,对六指神怪虽不能取胜,但也不至于死得如此之惨。

石字路又慢慢地站起身,想起以前自己曾多次要杀他为师报仇,却战他不过,以致他能活多日,近日又有人讲,杀师偷籍之事是从良所为,并非是不会笑白爱睡,为了澄清真相,他才与白爱睡同来找六指神怪,不料,六指神怪如此狠毒,竟用重手法打死他。又留下一段悬案,倘若他自己所断非真,岂不冤枉了师弟?想到这里,面对白爱睡的身体,他又无法作声。

何流沙轻轻地将白爱睡放在地上,慢慢地站起来,环顾周围,见此地树木繁茂,均如人高,并无可跑之处,可是,六指神怪又到哪里去了呢?

石字路见何流沙似乎在寻人,才想起六指神怪来,忙将手中刀握紧,问何流沙:“白爱睡被六指神怪打死,你却躲在一边消遥?如今,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说到这里,石字路忍不住大喊:“六指神怪,你在哪里?有本事出来!我们比试一下!”

青竹自密林中出来,毫无目标

,信步而去,刚走不远,便迎面看见清子。此时,青竹的理智又有一些清醒,她见清子一人孤独而行,疾走上前,要抱清子,清子见疯女人又向自己奔来,忙闪到一棵树后,对青竹大喊:“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打你!”

青竹犹如未听见一般,又向他身边走去,口中道:“清子,我是你妈妈呀!你怎么连妈都不认识了呢?这些天你在哪里?实在是让我惦念!”说着,走到清子面前,伸手就要抱他,清子此时即怕又惊,听起她口气,可信可亲,看其神态,又可怖可怕,清子见青竹伸手来抱自己,转身便跑,对青竹喊:“不许你碰我!我不认识你!”青竹又追赶上去,用凄凉而又悲哀的口气对清子道:“清子,我是你母亲,你不要跑,我要和你说几句话!”说罢,又向清子追来。

清子见这个疯女人紧紧将自己缠住,又想起昔日与母亲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母亲关心备至,如今一人在外,又无人问津,碰到个疯女人,也没人帮他一下,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青竹见清子哭起来,立即站住不动,吃惊地问:“清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更难受!”

清子听她口气,真如母亲一般,但看她丑陋面貌,无论如何?亦不能与他记忆中的母亲相提并论,清子大声喊着:“我要我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呀!”

不料,清子开口这样一喊,青竹亦承受不住,禁不住眼泪也掉将下来,青竹一边流泪,一边对清子道:“清子!都是妈不好,妈就在这里,是妈给你带来了不幸。清子,你是妈活下去的支柱。如今,你若不认我这个妈妈,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清子听她言词恳切,句句是理,心中疑虑又大大减少,正这样犹豫时,猛见青竹奔跑过来,伸手将清子抱起,清子亦不敢看,但看她面上丑态,禁不住将眼睛慢慢闭上,不敢看她一眼。

青竹将清子抱在怀里,有如得到至宝一般,忍不住疯狂的吻起来,口中不停的说道:“清子,你为何不理妈?让妈为你流尽了眼泪,妈快想死你了。清子!我在这个世界上失去的已经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你。”

清子忍住不说话,他闭着眼睛,承受着这种可怕的爱抚。

青竹痛快地亲个够,并且抱住清子,清子慢慢地挣开眼睛,看着青竹的激动神情,亦不挣扎,只把眼睛转看着外面,但内心却生出以前所感受到的温馨与安详。他忍不住看了青竹一眼,心中痛苦地想:她如果真是我母亲,该有多好啊!

两人又走一会儿,青竹渐渐有些抱他不动,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清子见状,挣扎着要下来,青竹吃惊地将他放下,但仍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清子的右手,生怕他跑了一般。

这时,远远地见前面奔来两匹马,马速很快。片刻,便到青竹两人面前,清子认得,来人是老毒主龙古冬和老酒鬼钱总溜,清子忙大声问:“老酒鬼,你去哪里?”老酒鬼道:“去找宇文化及!”老酒鬼说完,喷着满嘴酒气,从马上下来,看着清子身边的青竹,问清子:“你怎么和她一起,你不害怕吗?走!咱们一起去皇宫玩玩,如何?”

清子对着老酒鬼的耳朵,低声道:“这人硬说是我母亲,抓住我不放,你能否想想办法把我带走?但要有个条件,不能让她哭,她一哭我就心中难受,我看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老酒鬼答应一声,便站起来看着青竹,不料,刚才清子的话却被青竹听见。此时,青竹又泪流满面,紧紧地把清子在抱怀里,口中道:“谁也不准抱走我的孩子!谁敢抱走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

龙古冬在马上高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大白天竟敢抢人?”说着,打马过来,一把将清子拎在马上,对老酒鬼高声道:“我们没功夫与一个疯子罗嗦,快走罢!”说完,打马便走。

老酒鬼亦翻身上马,向龙古冬追去,青竹见龙古冬二话不说,拎起清子便走,高声喊道:“还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抢我的儿子?”可她的双足,毕竟不抵两马。很快,青竹便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清子坐在龙古冬怀中,听到背后的哭喊声越来越小,他也眼中挂泪,心中无比凄凉,他不理解,这个疯女人为何总盯着他不放?倘若她真是自己的母亲,她为什么变的这样丑陋疯痴?这一连串的问号,他又无法找到答案。

龙古冬将清子抱在怀里,对他道:“你与一个疯子在一起,大概十分无聊,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十分热闹!”

清子毫无兴趣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呢?”龙古冬道:“我带你去皇宫,那里有钱,又有好酒,又十分热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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