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还要说出好多来自现代的主意和方法,难道还能日日找借口不成,还不如这次编个理由一劳永逸了:“我也不知道呢,在我摔倒醒来以后脑子里自然就有这些想法了,恍惚记得是一个白胡子爷爷跟我说的。这爷爷穿着藏青色破棉袄,黑色布鞋,头发和胡子都稀稀拉拉的,跟我说了好多话呢,我醒来都不记得了,但奇怪的是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会想起来他的话!甚至我连数都会算账都会记了呢!”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陈三郎抖着嘴唇问:“这...这个老人是不是左边眉尾有个红痣?”玉芝胡乱点头:“嗯嗯,好像是的。”心想爹爹这么说肯定是联想到认识的人身上了,说不定还能给她圆个谎呢。陈三郎眼眶泛红:“是...是大伯!”“大伯?”几个兄弟疑惑。
陈三郎缓缓道来:“大伯在我十来岁就过世了,他和大伯母无儿无女,所以对我们兄弟几个特别的好,特别是娘去世以后,大伯和大伯母帮着爹拉扯我们几个一阵子,可是他家自己日子也不好过,劳累了一辈子早早过世了,大伯母伤心过度,没几个月也撒了手跟着大伯一起去了。
大伯最疼我,说我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我最像他,曾想过继我去大房,爹有点不乐意,大伯也就没有勉强,没想到大伯还没到五十就去了...”说着擦了一把溢出的眼泪:“大伯读过几年书,可能看着我们芝芝可怜才教她算数记账的吧,原来大伯一直在看着我们!”
玉芝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位大爷爷的事情,而她随口一说正好说中了陈三郎的泪点。玉芝凑过去用小手给陈三郎擦了擦眼泪,坐在陈三郎旁边靠着他无声的安慰他。
陈三郎拍了拍玉芝的小脸,缓了缓情绪,又开口到:“这是芝芝的奇遇,谁也不许往外说,万一传出去了芝芝可能被当成鬼上身过的姑娘给烧死了。你们都听到没!”说罢挨个瞪了三个儿子一眼,看到他们一一认真的点了头才放心下来。
全家人沉默了一会,平缓一下心情。兆志想了一下大家说的话,开口总结:“那现在我们初步就定了两文三只来收老家贼,卖价四文吧。至于那个...椒盐,就靠娘和芝芝了,成本是粗盐,十文一斤,摊位费十文一天,第一日的成本估计二十文,第一日我们的老家贼就不用去收了,明日我和兆亮兆勇仔细多抓一些,先卖卖看看行情,再决定要不要在村里收如何?”
众人皆道这样稳妥,兆勇插话道:“那我们的老家贼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就叫烤老家贼吧!”一句话惊醒大家:“对呀,我们还没取名字呢!”大家都一起苦思冥想,终于兆志开口:“这老家贼又叫麻雀,裹了黄泥烤出来颜色金灿灿的,不如就叫它黄金雀吧!快过年了讨个口彩。”陈三郎李氏和弟弟妹妹们都一脸骄傲的看着兆志,纷纷开口夸这名字起的好。
匆匆商定第二日各自的行动,一家人就分开该做活的做活,该读书的读书。晚上早早休息,只等第二日的到来。
第二日天气愈发干冷,前几天下的雪厚厚的盖在大地上没有半点融化的痕迹,这种天气最适合罩麻雀了。三兄弟找刘孙氏要了一碗谷子就出发了,丝毫没有在意孙氏阴沉的脸色和喋喋不休咒骂他们的嘴。
李氏和玉芝则蹲在小东厢门口,用前阵子随手搭起来煎药的小土灶小火慢慢烘香晒干的秦椒,然后抖落一下采摘时没有清理干净的脏物全都收起来放在布袋里,母女俩一锅接一锅的烘,来来回回忙活的满头大汗。
陈三郎用枝条给三兄弟编了三个笸箩以后就拿起李氏最后那块银锭子去买盐,顺便把明日镇上市场的摊位定一下。
陈兆毅好奇的蹲在李氏母女身边看她们烘秦椒,不时问一句。范氏和陈玉荷靠在西厢门口也不停的瞥小东厢,看这母女俩瞎忙活什么呢。
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来。范氏忍不住想闹,又怕被上房的老爷子老太太听见挨骂。只能掐着嗓子骂陈兆毅:“死不着家的狗胚子!你娘少你吃少你穿了?天天凑在别人面前献什么殷勤!给老娘滚回来!”
陈兆毅一缩脖站起来慢悠悠的往西厢磨,刚到西厢门口就被范氏一把拽住扔进房,自己也跟着进去了。陈玉荷又瞪了两眼李氏母女也气哼哼的进了屋用力一摔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把门摔得震天响。孙氏闻声从上房探出头骂到:“死丫头你遭了瘟了?!拆房子呢?!门要是坏了让你一家子晚上冻个挺尸!”
西厢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没听到这话一般,孙氏骂骂咧咧的转头瞅了李氏和玉芝一眼,心疼那一碗谷子,又想开口骂几句又想到老爷子的话,张了张嘴到底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一摔门帘进了上房。
这些动静对李氏母女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烘一个装,没多久就烘完了全部的秦椒,也回进了小东厢。
阳光穿过枝桠照在这个不大的农家小院上,院墙上的雪越发的洁白干净,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鸡缩在阳光能照到的墙角取暖,显出了几分冬日的宁静。
这份宁静很快被陈三郎打破,他兴冲冲的快步走进小东厢,三步跨作两步靠近坐在炕上的母女,掏出了一斤粗盐和一个厚厚的木牌还有一串铜钱,兴奋的对李氏说:“今儿这银子足有八分重,我买了一斤盐花了十文,又去监市那里缴了十文钱明日的摊位费,这是明日我们的摊位!在乙排三位,是个靠前的好位子呢!这是剩下的六十个打钱,她娘你赶紧放起来吧!”
李氏和玉芝十分欢喜,忙给陈三郎倒了一杯一直在炕头温着的热水,又去炕柜放钱。陈三郎端着水一饮而尽,又帮着妻女去门口小灶上一点一点的烘粗盐,待盐变成微微泛黄的颜色就倒到装秦椒的袋子里和秦椒混合均匀,没多久一斤盐就烘好了。
陈三郎拿了一个蒜臼洗干净擦干,就一点点把按照两斤秦椒和一斤粗盐比例的混合物慢慢磨成粉末,放在早就洗干净的一个小腌菜坛子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