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陈安平神色一寒,她喜欢于龙是一回事,可长安这么大咧咧地说出这种诱导性很强的话,明显是不安好心。
长安委屈地瘪了瘪嘴,像是不知道陈安平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她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受伤些许迷茫,却还是低下头去,低低说了一声,“姐姐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不知为何,洛落总觉得她从长安小姐的身上,看到了傅萧萧的影子。
可比起傅萧萧那天真又带着娇弱的样子,长安小姐却只是天真懵懂无辜,并不显得娇弱。
即便是这样,长安小姐的演技也并不比傅萧萧弱。
瞧瞧她三言两语,就从被陈安平质问的心怀不轨的人,转而变成了体贴陈安平,宁可自己受委屈的好妹妹,一般人可做不到这种地步。
洛落望着她那张稚气的脸,比陈安平小了半个头的长安小姐也抬头看过来,嘴唇瘪了瘪,“是你让姐姐来质问我的?”
她不提陈安平,却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洛落,显然是想要挑个软柿子捏。
可惜洛落不是软柿子,她是铁打的核桃,别人想要踩她捏她,都得吃痛长个教训。
“我怎么敢质问你?”洛落垂下了眸子,有礼却并不卑微。
原先陈安平是被人挑唆,她才一步一步诱导着把背后之人说出来。
可此时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长安小姐在背后捣鬼,自然不用再跟长安小姐绕圈子。
“我只是想问问小姐,为何要散播这样的谣言,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和于龙之间一清二白,长安小姐却让人在陈安平的身边说于龙喜欢她,明显是要利用陈安平喜欢于龙的这个心思,借刀杀人来对付她。
可她和长安小姐从来都没有交际,长安小姐要对付她,实在太奇怪了。
洛落觉得,与其说长安小姐是为了对付她,倒不如说长安小姐是为了对付陈安平。
就如她刚才所说的样子,陈安平对付她的时候留下破绽,被陈部长发现,就会毁了她在陈部长心中活泼灵动与众不同的印象,说不定会因此失去陈部长的宠爱。
毕竟洛城正得陈部长重用,陈安平要是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被陈部长发觉了,也只会觉得陈安平骄纵跋扈,没有一点大局意识。
谁会喜欢这样的女儿呢?
而这个时候,一直被陈部长忽视的长安小姐,就可以展现出她的天真无邪,顺理成章地取代陈安平,一举成为备受陈部长宠爱的女儿。
说不定她还要借着这件事,破坏陈安平的名声,让陈安平永远也不能嫁给于龙。
洛落越想越觉得心惊,只怕她的猜想都是真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长安小姐的心思也太深了,十几岁的小姐就这么可怕,不敢想象以后这人心机该有多深沉。
被洛落暗暗防备的长安小姐作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她歪着头,天真稚气的脸上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听身边的人说了这些话,忍不住告诉了姐姐而已。难道在你眼里,我还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能不能从中得到好处,这要看陈安平怎么想了。
洛落没有说话,她已经劝陈安平想清楚,是要被人当做踏脚石利用,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看陈安平的。
“把那个告诉你消息的保姆叫过来。”陈安平大大的眼睛看着长安小姐,眼里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看向长安时的欢喜。
她一直以为,这偌大的陈家,只有长安算得上和她志趣相投,平日里对这个年岁较小的妹妹,也多有照顾。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长安竟然要利用她的信任来对付她!
洛落能够想到的事,陈安平好好想一想,自然也能够想明白。
一想到长安小姐竟然设计让她去对付洛落,从而抓住她的把柄,陈安平就感觉喉咙里扎了一根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人难受的很。
更让人难受的是,被人背叛的震惊,这种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不对,陈安平自嘲地笑了笑,她根本不算上被长安捅了刀子,她是被长安设计,被人家当枪使还不自知。
等这把枪上沾了血,长安便要把枪狠狠毁去,真是好毒的算计!好阴险计策,根本不会反噬到自身。
绕了这么大一圈,弄了这么多障眼法,却是为了毁了她的名声,地位,枉她那么相信长安!
