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北京城忙成一锅粥的时候,朱厚照则是已经率领应州大军,准备回朝!
虽然传讯给了北京,假装自己被围困在应州,但朱厚照还是带领京营将士们,朝着北京进发。
毕竟消息瞒不住太久,那些文臣迟早会知道应州根本没有战事,而朱厚照也只需要江彬提供几个名单便可。
证据?
大明天子办事,不需要证据!
至于会不会使得人心动乱?
祖宗能够显灵,便是最好的安抚人心的手法。
之前的朱厚照之所以摆出荒唐的样子,和文臣们对抗,全然因为自己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一举击溃文官,因此不得不忍了很久。
大家都以为朱厚照荒唐,不顾文臣,但其实他对文臣的顾虑,也是很深的。
比如御医刘文泰,这位重量级的御医,朱厚照都忍了下来,赦免了其罪过。
那么这位刘文泰刘御医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呢?
成化帝朱见深得了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位刘文泰刘御医却‘投剂乖方,致殒宪宗’。
什么意思呢?
他用错药了,直接把成化帝朱见深给治死了。
更惊愕的是,弘治帝朱佑樘上位之后,仅仅是将这位刘文泰刘御医从四品官降到了五品!
这不是最诧异的,令人最感到荒谬的是,后来弘治帝朱佑樘偶感风寒,需要休息几日,告诉大臣们大家该干嘛就干嘛不要太担心。
大臣们自然也没有太当回事,当时正是春夏交替的季节,偶染风寒也是在正常不过。
但是没过几日便传来了噩耗,说弘治帝朱佑樘快不行了。
大臣们一下子慌了神,但是还没有缓过劲来,又传来消息说朱佑樘驾崩了。
这大臣们就懵了。
这位弘治帝对大臣们而言,可以说是在世明君,他怎么就驾崩了呢?于是迅速开始查询问题。
由于当时皇帝的问诊包括问药都是有记录的,所以在朱佑樘死后的第五天,真相终于是大白于天下。
又是这个刘文泰,连原因都没有变,这个哥们又用错药了。
连续治死了两个皇帝,这次刘文泰总该死了吧?
但是这一次诡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谢迁、李东阳力排众议,据理力争的情况下,刘御医又被保了下来,而仅仅是被流放到了广西。
这?
而这位刘文泰更是关系通天,竟然还参与了《本草品汇精要》的编纂,他是领头的小组组长。
这个《本草品汇精要》后来启发了李时珍,让李时珍写下了《本草纲目》。
当然,也不是说这位刘文泰的本事多强,而是因为他的这个编纂,纯粹是混功劳的,史书上记载,‘文泰等于草本实懵然’。
刘文泰压根看不懂这《本草品汇精要》的内容,纯粹是关系户来走关系的,难以想象他的关系到底有多大,大学士谢迁、李东阳保下刘文泰,是为了什么。
当年成化帝朱见深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力来对抗文官集团,创立了西厂,后来就被治死了。
当时没怎么获罪,而对文臣集团特别好的弘治帝也被庸医治死了,谢迁、李东阳竟死保。
很难不怀疑是谢迁、李东阳等大学士有什么把柄落在刘文泰手里了,就算是治死了弘治帝,也得保住,否则成化帝死因披露,很难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这些事情,朱厚照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当时的他骤然登基,没有自己的班底,自然不可能惩戒什么。
如今他已经成为了皇帝,并且还拥有了和大明列祖列宗沟通的能力。
自然要重拳出击,整顿一番。
世人皆云,大明有四宝。
翰林院的文章,五库寺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
朱厚照倒是要看看,这四宝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深吸一口气后,朱厚照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峦,骑兵颠簸,朱厚照策马而行,脑海之中回**起自己的计划。
应州,位于山西北部,史上多兵事,兵略要地。以龙首、雁门二山南北相应,故名应州。
如今还朝,兵贵神速。
因此朱厚照仅率骑兵先一步回京,剩下的大军则是正常行军。
只要自己的速度过快,令文臣反应不及,然后以雷霆之势拿下那些个文臣,同时把如刘文泰这等这些多年以来其罪当诛却被文臣赦免的家伙全都叫回来!
