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君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
“我不吃。”
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吃早膳,他只想赶紧去找景如歌解释清楚,免得误会深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徐安哭丧着脸。
“您多少吃些,不然帝君会责骂奴才没将平燕候伺候好。”
说着,端起粥送到他面前,就差没给洛小君下跪了。
洛小君并不想为难人,见他这副样子,只能端起来挑起勺子放在唇边。
徐安死死的盯着,直至他咽下去,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若帝君问起就说我回府了。”
洛小君换好衣裳走出寝宫。
目送他走远,徐安端起洛小君没有喝完的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粥都撒入了鲤鱼池中。
鲤鱼争先抢食,不一会儿粥便一点都没剩下。
现在就算洛小君真有个好歹,也找不到他头上去。
……
洛小君离开寝宫后去与宫女打听景如歌的去向。
问了好几个,她们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询问御林军中一位和洛小君聊过几句的士兵,从他口中得知,今日一早景如歌出宫了。
洛小君不放心,打算去外面找找。
刚出宫便听有人叫他。
“平燕候?”
洛小君回头,是个身着紫衣的中年男子。
“冯丞相,您的脚可好些了?”
上回冯叶凛自从上回将脚给崴了,便一直在宫中养伤,若非遇到他,洛小君差点将这个据说是书中大boss的冯叶凛给忘了。
“让平燕候担心,真是惭愧,本想早些回国去奈何行动不便,大夫说我的伤还需要疗养一阵子。”
“平燕候如此匆匆这是要去哪?”
“回府。”
“若不嫌弃,可以乘坐我的马车。”冯叶凛热情的说道。
“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
“听闻你剿匪回来受了伤,平燕候就莫要逞强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路过你的宅邸,捎带上你也不过是顺路而已。”
他都这么说了,洛小君也没法拒绝,正好也不想和楚恒熠撞上,便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乘上马车,冯叶凛坐在他对面,洛小君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似是在寻找什么。
“可是有要紧之事。”冯叶凛问道。
“我在找人。”洛小君一遍一遍的扫过街道上走过的人。
“平燕候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洛小君转头与他对视上,他面带微笑,举止儒雅,并不像坏人,洛小君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书中的boss?
会不会女同事透剧给记错了名字?
“我找景如歌。”洛小君放下车帘。
昨日让景如歌看到那副场景,她肯定误会大了,离开皇宫是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吧。
“平燕候说得可是景安候之女。”冯叶凛问道。
洛小君猛的抬头。“你见过她!”
“今日早上看上景安候的马车路过,朝城门去了。”冯叶凛指向城门的方向。
“停下。”洛小君叫停马车。
景安候府远在郾城,若是今早走的,应该离开没多久,他乘马去追,或许能追得上。
“多谢冯丞相,我有事先行一步。”洛小君跳下马车走远。
……
正午,楚恒熠下朝归来,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前去御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径直回了寝宫。
咯吱一声殿门打开,楚恒熠走入进去,只看到**凌乱的被褥和被丢在床尾的亵衣。
“来人。”
“奴才在。”常愁躬身候在他背后。
“洛君怀去了何处。”楚恒熠满眼怒火,他不过是上个早朝而已,人就丢了?
“平燕候说先回府邸去。”常愁满头大汗。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洛小君骑马出城追了许久也没看到马车的影子,这令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不知是不是骑马加上天热的缘故,脑袋昏沉沉的,口干舌燥令他很难受。
洛小君勒住缰绳,下马背到河边蹲下来手捧着水喝了一口,不喝水还好,一喝水便更加难受。
靠在树桩上,洛小君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里野兽多,他得赶紧上马找一处可以住宿的地方。
洛小君扶着树干站起来,刚走一步,便觉天旋地转,身子踉跄着便朝后栽下去,眼看便要跌入河水里,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将他的腰身圈住,顺势一带,撞入带着龙涎香的怀抱中。
“洛君怀!”耳边是男人的怒骂声。
“你不在府邸为何跑到了此处!莫不成,你还存着逃跑的心思!”