等长安把那个保姆叫过来,她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长安的诡计,再去母亲那里告上一状,别说把她踩在脚底取而代之了,长安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陈安平可是陈家里头,最受宠爱的小姐,她前来质问长安小姐,后者屋里的佣人们,都战战兢兢的,垂手低头屏气站在一旁,唯恐两人之间的战火,蔓延到他们身上。
听到陈安平让人去把别的保姆叫过来,屋里面伺候的佣人们便都松了一口气,反正陈安平要找的不是他们,麻烦不会找上身,谁还会管别人怎么样呢?
长安小姐眼睁睁看着一个保姆自陈安平的身后走出来,熟门熟路地往保姆们的屋子那边走过去。
这里明明是她的屋,安平却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
长安小姐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她最讨厌的就是安平这副样子,好似陈家中所有的姐妹都低她一头,在她面前永远都要给她让步一样。
可安平除了会投胎,从王晓燕的肚子里爬出来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论样貌,安平活泼俏丽,她则天真稚气,两人算是不相上下;论身份,安平是小姐,她也是小姐,仅仅因为她母妃身份不高,便要在对方面前伏低做小?
她比不上那些少爷们在组委会的地位也就罢了,可安平和她同为女子,为何就能高高在上?
她眼神闪了闪,朝一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会意,立刻走了出去。
就在婆子走出去的一瞬间,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只鹦鹉,叽叽喳喳地叫着,往那婆子的身上飞过来。
“去,去,该死的畜生!”
婆子被那鹦鹉在头上绕了两圈,不由动手驱赶着鹦鹉,嘴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咒骂。
众人都等着陈安平的保姆把关键人物给带上来,没人把这插曲放在心上。
可过了没一会儿,便看见原先过去的保姆神情慌乱地跑了回来。
“我让你带的人呢?”
陈安平往保姆身后看了一眼,确定她身后一个人也没跟着,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保姆自知办事不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个人……已经……已经死了!”
她吞吞吐吐说出这一句话来,眼前还是那保姆晃动的脚,发青的脸,还有那长长吐出来的舌头。
那尸体上明明没有一滴血,却让人看一眼就害怕。
人死了?
洛落眉峰微微挑起,目光已经落在了长安小姐的身上。
要是那个保姆在场,长安小姐今日少不得要被陈安平抓到把柄,用这件事狠狠报了被利用陷害之仇。
可好巧不巧的,那最最重要的证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死了,陈安平便是再怎么怀疑长安小姐心怀不轨,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
“人怎么会死了?”陈安平大大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没有了那俏丽活泼,反倒带上了一丝皇家之人的威严,“这里是陈家,谁敢明目张胆地动手杀害一个保姆不成?”
她意有所指,虽然是质问自己的保姆,可这话里的矛头,却是直指长安小姐,摆明了就是怀疑长安小姐派人把那最重要的证人给杀了。
长安小姐也是一副惊讶的神色,天真稚气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好端端的,人怎会死了,你确定看清楚了吗?”
跪在地上的是陈安平的保姆,她低着头,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回小姐的话,我方才去找人的时候,一推门,就看见屋里挂了个人。”
她脸色白了白,嘴唇也哆哆嗦嗦的。
那死去的保姆一双眼珠子往外瞪着,像是死不瞑目一样,光是瞧上一眼,就能够让人做上好几天的噩梦。
“挂在房上的,正是小燕。”
保姆咽了咽口水,她前几天还看见小燕在长安小姐的身边讲着一些趣事,逗得自家夫人呵呵直笑,谁知道这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间,小燕就变成了这陈家里的一抹鬼魂。
陈安平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砰的一声脆响,把在震惊之中的人惊醒过来,她看了一眼长安小姐,而后对着那保姆下令,“带我过去看看!”
“小姐且慢。”洛落拦住了她。
一旁的长安小姐见状,慢慢握紧了拳头,只是那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让人不曾察觉。
该不会让洛落发现什么事了吧?
她不是第一次让人去做这种事了,何况这种事隐秘的很,应当不会被人发现。
长安小姐藏在袖子里的手又缓缓松开,才自我安慰了一番,便听洛落又道,“我觉得方才那只鹦鹉很古怪,不知小姐可否派人把那只鹦鹉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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