朱厚照信心满满。
明中后期,皇权的维系只能靠文臣和太监,太监乃是依附皇权,而文臣们之所以如此猖狂,便是如此。
他们就仗着皇帝不敢大规模处置文官,因此才如此猖獗。
而现在,朱厚照已经明白了很多。
朱厚照可以容忍文臣们冒死进谏,可以容忍文臣们做一些看起来十分固执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大明。
但若是为了利益如此,那么就休怪朱厚照不留情面了!
“陛下!”
忽然间,骑兵骁骑校,朱厚照的义子之一的陈蒲快马来到朱厚照的马匹旁,侧身下马后,对着朱厚照拱手道:“江指挥使发来密报,消息传回北京后,内阁朝议结束,吏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毛纪、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蒋冕于楼台水榭之中密谋,因过于私密,儿臣未曾探得内容。”
“相谈约半个时辰后,前东阁大学士谢迁府中大管家入间密谋,数个时辰后离去,其中尚有六部官员若干、去岁逝世的忠宣刘公之子……”
听着陈蒲的汇报,朱厚照眉头紧锁,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心中的火花被缓缓点燃,一种怒意正从内心绽放。
那所谓的忠宣刘公,便是弘治朝的大学士刘大夏。
“李东阳呢,他的子嗣有没有参加密谋?”
朱厚照冷声说道:“还有梁储和杨廷和,他们都没动静吗?”
“陛下,李东阳嗣子回了湖广老家,未在京城之中。”
陈蒲恭敬道:“而梁阁老和两位杨阁老,并未有过举动,梁阁老散朝之后,便去五军指挥府调集兵马,而杨廷和阁老则是前去督运粮草。”
“靳贵呢?”朱厚照再度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的目光阴沉。
而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陈蒲当即回答道:“启禀陛下,靳贵同毛纪有过接触,具体是否参与其中,实属不知。”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朱厚照的脸上难掩失望。
靳贵不同于其他阁老,这可是朱厚照亲自发掘的大臣,而且一路提拔,让他当上了文渊阁大学士,前些日子才撤了他的职。
如今,竟然他也和毛纪搅和在了一起!
“让杨一清来!”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接着便张口道:“传朕的诏令,令杨一清、王阳明、张璁及袁宗皋入京!”
杨一清,乃朱厚照的心腹老臣,如今一直在西北巩固边防,掌控西北地区的兵权,乃是一位以文官之身御武的儒将。
而王阳明、张璁,这两个他不熟,但朱厚照知道这两位大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属于是治世之能臣。
而袁宗皋,则是朱厚熜身边的家教老师,才干方面朱厚照不清楚如何,但他毕竟乃是有名的大臣,从史书上来看,是可以信任的老臣。
此番对北京群臣,定然展开一番大清洗。
而这些在外任的官员,便是顶替京官的人选!
换成以前的朱厚照,就算知道了毛纪、蒋冕这些人图谋不轨,朱厚照也会一步一步来。
而现在,有了大明皇帝聊天群之后,朱厚照无所畏惧。
大不了搞砸了丢点人,请求援助呗。
等平定了这些家伙之后,还能请一波精神援助,令大明的诸位先帝显灵,巩固自己的皇权地位,如此一来,文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有大明诸位先帝在,就算是叩阙、哭庙,对于朱厚照而言,影响也不是很大。
一念至此,朱厚照便变得有些自信满满,接着便策马扬鞭,开口笑道:“江彬做的不错,当赏!传令诸军,快马加鞭,随朕星夜入北京!”
“末将领命!”
伴随着一道道高亢的声音,一阵尘土飞扬,骑兵朝着北京的方向飞驰而去,引得大地都在震动。
屠刀霍霍,向北京!
……
康熙朝,金陵城坚守不出,对于小玄子的劝降充耳不闻。
然而率领两万绿营兵驻守在京口的两江总督麻勒吉此刻却是优柔寡断,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江南这片地界儿上,两江总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陆军有两万三千余人,还有一支三千余人的海军舰队。
战时,两江之地的所有绿营兵都会被两江总督调集,理论上来讲,两江总督可以调集十万人。
然而……
还是出了点小意外,这十万人里,有大概四万余众降了明军,两万余众成了俘虏和尸体,剩下的四万之中,有一万五驻守剩余城市,他的手里只剩下的两万六千人的军队了。
“叔父,咱们家和他们爱新觉罗又有什么关系啊?鳌太师都被杀了,兔死狐悲啊叔父!”