楚恒熠怒不可遏,昨日满山寻他,现在又来寻他,不给他点教训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不对劲。
楚恒熠松开手,洛君怀的身体无力的往下滑,他顺势将他揽住,去摸他的额头才发觉烫的吓人,抓住他的手腕把脉,楚恒熠面色凝重。
“怎么会这样。”
他昨日给他输入内力疗伤,内伤应该都已经完全康复了才是,可现在洛小君的情况是非但没有康复,反而变得更加严重,身体里筋脉全部紊乱,再拖延下去,他会死。
楚恒熠不敢耽搁下去,将他抱上马背,驱赶马匹朝城内驶去。
回到寝宫,将他放在床榻上,二人对立而坐,他握着他的手,将内力通过手掌输送到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紊乱膨胀的筋脉。
洛小君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他恍若置身于冰冷的湖水里,哪怕在睡梦里,也冷得洛小君牙关发颤。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冻死的时候,一团温暖火包裹着他,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第二日清晨,洛小君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见楚恒熠正坐在他对面二人盘膝对坐,他握着他手闭着眼睛,驱散冰冷的火,正是从他这只手中传过来。
风吹动白纱,撩拨着他的发,阳光落在他脸上将汗水点缀上了碎碎的金色,他抿着唇,似乎极为吃力。
望着他握着他手的手掌,以及梦里那炙热的火给予的安全与温暖。
眸子闪了闪,是他……
“醒了。”楚恒熠睁开眼睛,眼底尽是倦色呢,声音低沉略显疲惫。
连续两夜为他输入内力疗伤,这并非容易的事情,也就楚恒熠内力深厚,若遇到内力不足的,怕是一刻钟都撑不住。
“谢谢你。”
洛小君缩回手,温暖的感觉消失,令他有那么一瞬产生了不舍,下意识的便盯着他的手掌看。
指甲干净,手指修长,手掌宽大,被他揽住腰身时,那抚摸上背脊的手掌也是这般温暖。
“我已经没事了。”他错开眸子,脸颊火热……自己居然盯着他的手,回忆被他抱着的感觉,简直要命。
他站起来,低着头,可那通红的脸,眼底的羞涩,还是被楚恒熠看在眼中。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样可爱的表情。
这令他愈发觉得,这连续两夜的渡入内力是值得的。
洛小君被他看得发慌,头埋得更低,两手抓着袖子,像是犯了错一般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我,我先走了。”
洛小君的心砰砰直跳,这感觉很糟糕,对方是男人,是男人,是男人。
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这种感觉和心跳加速,是因为他替他渡入内力疗伤残余的后遗症。
一定是这样!
他这样安慰自己,却不知自己顶着一张大红脸同手同脚走路的样子有多可爱。
“本君饿了。”楚恒熠憋着笑,眸里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溺,他捡到宝贝了。
洛小君继续走。
楚恒熠继续说。“忍心让本君挨饿?也不看看本君现在这样是拜谁所赐,若你不到处乱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洛小君回头,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
“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
“本君要吃你亲自做的莲子羹。”男人靠在床边,墨发倾泻,整个透着一种冰冷的高贵气息,偏偏唇角勾起笑容,让这男人邪魅狂狷得迷人!
洛小君别过头,罢了,就算看在他替他疗伤的份上。
……
御花园中,冯叶凛正和人下棋,瞧见洛小君从远处走过,他并未多看,只落下一字。
“我赢了。”
对方摇了摇头。“冯丞相棋术超绝,我佩服。”
输的太惨,他已经没有继续下的欲望,便说自己还有事离开了。凉亭里只剩下冯叶凛与他的随从。
“大人您给洛君怀下的究竟是什么药。”看不出他用意的随从问了出来。
“一种能提高内力的丹丸粉末。”他一边将棋子收入棋盒一边说道。
“洛君怀不曾习武,这药吃了非但没有作用,反而会令他经脉紊乱,轻则重伤,重则残疾甚至是暴毙,脉象与内伤相似。”
“大人不想洛君怀找景如歌,何必告诉他景如歌的去向?”随从不明白。
冯叶凛停下收棋子的动作。
“以后你会知道的。”
……
一个时辰后,洛小君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留着几个黑炭手抓印子,和只小花猫一般。
到了寝宫推门进去。
“君上,莲子羹我给您做好了!”
楚恒熠正盘膝在**恢复内力,见他来了,收势下床。
见洛小君那张大花猫脸,唇动了动似乎是在憋着笑。
“我可不轻易下厨,今日君上可有口福了。”洛小君一边说一边将砂锅里的东西盛到碗里去。
楚恒熠皱着眉头。“这是何物?”
洛小君眨巴着眼睛。“莲子羹。”递给楚恒熠。
“我亲手做的。”
看着碗里黑乎乎还冒着气泡的‘莲子羹’楚恒熠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尝尝。”他弓着腰站着,和只小狗两眼闪着光,期待着他夸赞。
楚恒熠试探的挑起一勺,黏糊糊的还有一股怪味,送到唇瓣,刚入口,眼睛瞪得老大,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碗。
“好吃吗”
洛小君凑近他询问,被熏黑的脸,笑起来显得牙齿格外的白。
楚恒熠眉头直跳,只恨不得将碗扣他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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