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和你去春游

工程建设开始后，康凡就准备依次到各个工地视察了。这是宁武府发展的最关键一年，所有人都得全力以赴。因此，这次出行，时间绝对短不了。康凡从骑兵团中抽调了12名原蓝妖队员做为自己的警卫，其余的那些原蓝妖队员将留下负责县城防务、治安，组建内卫部队、训练和管理驻军以及情报方面工作。梅香也借着这个机会从县城医院抽调得力人员组建了医疗服务队，准备跟随康凡到各个工地义务巡诊。现在的县城医院人手已很充足，做起工作来已不象原来那样捉襟见肘了。

康凡和警卫队都是骑马，只带了3辆装载后勤物资的新式马车。可医疗服务队的马车数量就多了，4匹马的就有5辆，2匹马的更多，大部分车上装载的是医疗器械和药品，其余的都被用来载人和装载后勤保障物资。队伍浩浩****而行，康凡他们去哪里，梅香她们的医疗服务队就到哪里。这样一来，梅香的那辆专用马车就成了康凡最向往之处，因为车上总会有可口的食物、喷香的热茶、干净舒适的睡塌和温软馨香的梅香在等着他。

钟汉强和学生们、贺家兄弟、多诺万、俞好等也都在忙着各自工作。多诺万最忙，他得对宁武府辖区计划建设中的所有工业工程负责，包括在此之前由他委托给多家美国公司共同修建的连接京城与太原城的铁路和电报、电话线路以及其它相关配套工程的建设工作，而且还是学生们与各个欧美承包商之间的联系人、工程指导、翻译、外科医生甚至还得继续充当神父，驾着自己的马车几乎跑遍了宁武府辖区各处以及省内南北各地，棕色的胡须长得老长老长。康凡在偏关县城附近一个正在建设中的硫磺矿场见到他时，根本就没认出他来。因为现在宁武府各处象他这样碧眼金发黄须的洋人太多了，而多诺万从前都是将自己的胡须修饰成很利索的人字形，特征鲜明，现在却长成了这个泛滥样子，足见他有多忙了。

这次的工业工程建设是采取各个项目同时施工、统一协调的方法运作的，因每个项目都进行了严格的规模限制，施工时间被设定在6到10个月之间，也就是说今年过年前要全部竣工投产。首先光是工程的招标工作就够多诺万与学生们喝一壶的了，而之后的选址、测绘、确定方案、可行性论证、技术服务、工程运作、设备安装、后勤供应、人员管理、资金结算等等的各项工作，更是繁重。好在工程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两年的时间，又有钟汉强、贺家兄弟和学生们的参与，尤其是这些意气风发的学生们，发挥出了令人惊叹的智慧与干劲，为多诺万分担了极大的工作量。

把你这个正值壮年的神父都忙成老不死的圣诞老人了。康凡笑道。

多诺万兴奋地喘着气，笑容满面，这就叫工作，工作就应该这样！

康凡和他郑重地握了手，拉着他一起到梅香的马车里喝茶。多诺万知道梅香爱干净，所以在上车之前还不忘仔仔细细地拍掉身上的尘土，把长筒马靴脱在外面。康凡在给他准备热茶的时候，多诺万就在车上酣睡过去。康凡没忍心叫醒他，便和警卫们喝开了。几个不喝茶的警卫到远处的山林中打了些野味回来，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多诺万闻到了，从马车上跳下来，扯了一块烤熟的肉大嚼。

康凡把一杯加了糖和牛奶的热气腾腾的红茶递给他。多诺万连话都顾不上说，接过去不停地吸溜着，嘴角有烤肉的油淌下来。

神父可得注重自己的形象哦！康凡笑道。

多诺万瞪了康凡一眼，咽下一口肉之后说道：我没时间跟你斗嘴，下午还要去一个石灰石矿场呢。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烦我！