在麻勒吉面前,已经是大明满洲龙虎将军、满洲营总督、大明克虏伯的屠莫荣光满面,甚至戴了个假头套,一副汉人读书人的模样,正苦口婆心的对着麻勒吉劝道:“你看看侄儿我,已经在大明混成这样了!满洲营总督啊!要不了多久,侄儿我就能成封疆大吏了!”
“叔父您现在手握兵权,若是率众来降,凭借您的才干,陛下焉能不重用?”
听着屠莫的话语,麻勒吉现在心乱如麻,顿了顿后,才艰难地开口道:“贤侄,我深受大清恩典,老祖宗当年便随……”
“叔父此言荒谬啊!当年咱们苏完部可是大明的建制,后来建州卫造反了,咱们老祖宗看建州卫的那个野猪皮好像有点本事,这才投奔了野猪皮,有了咱家显赫的地位!”
屠莫继续道:“如今之局面,和当初何等相似?大明气吞万里如虎,咱们定然当回到大明的阵容之中,才能保住累世的富贵啊!”
“屠莫贤侄,我……”
麻勒吉的话语还没说完,却见屠莫好像被人揪住了辫子一般,立马跳了起来,对着面前的叔父道:“别叫我屠莫!我不是屠莫,我现在可是有了汉名,我叫苏破虏,族谱里写了,我太奶奶的叔叔家的小舅子就是汉人,所以我也有汉人血脉!”
麻勒吉:……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侄子竟然变成了这样,当即痛心疾首道:“屠莫,你怎么这般?”
“叔父啊,我这已经那算是好的了。”
屠莫冷笑一声,道:“那个爱新觉罗家的并毕更不要脸!他说他额娘当年绿了他阿玛,和一个姓毕的汉人**生了他,所以他是汉人,不是什么爱新觉罗,前些日子还去山东毕氏认祖归宗,说自己是周武王之弟毕公高的后代……”
是的,建奴营提督并毕,如今有了一个汉名,叫毕禀。
就是把他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说。
当然,在朱厚熜眼里,在大明诸位将军眼里,无论是苏破虏还是毕禀,都是屠莫和并毕的私下私称,官方明面上还是称呼他们是屠莫和并毕。
当然,如果有关系好的,会偷偷叫他们一声汉名。
不过,他们两个还有一个被大众熟知的外号。
一个叫屠莫文程,一个叫并毕承畴。
都是那些满洲营、建州营和新营士卒里私下的称呼,只不过有一次被并毕得知,本以为并毕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大喜过望,逢人就说自己以后能入内阁当大学士,真是光宗耀祖。
而听到屠莫这么说之后,两江总督麻勒吉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改名啊……能行吗?
我要是改名叫什么啊,姓马?
麻勒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见到麻勒吉如此慌乱,屠莫痛心疾首,当即上前,对着自家堂叔说道:“叔父您还在等什么啊!堂兄已经在苏州泄密被杀,您觉得江宁将军额楚还信任您吗,您觉得裕隆这小儿、扬武那老东西还能信您吗?”
“也不和您藏着掖着了,我大明的皇明舰队方才在福建海域击溃了耿精忠的舰队,如今正朝江南赶来,大明王师兵锋所指,敌莫敢当!无论是为了前程还是您老的性命,降了吧!”
“不要忘了鳌太师的下场,不要忘了我们苏完部的祖训!”
屠莫的话语震耳欲聋,而很快,麻勒吉也下定了决心,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我瓜尔佳·麻勒吉愿降京口以投诚大明王师!愿以常州、苏州、松江、广德、宁国、池州、安庆、天平、和州九府而降!”
言语之中,包含了除江宁之外江南所有未被明军占领的府县。
说罢,麻勒吉便抽出一把匕首,将自己脑袋后的辫子割断,双眸炯炯有神!
