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轰隆隆响遍的时候,安小笙心里狂跳了很多下。他坐在车上,手紧握成拳,短短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却硬是忍住没有回头。良久,才沉声对司机下命令。
开车。
这场爆炸原本是预计在周继之和苏里的婚礼上,要许多人陪葬,只是夏子玉突然横插的一手,令安小笙怕婚礼会取消,所以计划不得不提前。更何况,此举完全可以掩人耳目,他接手周继之的位置,不会有任何阻碍,下面的人不会反。
林施与以前说过,周继之和他有几分相像,其实和他最像的,不是周继之,而是安小笙。林施与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安小笙也可以为了心中的那个特别,背弃所有人。离桑死了之后,安小笙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了林施与,他只不过是在等,等时机,等一切水到渠成,但夏子玉快了一步。而原本他以为的一切,以为已经结束的一切,却在无意间听见周继之和林未然对话的时候,全然瓦解。
那个恶毒的念头在心底慢慢滋生,纵然对方是他唯一以心相待的兄弟,纵然他们曾并肩打过这天下,纵然如此。
很多个午夜梦回,安小笙的记忆里都是离桑还在的画面。女生着布裙,坐在吱呀响个不停的旧板**替打架闹事后的自己上药,眉目凌然。他想起年少轻狂的那个自己,信誓旦旦地对着那个女孩子说话。
总有一天,桑桑,总有一天,我会在这座城市有属于自己的一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得罪我,我要踩一群人在脚下,我要当老大,桑桑,你相信吗?!
桑桑,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桑桑,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敢得罪。
桑桑,我踩了一群人在脚下,我当了老大。
可是桑桑,桑桑,桑桑,你怎么不在了呢。
安小笙与落雪的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惹来了众人观瞻,甚至好多外城世家都慕名而来。受邀前来的宾客纷纷大手笔,好言恭维着突然崛起的安小笙,落雪挽着男子,笑得施然,真真的郎才女貌。
仪式是按照西方来办的,直到牧师站在高台上,履行完所有应有的程序,宣布二人结为夫妻,礼炮便在瞬间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安小笙将戒指带上落雪纤细的指,随即回眸淡笑。可仅仅一瞬间,他的目光却在这拥挤人潮中直直锁定了一人的背影。
那个女子,木钗布裙。
她转身的时候,眼角分明有隐隐的,熟悉的泪痔,在烈阳下泛着微光。一颗心,永远无法再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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