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一听这话可就乐了,赶忙给二位科普了,说你们就满香格里拉去找吧,或许住宿条件比我这好的会有不少,那些个高档大酒店、几星几星连锁啥的,但要论有滋有味的我这绝对数得上数!
那男的看着挺憨实本分,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连连点头说是,装修挺有特色挺有感觉的,然后又说,我女朋友喜欢就行了。
女的看着有些娇气,往那一站有点趾高气昂的架势,白白净净的倒是挺漂亮。她环顾四周时一下就看见了司野,眼睛里亮了一下。
要说司野,颀长俊朗的,别说姑娘家了,就连同性的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瞅几眼。女的笑着问老板,“这是您家伙计?”
老关连连摆手,“可不敢可不敢,他——”
“差不多吧,我在这住的时间长,平时也会帮着关哥打打下手。”司野及时截住了老关的话,挺热情的,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钥匙,“房间在二楼,我帮你们把行李搬上去。”
男的连连道谢的,老关过意不去,跟司野说他搬就行,司野二话没说,拎着行李箱转身就上楼了。
老关别提多感动了。
尤其是司野的那句“我在这住的时间长”……
但经过方婷房间的时候,心里又是一沉,哎,也是,方婷和曲雅的事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解决,他可不就住时间长?
半截的晚餐又续上了。
新住客许是累了,也不想出门,老关就多添了两副碗筷,又火速地炒了两个菜。
老关的厨艺是没得说,司野觉得都比外面饭店好吃多了。
果不其然,新住客吃了也连连称赞的,男的还添了点青稞酒,说这是他第一次喝。
男的叫秦牧。
办理入住的时候身份证上的地址老关也是瞧见的,算是个农村小伙子,祖上都是牧民,所以名字里带了个牧字。
女的就是城市姑娘,叫白瑶瑶,跟姓氏一样,真就是个冷白皮,两人在一起,肤色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都在同一家建筑公司工作,男的学建筑出身,女的学设计出身,也怪不得在民宿的选择上会有要求。
老关直乐,“所以,我这店是得到专业人士的首肯了呗。”
秦牧说,“您这里老物件多,的确是很有特色。”
白瑶瑶是骨子里带着城市姑娘的傲气,但言谈举止上很有教养,就是相比秦牧老实的性子,她挺活泼的。
笑说,“都说老物件多的地方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关哥,您这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老关手一哆嗦,酒杯差点没握稳。
白瑶瑶见状惊讶,“不会真有什么怪事发生吧?”
司野在旁笑说,“别看老关长得壮实,他胆子可小了,这种话他听不得,会吓着的。”
老关在旁生生认领了这份“耻辱”,尬笑回应,“对对对,这大晚上的,这种话听着就瘆人。”
逗得白瑶瑶咯咯直笑。
秦牧倒是不好意思,跟老关道歉,说瑶瑶的性格就这样,别往心里去。
老关连连说没事,相识一场就是缘分,五湖四海皆朋友。其实心里内疚着呢,也开始有点后悔,店里什么情况他最清楚,这个时候让这两位住下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白瑶瑶得知司野还是在校大学生后就笑说,“果然还是小鲜肉啊。”
司野笑而不语,心想,我这也不知道重生之前是活了多久了。
秦牧更感兴趣他的所学专业,说,“江城的A大是赫赫有名的医学院,能考进去的人可不简单呢。”
司野也不知道那所学校的考试状况,他一睁眼自己就是A大的学生了,就说,“嗯,是吧。”
模棱两可的。
白瑶瑶对他挺感兴趣,“那你现在不用上课吗?医学院的课程挺紧张的啊。”
这话问的……挺正常。
司野笑着说,“我是陪我哥来的,他身体不好来这休养,没办法,学业固然重要,但哥哥更重要。”
秦牧迟疑问,“你哥也住在这?”
白瑶瑶也好奇,四处瞅。
司野下巴往上一扬,“在二楼呢,他啊,可是医学院的尖子生,但就是太要强了,精神一直绷着,现在来香格里拉疗养,人一放松下来就特别爱睡觉。”
秦牧哦哦了两声,“是的,我认识个医生也是这样,他说他在医学院的时候每次参与完课题后,都要睡上好久才能缓过来呢。”
白瑶瑶满脸羡慕的,“你跟你哥都是学医的呀,真好。哎,你哥跟你长得像吗?”
老关在旁插嘴,“他俩不像,但是他……他哥长得也挺帅。”
“真想看看。”白瑶瑶笑嘻嘻的。
老关拍了拍司野的肩膀,“这大帅哥还不够你看的呀?”