而紧接着,麻勒吉便对屠莫笑道:“以后在朝中,还望贤侄多多提携。”
“叔父这话说得,咱们以后各论各的。”
屠莫笑道:“我管你叫叔父,你管我叫大人!叔父找什么呢?大人帮你找啊。”
“以后叔父就跟我姓吧,咱们一起姓苏,也算是满足了苏完部老祖宗的愿望呐~”
麻勒吉:……
虽然屠莫说的没什么问题,但麻勒吉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伴随着虏清两江总督麻勒吉的投诚,江南已定。
没有半分悬念。
困守在南京城中的江宁将军额楚惊闻此噩耗后,连杀十三人泄愤,准备在南京城中大规模纵火破坏,屠杀南京百姓,就算是死,也不给明军留下一座完整的城池。
不过此事很快便被南京绿营所知,于是南京城中展开一场火并,最终江宁将军额楚自刎而死,尸体被愤怒的绿营兵咂成肉酱后,开城门献降。
南京遂克。
毕竟对于绿营兵而言,他们当兵就是图个吃饭,都是家乡人,打仗可以,但你让我们屠杀自己的家乡,这自然是做不到的,自然会引发营啸。
“麻勒吉……这名字倒是蛮有个性的。”
在南京的山呼万岁之下,朱厚熜再度来到了这座大明曾经的故都之中,不由感慨万千。
对于两江总督的名字,朱厚熜总感觉似乎有人在恶搞,但也说不上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虏清江宁巡抚慕天颜拜见万岁,今日得见万岁,实乃臣万载修来的福分啊!”
一个已经割了辫子的官员跪在地上,对着朱厚熜无比谄媚,而看到了这位前江宁巡抚,朱厚熜不由轻轻一笑。
在投降的江南虏清官员名单之中,这位江宁巡抚的名字,倒是让朱厚熜记忆深刻。
慕天颜,仰慕天颜。
很不错的名字。
这慕天颜,先祖为辽西鲜卑族人,复姓慕容。
在明朝时,慕容氏后裔便到了平凉为官,到慕天颜的父亲慕忠,为了捧皇帝的臭脚,特地把姓氏给改了,从慕容改成了慕,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天颜,本来打算来讨好天启帝、崇祯帝的,没成想大明亡了。
不过也不耽误人家做官,反正又不是什么慕崇祯、慕天启,叫慕天颜,一样能捧臭脚,科举的时候顺治看了这名字龙顔大悦,亲笔题其为进士,出任钱塘县令。
他的这个名字确实让他的官运亨通,如今遇到了朱厚熜,便自觉迎来了宦海第二春。
对于慕天颜,朱厚熜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在历史上,这人还是有点本事,是个合格的地方官,而且懂一点绘制地图的手段,曾经路过岛屿时,绘制了地图,为施琅打台湾做出了贡献,只不过他属于典型小人。
慕天颜过生日的时候,江南有个县令叫陆清献,为人刚正,巡下属官员争相献纳奇珍异宝,唯恐礼物不丰厚,只有陆清献从袖中拿出一匹布、两双鞋,说:“此非取诸民者,为公寿。”
慕天颜只是笑了笑,却没有收下,没过多久,陆清献就因为一点小事被罢了官。
“善,如今各地百废俱兴,你且暂任这江宁巡抚一职,妥善管理好江南各地,不可令民心浮动。”
朱厚熜张口,便继续让慕天颜担任这江宁巡抚。
毕竟现在是需要稳定的时期,随着攻下的城池越来越多,没有那么多官吏能用了,朱厚熜只能从垃圾堆里找几个还不算是垃圾的垃圾来暂时处理一下情况。
“谢陛下圣恩!”
慕天颜大喜,连忙叩谢圣恩。
而朱厚熜紧接着便又道:“册封陈永华为山东巡抚,坐镇山东;令原虏清两江总督麻勒吉为先锋将军,率江南十七营入浙;令鼓勇营提督赵永为平南大将军,督浙江、福建军事,南下伐耿!”
“责令台湾的延平郡王迅速出兵,袭扰沿海,同赵永一起经略,册封延平郡王郑经为两广总督,经略两广!”
