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

李向东正在算账。

身边放着一个紫砂壶，李牧走过去，给他换了水。

“不用管我，去伺候少爷就行。”

李向东没有抬头，算盘打得噼啪响，节奏感十足。

似乎，感觉到对方没走，李向东扭过头，居然是李牧。

“少爷，发达了，真的发达了。”

“粗略地估算一下，咱们大概转了90多万两银子。”

“东叔，你说咱们帮朝廷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给我一个男爵应该不是问题吧？”

李向东略微沉思，“够呛，咱们大明朝现在控制爵位，不一定给。”

“那样的话……”

正说话间，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来人走出去一看，是大兴县令周聪来了。

“小侯爷，老夫来给你道喜喽。”

周聪指了指身后，“朝廷感恩李家村大灾之年的奉献，御笔亲书天下第一村的匾额，以示表彰。”

“周大人，身为大明子民，这都是我们李家村应该做的，不求什么回报。”

周聪是越看李牧越满意，胜不骄气不躁，是个好苗子。

虽然说，平日里有些作奸犯科，但和那些勋贵比起来，都是小打小闹。

大兴县在顺天府排名第一，和李家村所有的产业有直接关系。

别管发生什么事儿，周聪只要适当地装装瞎，未来有事，李牧也是真上。

大概前年，周聪还是个穷逼县令，大兴县政绩也一般，御史台过来考核。

周聪不行贿他们就判周聪不及格，给周聪整的没招了，就找了李牧。

反正不知道李牧怎么做到的，那两个御史直接给了优，让周聪成了顺天府第一模范县令。

未来的一段时间，还经常拉着周聪喝酒，给他介绍御史台、六部的官员。

等第二年的时候，那两个御史又来了，在李家村逗留了三天三夜，说是扶着墙走得。

周聪连人都没见到他们就走了，等考核成绩出来的时候，周聪连任第一模范县令。

“东叔，摆三天的流水席。”

“再把大兴县所有的官吏、捕头、捕快们全都请过，哪怕是县衙收拾卫生的也请来。”

“一个也别落下，咱们李家村能有今日之成就，全仰仗县衙的支持。”

“好嘞，少爷，瞧好吧。”

李家村的村民们越也热情地欢呼起来，这份殊荣大明独一份！

将来不管去哪，腰杆子都会硬起来。

李牧把周聪迎进了里正府，亲手烧水泡茶。

周聪抿了一口茶，大为赞叹。

随后，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要搬走了？”

“嗯。”李牧点点头，“但还是大兴县的管辖范围，京西！”

“那就好，那就好。”周聪脸上的所有阴霾都没有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还以为你要搬出大兴县呢。”

“那怎么可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李牧笑了笑，“周叔叔，听说您儿子周振远在神机营任百户？”

“嗯，对。”

“我想把他调到我那去，想征求下你的意见。只是来我这里就不一定是百户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你能搞到调令，随意。镇远跟着你我还是很放心的。”

周聪顿了顿，“那现在李家村的买卖？”

“不搬走，我想洗白了。后面估计西山侯就接手了。”

“这样啊……”周聪抿抿嘴，“西山侯当年险些把咱爷俩的政绩给毁了，说说你真正的想法吧。老夫可不信，你会这么便宜他。”

“联合锦衣卫，搞一次雷霆行动，把李家村留下来的买卖全都打掉！”李牧抿了一口茶，“泛着现在这里是西山侯的，我要洗白，他不给我背锅谁背锅？”

“可以。这事儿我去办。”

周聪顿了顿，“既然是雷霆行动，证据就要做足，把东厂也拉下水。到时候他们分点钱，罪名就全落在齐世美身上了，他是驸马，不会丢官也不会下狱，充其量就是罚点钱。”

“谢周叔叔。”

“咱们两个也算是互惠互利，没必要道谢。”

“我来找你还有一事。”周聪缓缓开口，“一场大水，粮食减产七成，得想个办法了。”

“都帮你想好了。”李牧得意一笑，“搞基建，做蔬菜大棚。冬天不仅有绿菜吃，还能解决限制人口没工作的问题。另外，工部帮我在京西修缮村落呢，我迁徙过去之后，也需要很大批工人。只要大家都有钱赚，大兴县内的百姓也就不至于忍饥挨饿了。”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有什么要老夫办的？”

“帮我批一套公文，开采黑石的公文。”

“黑石？”周聪一愣，“那玩意儿不挣钱的。”

“您老就给小侄批，小侄保证两年之内，大兴县的税收翻一倍。”

“真的？”周聪有些不相信，但见李牧这么有底气，也就点头答应了。

“周叔叔，这个你拿着。”

李牧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周聪，“这是一块老玉，价值需要玉器行估值。”

“行。”周聪接过锦盒，“那老夫就告辞了。”

“周叔叔慢走！”

周聪回到了顺天府。

把锦盒递给师爷，“刚去古玩街淘到了一件宝贝，拿去李氏玉器行卖掉吧。”

师爷点点头，意味深沉。

我们家老爷就是大明官吏中的一股清流，从来不受贿。

但每次都能捡到大漏，像是古玩字画神马的，只要是我家老爷的，就值钱！

你看看这块玉佩，色泽不咋地，工艺很一般，质地也垃圾得很，但至少能卖十万两。

事实证明，师爷心里所想是对的，李氏玉器行的掌柜亲自接待了他。

详细地检查了一下玉佩，“嗯，做工一般了点儿，确是汉朝的老物件，十万两。”

说完，就让账房给师爷清算了银票，还给师爷十两银子作为打赏。

在师爷走了之后，掌柜去了后堂，抄起锤子把玉佩敲碎，残渣一股脑地扔进了垃圾桶。

找到了账目，在上面详细的记录：大兴县令周聪，玉佩一枚。

随即，在后堂找到一个暗格，把账本小心地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