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夹杂着满足,十分诡异的笑。
即便白承不说, 钟齐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翻手掀起悄无声息铺满一地的黑影,纵它们从拔地而起, 一根根巨大的尖柱以穿堂之势袭向白皮酋长。
白承注意到, 钟齐这一招利用了周边所有静态物体的影子,却唯独没有使用自己的影子,对于招式的转变, 他并不觉得意外。
小孩儿本来就思虑清奇,战斗模式与时俱进也是当然。
白皮酋长只得一边驱赶蝙蝠一边后撤,他跳离原地,又从怀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朝天打开。
信号弹。
醒目的红光直冲入云, 可这光却照出了更多物体的影子,钟齐将它们尽数转化成可以改变形态的实质物体。
可白皮酋长行动迅猛, 他迅速脱离钟齐的追击范围, 身体的机动性也超乎常理的强,他预判到钟齐下一招落在哪里,硬是在空中折转方向,直奔着钟齐来了。
近身搏斗, 钟齐当然不怕。
两人对战间攻守兼得, 再加上副本中能力加持, 两方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钟齐虽然在夜晚会有削减,但现有程度还是比他在现实要强许多。
黑影荆棘, 木仓声四起,白皮酋长快得不可思议。
他像是知道钟齐下一招会出现在哪, 凭着简单的招式攻击根本耐他不得。
可这遍地都是钟齐的陷阱, 黑影蜿蜒扭曲, 一只只足以吞噬光亮的漆黑的手从地底冒出,就像是地狱深渊悲戚哀嚎的冤魂似的,场面颇为骇人。
白皮酋长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躲开了钟齐一次次本应是意料之外的攻击。
钟齐冷冷地垂眸,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这家伙的能力似乎是对对手的发招能做出一定的预判,也许正是如此,承哥的精神力攻击反而会占据上风。这就勾起了钟齐的兴趣,他倒要看看对方能躲掉他多少攻击。
足下一点,钟齐骤然拉近两人的距离,与此同时,黑影也不停下攻击势头。
白皮酋长虽能够预判他的下一步攻击,但显然此刻面对钟齐的「双面夹击」已经是反应不及了。他堪堪躲过黑影尖锥,却躲不开钟齐贴脸挥来的尖锐爪子,只能交叉手臂硬生生接下。
钟齐的爪子足够撕裂钢铁,落在白皮酋长手上,即刻剜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白皮酋长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化守为攻,握紧木仓直指钟齐,钟齐躲闪不及,便覆手紧紧得盖住了枪口。
「砰」一声巨响,子弹炸开手心,鲜血溅了钟齐半张脸,他却面不改色,只是侧头避了一下,那子弹便贴着耳垂部分划过,打碎最底端小部分的耳垂肉。
钟齐握紧他的木仓,反手击打关节,卸下这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眼见就要占据上风,倏然间,钟齐胸腔中涌入一股莫名的压力,就像是身体内长出了一双手,撕扯内脏,痛得钟齐动作猛然一顿。
反倒给了白皮酋长机会,重新夺回武器,速速退到百米开外。
然而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大概一秒,这种急促且造成人身体不适的压迫感就被驱散开来,钟齐没有回头,他站定在原地,借着影子的第三视角看清身后的局势。
身后,承哥背对着自己。
他收回所有的蝙蝠,并全部投放到面对的方向,那头雾林,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显现。
若没猜错,这个人是追着信号弹过来的,并且他拥有和白承差不多的能力,可以给对手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中转了一圈,钟齐立即将其串联起来,知道刚才的不适感是被承哥化解了。
他便不再多想,与承哥背对而战。
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白皮酋长知道钟齐是个不怕死的角色,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流满了鲜血,更激起胜负欲。
他吹了个哨子,召唤伙伴到身边来,可这位伙伴被白承拦在另一侧,即便白承膝上中了一枪,行动不便,二人的战况也绝不比钟齐这一侧轻松。
钟齐知道刚刚这招有效,他故技重施,再次利用影子和本体的多重性,瞬间逼近白皮酋长!
幽绿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某个极速靠近的红影,微微发颤,难以自抑地染上恐惧的神情。
疯子!疯子!
他想躲,他看得到这家伙下一爪就要割破自己的喉咙,看得到下一秒脚底又会冒出黝黑的怪物,抓住双腿,让他动弹不得。他的脑袋极速运转,一秒的时间在此刻被拉得极长,长到足以让他思考好几种躲避方法。
最后选了伤害最低的那一种。
黑影如约而至,擒住白皮酋长的双腿,使其难以动弹,他横过一只手在面前,朝钟齐腰侧开了一枪!
会躲!他一定会躲!只要躲了,就可以再补上两枪,到时候管那是什么怪物!都得死在他手上!
可他只能预判自己遭受的攻击,却不了解钟齐。
白皮酋长眼睁睁地看着钟齐躲都不躲,硬生生挨下子弹,任由它在肩侧炸开肉花,鲜血得哪里都是,也不停下进攻步伐,杀到了他面前。
这不是一只手臂就能了结的事。
黑影尖柱穿透了他的身体,锐利的爪子没入胸腔,白皮酋长满脸错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对上怪物狐狸漂亮的眼睛,从里头看到了一些笑意。
一丝夹杂着满足,十分诡异的笑。
武器从指尖滑落,落在草地上,发出轻闷得声响,在钟齐的注视下,白皮酋长的眼瞳逐渐失去焦距,然后,身体化作一缕微光在周围盘旋,慢慢消散无踪。
不知怎的,钟齐瞧着那一缕光,生出股不安的感觉来。
他遵循本能向后退了几步,这一切发生不过转眼。
白皮酋长周身忽然爆出巨大的能量,皆数撞击到钟齐身上,将猝不及防的他震起。这一瞬犹如五脏六腑被卡车碾压似的,内脏全被搅动到了一起,钟齐眼前一花,随后落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白承把他死死锁在怀里,替钟齐挡了余波,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声,将身上的腥气也带进了钟齐的鼻端。
作者有话说:
哦天啊,我写着写着忽然感觉自己在写全员恶人。
嘤嘤嘤;
____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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