朱厚熜毫不犹豫的吩咐了南下的路线之后,接着便道:“朕将继续亲征安徽,一路打到洛阳去,斩了那虏清的伪小皇帝!”
要加快速度了。
必须要多线开战。
当年清廷入关速度如此之快,朱厚熜也要以清廷入关的速度,结束在康熙朝的争斗。
“老规矩,小玄子开道劝降,若是不降者,攻之!”
……
正德朝,北京城。
内阁首辅梁储的召集之下,新一轮的内阁会议再度被召开。
“刚收到的消息,陛下要回京了。”
梁储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一次开会的原因。
此刻距离朱厚照从应州出发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而朱厚熜也已经抵达了距京极近的距离后,京城群臣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内阁首辅梁储感到十分疑惑,这才召开了本次会议。
他们的兵马、粮食都准备好了,结果这边告诉他们皇帝自己回来了,而且应州之战乃是大胜,斩首超过两万余,乃是实打实的大胜,比起当年太宗皇帝北伐的战果,也毫不逊色。
这倒是让老大人梁储感到有些懵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毕竟曾经的梁储能够出使安南,刚正不阿。
但如今毕竟是年事已高,平日里在内阁之中的主要作用就是当定心丸,用来在朱厚照面前进言。
朱厚照自封为‘威武大将军’时,曾命梁储起草《策封威武大将军敕》,梁储认为此乃悖乱之举,拒不从命,在梁储冒死泣谏下,草敕的事不了了之。
虽然顽固,但也算是坚守原则。
而杨廷和闻言,倒是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接着便道:“陛下怕又是想到了什么动作,如今凯旋,需是要为迎陛下,想个大典。”
是的,大胜之后,自然要大典。
梁储和杨廷和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儿:毕竟正德帝已经当了十二年皇帝了,他们也都知道朱厚照是什么样子的皇帝,又搁这儿玩闹呢。
虽然太过于玩闹,但应州大捷可不是假的,自然要大操大办。
而毛纪和蒋冕对视一眼,却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
这下坏事了。
不过就在毛纪和蒋冕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有个官吏跑来禀报:“诸位大人,锦衣卫指挥使江彬忽然出现,抓了好多同僚,甚至还要去搜毛阁老、蒋阁老的家,这该如何是好啊?!”
“什么?!”
毛纪、蒋冕大惊失色。
“江彬也太放肆了!”
梁储气的身子发抖,不由怒斥道:“陛下天资聪颖,本应为圣明天子、礼贤下士,都是被这些小人蒙蔽!如今竟然还敢搜查当朝阁老府中,还有王法吗?!”
“梁阁老……”
那官吏不敢隐瞒,当即道:“江彬说是奉了陛下旨意,特来查封毛阁老、蒋阁老家中,并且还要捉拿毛阁老和蒋阁老进诏狱,说是两位阁老涉及谋逆,除此之外,已经隐退的谢阁老和靳阁老也被抓了……”
“谋逆?!”
梁储花白的胡须被吹得胡乱作响,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两位阁老忧国忧民,怎么会兴谋逆之举?谢迁、靳贵也早已不在朝堂之中,又怎么谋逆?!”
“定是江彬小儿栽赃陷害!毛纪、蒋冕,你们二人且放心,老夫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此等构陷,天理难存!”
“若是你们真的谋逆,自是应该碎尸万段、株连九族,老夫也愿辞官回乡,回广东老家种地!倘若你们被人构陷,老夫也绝不容江彬小儿犯上作乱!”
梁储怒气冲冲,而毛纪和蒋冕,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在皇帝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行为似乎真的是谋逆。
这下就有点尴尬。
好像真的要死全家了。
这该怎么办?
好消息:有一个阁老,愿意用首辅的位置保他们。
坏消息:这个阁老马上就不是首辅了,而且还要回广东老家种地了。
正当毛纪勉强张了张口,打算说些什么自救话语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太监满脸喜色,跑了过来,对着梁储、杨廷和道:“诸位大人,陛下亲率八千骑日夜兼程,如今已经回来啦!”
“陛下在城外驻营,说是让诸位阁老一起去军营之中觐见,说是要论功行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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