康凡讨了个没趣，挠了挠头，重又坐回原地，喝茶。

多诺万吃饱喝足后，从后拍了拍康凡的肩膀，康大人，你调的红茶很有味道，比我那个西班牙老婆强多了。

康凡微笑了，但没回头。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多诺万特有的催马声。

梅香带着医疗队已经在给患病的中外劳务人员进行处置，那些抗生素和中、西药品令这些人倍感新奇，而这些白衣白帽的男女医护人员们周道的服务和高超的专业技术更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据钟汉强统计，此次来宁武府工作的洋人足有一千人，加上雇佣的当地和外地的工人，直接参与工程建设的人员不下三万人，也就是说相当于宁武府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这个群体除了海量的日常生活需求外，对医疗方面的期望值很高，而梅香组织的这一义务巡诊的举措让县城医院的知名度大为提高，更是为宁武府生产的那些新颖、高效的药品做了很好的宣传。药厂发展壮大的黄金时期已经到来，那些比黄金都珍贵的特效抗生素类药即将为宁武府带来巨额利润！再者，新一期的工业发展计划完成后，一些先进的医疗器械也将要陆续生产出来，两项相加就将使当代人幸运地享受到一百多年后的医疗科技！而随着齐全的工业体系的建成，康凡那个想尽快拥有各种金属和非金属材料、化工产品，机械、电气、光学等器材和设备的梦想终将陆续变为现实，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你自己在这儿偷笑什么呢？梅香跑过来，边说边抢过康凡手里的茶杯，咕嘟咕嘟地猛喝几口，有什么高兴的事想对我说么？

康凡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那种幸福的笑容，仰脸深情地看着梅香。

梅香闭眼仰头，轻拍自己的胸口，就是受不了你这种眼神！

怎么了？康凡笑问。

梅香俯身趴在康凡的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一看到你这种眼神我就腿软。

康凡笑道：象母耗子见着公猫了是吧？

梅香咯地一声笑出声来，你真恶心，这么美好的事让你这么糟践！

康凡将一只烤得焦黄焦黄的鹌鹑递给梅香，吃了这个腿就会硬起来。

你硬吧，我还是软点好。我车上还有牛奶和蛋糕呢。梅香说道。

围在四周的警卫们突然间哄堂大笑！康凡也笑得前仰后合。梅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蹦起来红着脸四处追打那些哄笑的警卫们。远处工地上的那些医护人员们被这边的笑闹所吸引，纷纷扔下手里的工作跑过来，见到火堆上流油的野味和香气浓郁的热茶后，一哄而上，将这些东西尽数抢夺一空。

正在此时，偏关知县得知知府大人来本地视察的消息后，组织县衙人员前来拜见，顺便带来好多吃食，就在工地上埋锅造饭，款待众人。康凡甚喜，本来准备再和警卫们去打猎呢，这下用不着了。

各县知县在得到康凡的命令后都已紧锣密鼓地开始张罗本县各项有关事务。对于这个穷惯了的山区来讲，康凡为他们描绘的宏伟蓝图就象一针强心剂，激发了他们奋发图强的信心，加上忌惮康凡的威名，工作那是相当的卖力。一方面，坐落在各县境内的企业能够为当地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改善民生的政绩，为什么不尽心尽力地去做好呢？而且偏关、五寨、神池3个县和省内其他地区的企业一样均为采矿、建材、手工业等低端产业，相对容易经营。这些企业生产的各类原料将供应给集中在宁武县境内的制造业企业。而在宁武县境内要建立一个冶金联合企业、一个化工联合企业、一个机械联合企业和一个电气/光学设备联合企业，其他诸如造纸、皮革、纺织、服装、鞋帽、文具、日用品、食品加工等轻工业企业也要进行扩建改造或是新建，但规模相对较小。之所以没有建立专门的军工企业，是遵照康凡的意思：在各个民用企业中开设军工分部，将军事工业隐藏在民用工业中，既可掩人耳目又可有效利用现有资源，做到军民通用、共同发展。

宁武县境内的工业企业是学生们展示风采的主要舞台，也是构成未来宁武府制造业的核心。而马坊乡工业园区内的企业将并入这些新建立的企业中去，只保留那些生活设施和那个科研中心，并加以完善，以利继续开展科研事业。科研中心组装出来的那些先进的工业设备将提供给宁武县境内的各个工业企业使用，并与部分进口的工业设备共同发挥作用。学生们的目标是准备用最短的时间自行研制和生产出符合要求的各类工业设备，逐步替换掉那些进口设备，实现自主更新。相对来说，宁武府其他各县和省内各个地区建立的低端产业在重要性上就差一个档次了，首先是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其次是快不快的问题，然后才是好不好的问题，所以都是直接使用进口的现成技术和设备，建设工期相对较短，投产速度也更快。先期建成的那批建材企业由于本地区各个工地对水泥、玻璃、砖石等的大量需求，目前都已进入繁忙的生产期，无论生产规模还是经营效益都在迅猛攀升，各县均已开始尝到甜头。

