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攸在此,倒是先谢过高将军你的信任,抛开之前的恩怨,这一次,定不辱使命。”
荀攸的嘴角微微一翘,一抹自信的笑容流露在脸上。
说到最后之时,荀攸眼中闪过一抹骄傲,但又让人看不出他骄傲的样子,高郅知晓这种骄傲是一个人深入骨子里面的骄傲。
从平时的交往中,纵然你觉得此人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但却又觉得此人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
这股骄傲,并不是故作姿态,恐怕连荀攸本人都不知道,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真真正正的潜移默化的底蕴。
“攸方才打量一圈四周,对面据守的将领,无非是倚靠着狭窄的有利地势,以及董卓囤积于内的大量物资,才能源源不断的施展箭矢,阻拦攻击的进度。”荀攸想了想,开口道。
“将军你现在最缺少的,还是时间,倘若要不是急于赶在貂蝉大军反应过来支援的缘故,相信,此堡攻克,完全不在话下。”
寥寥几句,荀攸便已经简单的分析了高郅他所面对的困难局势。
“将军所忧虑的,其实好破,只需将军先将外围因为李傕逃窜而引起混乱的西凉溃卒,全部驱赶到一处,赶往那据守之地,大事成已。”
顿了顿,荀攸又补充道“倘若要是敌将铁心放箭,则守军士气必跌,同样的,以溃军之势,大概率会愤慨反攻,正好以他们为驱,强破堡关。”
高郅听罢,脸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啧啧赞道:“兵法之道,就在随机应变四字,先生此计委实大妙,高某佩服。”
“来人,听令!”
瞬间,高郅他的话音落地后,武将中只见并州副将和牛莽二人赫然出列,对视一眼,一脸的刚毅模样纷纷抱拳大喝道:“末将在!”
“暂停攻势,你们分别率领麾下骑兵,一左一右,按照公达先生之计,给我收拢战场上的兵卒,全力压缩那些西凉溃军的活动范围,把他们都赶向物资所在地!我要来一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好戏!”
“诺!”
“诺!”
二将抱拳,领命退下,整顿兵马。
“先生...还请移驾后军,坐看云起变化时。”视线回挪,高郅冲着荀攸抱拳,郑重的规劝道。
荀攸一脸洒脱的微笑一下,微微一躬神采飞扬自信道:“恭敬,不如从命。”
“现在,该是破你的时机了!”待荀攸后撤后,高郅重新望向负隅顽抗的战局,一股凛然的杀意,于其身躯,由然散开。
...
呜呜呜~~
伴随着沉闷而绵长的号角声,撕破夜的寒寂,千余名精锐的铁骑,在两员将领的率领下,一左一右,呼啸而去,铁蹄滚滚,从两个方向,恶狠狠的直扑向敌军。
被攻击的西凉士兵们,已是乱成了一团。
面对着四面八方,千军万马般的冲击,这些本就群龙无首、怀有不安的西凉士卒,很快就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加上高郅他又亲自率军左冲右突,如摧枯拉枯一般,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枕遍野。
很快,本就混乱的西凉大军,愈发的崩溃。
到处都是残落的尸体,鲜血将土壤都染成了大片腥红的沼泽,泥泞不堪,发出阵阵的恶臭。
“将这些败军,给我驱赶过去!”杀气凛凛,刀锋似的眼眸中,迸射着滚滚的肃杀。
一声咆哮,传遍了战场,猛然间并州军爆发了出一阵疯狂激动的啸声。
“杀!”
左右诸将无不为高郅战意所感染,纷纷的慷慨请战,一时间,热血滚滚,杀气澎湃如潮。
吆喝嘶吼声不断回**在战场上,接着高郅带头,驾着战马疯狂的朝着远处的身影追赶,身后的骑兵更是死死追随。
相比于疯狂激动的并州军,被他们驱赶着的上千西凉溃兵,可是慌了神,他们心底的主心骨跑了,现在也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将军能够站出来指挥他们。
战场上到处都是并州军疯狂的嘶吼宣泄着胸膛中的热血,而在他们的前方,数不清的士卒在狼狈不堪的狂奔。
那些身影却不是那守军想象中的并州骑兵,而是他自家的西凉士卒。
准确的说,应该是溃卒...
杀声如雷而起。似有滚滚山洪崩决而下。
于战场一线的西凉士卒们,如溃巢的蚂蚁一般,纷纷的倒崩而还,无论他们的校尉军官们如何喝斥,都压制不住这败溃之势。
成百上千的西凉军溃卒,如同受惊的羊群一样,被紧随在后的数百骑兵驱赶。
高郅单手持枪,一手握缰,纵马奔行,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降卒,嘴角暗暗扬起丝丝冷笑。
对方的守军虽算不上什么良将,但到底也有些谋略,且其手中尚有数百兵力加长弓劲弩,自己这几百骑兵,若是野战或许还是取胜之机,但若是强攻敌堡,就胜算无多。
所以在荀攸的提点之下,高郅他就灵机一动,将那些外围的西凉俘虏驱赶在前,作为他的人肉盾牌。
混乱的羊群很快进入了弓弩的射程,却始终不见那固守的西凉军中放箭。
高郅知道,他们的计策奏效了。
“杀!”“杀!”“杀!”
数百意犹未尽的虎狼之士,杀声如潮,追随着他们的将军,一涌而上,撞入了混乱的方向。
西凉守将凝重的望着远处的敌军,军容散开,漏洞百出,可给他的压力却是异常沉重。
敌军这是要**他出击袭击啊,可他的手中精兵尽损,就算真的有把握成功,他手中也无兵马啊。
而且,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对面最前列的...是自己这边的西凉溃军?
嘶~这些家伙,还真是狠毒啊!
不及多想,浑身机灵哆嗦的守将,赶忙大叫道:“放箭,立刻放箭,绝不可令敌人近前。”
只是这一次,他的号令虽然传下,可无论将校还是弓弩手,都对那员守将的这道命令产生了怀疑。
要知道,那些迎面奔来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泽,难道...要让自己人放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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