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文苑传》序说: “文皇帝解戎衣而开学校,饰贲帛而礼儒生。”贞观学校之盛可说是前所未有的。
唐太宗重视学校教育,是跟他求贤如渴的政治思想分不开的。他认为:“今所任用,必须以德行、学识为本。”人臣若无学识,就不能胜任职务。而要获得学识,学校教育当然是重要的途径。此外,由于“太宗以武功定海内,栉风沐雨,不暇于诗书”,所以天下一统后,深感读书博学的迫切性。
正是在唐太宗的重视下,学校教育制度逐渐完备化,确立了中央、州、县三级官学制。贞观元年,原来的国子学改名为“国子监”,号称三监之首,说明它的地位提高了。国子监作为全国最高学府,下属六种学校,即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等。学生名额分别为三百、五百、一千三百、五十、三十、三十等。前三种学校接纳三品、五品、七品以上的官僚子弟入学,后三种录取的则是八品以下的官吏和一般地主子弟。可见,国子监是官僚地主垄断的教育部门,也是封建国家培养人才的最集中的机构。另外,唐太宗即位初,在门下省置弘文馆;贞观十三年,在太子东宫设崇文馆。这两文馆兼教授生徒,专门收取皇亲国戚及宰相高级官僚的子弟。
至于地方学校,包括京都、都督府、州、县等所设立的,但主要是州学和县学两级。学生多数来自士庶地主,大概也有资格的限制。学习成绩优良者,可由地方官保送参加常举考试。经州考试合格后,送到中央参加常举考试,称为“乡贡”。“乡贡”合格者,可获得做官的候补资格。值得一提的是,唐太宗于贞观三年九月下令“诸州置医学”,设医药博士一人,从九品上,掌疗民疾,教授学生。这对于各地医学教育事业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
从学校内部体制来看,国子监置祭酒一员、司业二员,为最高学官,“掌邦国儒学训导之政令。”六种学校各有博士,助教多人,进行具体的教学活动。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学的“教法”基本上相同,主要是儒家经书的读与讲,故其教师大都是经师。课程除必修的《孝经》《论语》外,设有大经(《礼记》和《左传》)、中经(《毛诗》《周礼》和《仪礼》)、小经(《周易》《尚书》《公羊传》和《榖梁传》),统称为“九经”。
唐太宗为了鼓励儒生读经,从贞观五年以来,多次亲临国子监,参加“释奠”仪式与听讲经义,表示对学校教育的关怀。所谓“释奠”,就是每年仲春和仲秋,以太牢敬祭孔子,礼典极其隆重。例如,贞观十四年春二月,唐太宗到国子监观看“释奠”,请国子祭酒孔颖达讲解《孝经》。孔颖达讲完后,特地敬献《释奠颂》。唐太宗手诏褒美之,同时以绢帛赏赐祭酒以下诸学官以及高材生。
为了培养“贞观之治”的众多人才,唐太宗对学校制度作了某些改革。
首先,十分重视各类教师的选拔。史称,唐太宗“大征天下名儒为学官。”这是适应天下一统而采取面向全国的招聘教师的措施,对于提高师资质量起了重要作用。例如,著名经学大师孔颖达,贞观六年召为国子司业,贞观十二年拜国子祭酒,前后在国子监掌教长达十多年。“专精儒业”的经学家马嘉运,贞观十一年征为太学博士,贞观十九年迁国子博士。名儒王恭,原在乡间教授弟子,声名远扬,贞观初被任为太学博士。经学家司马才章,少传父业,博涉五经,由房玄龄推荐为国子助教。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其次,强调统一教材的选编与试用。如前所述,唐太宗针对师说多门、章句繁杂的弊病,不仅颁行了《五经定本》,而且命令孔颖达等编撰《五经正义》,作为国子监试用教材,令学者习之。这样,生徒们学有依据,不致于因文义解释歧异而无所适从。当然,这种“统一”必定“统死”,诵习经书,全依本本,头脑也就被禁锢了。
第三,在地主阶级内部尽量扩大招生名额。唐初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学校招生都是有资格限制的。但是,由于唐太宗广开学校,相当多的庶族地主子弟也获得学习的机会。京城长安增筑宿舍,生徒数千,国子监成为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学府。甚至对担任警卫的屯营飞骑,也请博士授以经业。为了在地方上奖励读书,贞观六年七月,唐太宗“诏天下行乡饮酒”,也就是天下劝学行礼的意思。
第四,积极接收异族异国的留学生。由于唐太宗奉行“中国既安,四夷自服”的方针,京城长安成为各族各国文化交流的中心。国内边远地区的民族如高吕、吐蕃等酋长不胜内向,派其子弟学习高度繁荣的汉族文化。国外如新罗、百济、高丽、日本等同统治者也仰慕“贞观之治”,纷纷派遣子弟入唐留学。
总而言之,贞观时期,出现了学风大兴的盛况: “四方秀艾,挟策负素,坌集京师,文治熠然勃兴。”唐代杜佑作了这样简明的总结: “贞观五年,太宗数幸国学,遂增筑学舍千二百问。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二百六十员。其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无何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之内八千余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中唐杰出的大诗人刘禹锡也对唐太宗的“养才之道”赞叹不已,希望“贞观之风,粲然可复。”这些评论都是对贞观学校之盛的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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