与偏关县不同的是，宁武、神池和五寨3县的农业基础较好，尤其是神池地区，其耕地总面积比其他3个县的总和还要多，是种植业最集中的地区。而宁武和五寨地区牧场和林业资源丰富，又是畜牧业、养殖业、林业等集中的地区。在各个官办农场的示范和带动下，上述地区的民营农业发展势头良好。因此，在神池和五寨地区的建设重点就放在农田水利、粮库、农副产品加工等农业基础设施方面。康凡他们一行来到神池县后，与贺水长相遇了。

贺水长专管宁武府农业建设，本来一直有钟汉强帮忙，颇觉得力，但开春后钟汉强就忙工业建设方面的事情去了，就剩了自己。虽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但经过去年的试行后，各项措施已然成熟，实施起来是忙而有序。贺水长、钟汉强两人从去年开始就对辖区内宜农荒地和废弃土地采取鼓励新垦的政策以及从私人手里购买土地等方式使各个官办农场获得了大量耕地，这些耕地又以公开招标的形式承包给各县没有私有土地的农户进行经营，只象征性地收取极低的使用费，并以稳定的优惠价格收购农产品，一下子就将各县长期为当地那些地主们服务的佃户、长工们等务农人口都吸引了过来。同时，由于各个官办农场的农田水利设施建设得科学而完善，并为农户免费提供培育出的小麦、玉米、棉花、胡麻、甜菜、各类蔬菜等新型的农作物种子，有专业的技术管理人员负责指导，以极低的价格提供新型化肥和农药等等，使得各个官办农场的农户得到了极大实惠。而当地一些大地主们手中空握大量土地却因雇佣不到足够的劳工而被迫闲置，最终只能出售。这样，大量的私有土地被官府收购而变为官办农场，而官办农场规模的扩大又可安置更多的农户。到今年，宁武府官办农场的耕地总面积已超过私有土地总面积，而官办农场的农产品产量更是数倍于私有土地。

梅香不解，问道：照这样发展，本地不是很快就没有地主了？那贺大哥家的土地是不是也卖给官府了？

贺水长摇头微笑，眼望康凡。

康凡接过话题说道：我来告诉你吧梅香，贺大哥家的土地是第一个官办农场，包括咱们的汾河营地在内。

梅香讶然。

贺水长说道：康弟所做俱是为国为民之事，未贪一己之私。贺家理当捐出自家土地为本地贡献绵薄之力。梅香小妹不必惊讶。

梅香竖起大拇指赞道：贺大哥到底是一方名士。

康凡继续说道：至于别的地主，第一呢，可以和官府合作，把自己不想出售的土地出租给官府，坐享收益；第二呢，可从外地雇佣足够的劳力为自己服务。因为目前的官办农场只会把土地经营权授予本地农户，外地人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再说了，本地不可能为所有本地农户或外地务农人员提供足够的耕种土地，依然会剩余大量劳力。而我们还在同时发展养殖业、畜牧业、林业等等，正需要他们。并且，待我们的工业发展起来后，各行各业都会跟着得到发展，就业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皆大欢喜。梅香笑道。

畜牧业、养殖业、林业等也同样得到官府优惠政策的支持和有力的行政干预，发展得要比种植业快捷，已形成不小的规模，预计今年还将有很大程度的增长。在能够出产大量肉、奶、蛋、水果等副食的基础上，同时也为本地工业提供了大量原料，例如毛、皮、木材等物。而位于宁武府辖区外的几个重要矿点和军马养殖场由于有胡聘之亲自插手操作，进展也很顺利，按计划完成没有问题。因此，在结束了这次被梅香高兴的称之为春游的活动后，康凡就该回去治理、整顿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