白瑶瑶刚要说话,秦牧在旁笑说,“你这样我可吃醋了啊。”
她一翻白眼,“整天吃没用的飞醋!”
司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秦牧,虽说他嘴角含笑,可明显骨子里挺自卑。
客栈里多了住客也就多了生气,大家吃吃聊聊的挺晚才散。
老关有点喝多,许是跟心情有关,等秦牧和白瑶瑶上楼后,他拉着司野的手,半天不说话,就低垂着脸。
司野明白他的心思,低声说,“老关你放心,方婷曲雅这件事绝对能解决。”
老关没抬脸,就那么点点头,干涩道,“谢谢,请你们一定要……”
这件事是个雷,埋不住,早晚会炸。
司野上楼后没第一时间回房,而且先去看了程斩。
窗帘挡得严实,司野打开夜灯。
豆大荧光映了方寸之地,程斩落在光影里,阖着眼,没有睡醒的架势。
他坐下来,伸手晃了晃他。
程斩没动静。
司野想了想,探手上前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没之前那么低了,是不是意味着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呢?
他发现个问题。
程斩在睡着的时候,心脏跳得似乎比正常人要慢,而且慢上很多很多。心脏在前一秒蹦一下,下一次蹦就要隔个两三分钟。
谁的心脏停这么久还没事啊,果然是个奇人。
也不知道这奇人什么时候能醒,这个时候万一秦老三来了,光凭他的拳脚功夫也未必抵得过。
……
就这样过了一夜。
司野很想再梦到司迦意,可惜睁眼就是天亮。
又将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喜人得很。
司野一咕噜下了床,简单洗漱后出了屋。
下了楼,正好跟老关打了个照面。
老关正要准备早餐,见司野下来了,拽他进厨房,压低了嗓音说,“我后半夜醒了就再也没敢睡,就怕楼上出点动静吓着他们。”
其实司野也担心。
老关清清嗓子,继续道,“我想了想啊,等会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找个借口让他俩退房吧,我这心里就像揣个炸弹似的,时刻都得紧张着什么时候能爆。”
司野轻叹,“能理解,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谁都不想看到。看你的决定吧,你想开,我就配合,担心的话,咱就先关也行。”
这种关店的话势必要从老关嘴里说出来才好,事实上司野是不同意开的,但这个决定他不能做。
老关点点头,唉声叹气,一拍他肩膀,“谢谢你啊老弟,其实想想啊,那玩意也不是你们招惹来的,这也幸亏有你们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关还算是个聪明人。
“就这么说定了。”老关说,“一会想想找个什么借口,回头我再给他俩介绍个差不多的客栈,大不了房费我来出。”
是聪明,也是挺义气。
早餐挺丰富。
在吃的方面,老关是从来不会亏待住客的,像是今早的馄饨,那馅子塞得可是满满腾腾的。
白瑶瑶边吃边说,“关哥,在你这吃东西可真舒服,干净卫生不说,味道还好,用料特别足。”
老关心里藏着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秦牧特别爱喝客栈里的酥油茶,说口感很浓郁,喝着太香了。“昨天我们刚到的时候在一家酥油茶店也喝过,味道跟你这差远了,还是家评分挺高的店呢。”
老关知道那家店,都算是邻里邻居的,就说,“每个人喜欢的口味不一样。”
正思忖着怎么开口赶人,就听白瑶瑶又说,“我觉得客栈的床特别舒服,昨晚我睡得可好了,在这待着挺舒心的,关哥,等吃完饭我们再续住几天啊。”
老关一口粥没咽好,呛得直咳嗽。
白瑶瑶见状,笑问,“关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吓人的话呀。”
老关心想,这话还不吓人啊?
司野给老关倒了杯水,抬手下拍了拍他的后背,问秦牧和白瑶瑶,“你们打算在香格里拉待几天?”
“本来是两天,然后去泸沽湖,打算再去普者黑和雨崩村转转,在路上大概十天左右吧年假也就结束了。”秦牧挺实在,将路线说了遍。
司野心想,本来?那现在呢?
果不其然,秦牧话锋一转,“但是,瑶瑶觉得在这待着舒服,就想多待两天,所以我们想着再续两天的房。”
“不行啊。”老关脱口。
秦牧和白瑶瑶一愣。
老关是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等话真脱口了又想不到理由,见两人盯着自己,来了个急才——
“这阵子香格里拉老下雨,你们多待也没意思啊。”说完就后悔了。
于是白瑶瑶笑了,“下雨的香格里拉也挺好看的呀。”
司野这边暗叹,刚想替老关把话圆回来,就听“咚”地一声。
来自,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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