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们国人有很多观念其实很可笑。

也很可悲。

比如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记得那时候我跟胖子一起上小学，当时我俩其实都是好孩子，没有发育起来，个子都不高，总要被一个大个子的学生欺负。

那大个子的学生放学就堵我们，管我们要零花钱。

只要一不顺他的心意就会挨打。

一开始我们还去告诉老师。

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东北老娘们儿，白胖白胖的，却是个势利眼儿。

对学习好的学生，那叫一个疼啊。

对家境好的学生，也是另眼相看。

可是我跟胖子这两小只，其实都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那伙的，家里也不算好，学习嘛，我俩在班级算是中等靠后的那种。

所以这个东北老娘们儿根本不想替我们出头。

反而责怪我们说道：“你不去惹他，他会来惹你？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跟胖子当时也是小，也是老实。

要搁现在，就冲着神特么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早就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了，看看响不响。

后来我跟胖子两个被这大个子欺负得苦了，告老师也没有用，也没办法告家长，两个人就商量不如反抗一把。

我俩都在书包里放了一块砖。

等碰到那大个子再欺负我们。

我们就拿装了砖头的书包一顿砸他，那大个子被我们两个砸得哗哗大哭。

我们却还没停手，一直砸到他叫爸爸求饶，我们才放开他。

想不到这个怂货竟然去告诉老师了。

结果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这个东北老娘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她也用一句俗话把他给打发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以后那小子见到我跟胖子都得绕着走。

而我跟胖子在那一次之后也打出来了自信，当然也打出来了革命友谊了，一直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我们两个全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

想不到现在来到医院，我又感觉到了这种神逻辑的目光。

我伸手去掰那女人的手，那女人却抓得更紧了。

她虚弱无比地说道：“救救孩子。”

我的手停了下来，对她说道：“你孩子我们已经救下来了。”

她这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帮我。”

帮她？

帮她什么啊？

我有点搞不明白，她似乎还有话要跟我说，也紧紧抓住我不放，我就只好一直随着推车来到了住院病房。

这个叫胡小云的女人让其他人都离开病房，只留下我一个。

我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不过她看还算清醒，应该不会做什么太吓人的事情吧。

所以我也就留了下来。

胡小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我才会救你帮我。”

我有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呢？”

“你救了我，而且救了我的孩子，你当然是好人。”

“那我有本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就是能看出来，”胡小云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确切说，你应该是江湖中人吧。”

“你知道江湖？”

这让我十分意外。

知道江湖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科技发达的年代，我们江湖人也好，术界的人更是，全都隐藏着，很少会出来露面。

像我们这么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怪的估计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是的，其实我也算是江湖人，只不过实力很弱。我能感觉到你的强大，所以你才是最能帮我的那个人。”

“好吧，”我一看这胡小云既然是个江湖中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求到我这儿，也算没有求错人，“说出你的故事。”

“谢了，”胡小云见我答应了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起来，“我叫胡小云，其实是三姑六婆里的药婆。”

“药婆？还有这样的职业啊？”

“是的，三姑六婆，三姑就是尼姑，道姑，卦姑，而六婆，是指牙婆，媒婆，虔婆，稳婆，药婆，师婆。”

“牙婆，其实就是做人口中介的，现在的人贩子还有职业中介，都是牙婆的变种。”

“媒婆，就是保媒拉线的，这个到现在都没变过。”

“虔婆，又叫老鸨子，这一行现在也有，而且也不少。”

我心想那个玄武会所的老板阿莲，会不会也是江湖人呢？归入虔婆一行？

“稳婆，又叫产婆，接生婆，其实就是给别人接生的，现在大家都在医院生，这个职业也就消亡了吧。”

“师婆，就是巫婆，魔都这边又叫三姑娘，也有叫七姑娘的，都是求神问鬼的活计，现在有也有，不敢在明面上存在。”

“至于我们这一行，药婆，其实也叫蛊婆，蛊药婆，用蛊来给别人治病的一类人，当然更多时候，我们还是用药给别人治病的。”

“因为用蛊，实在危害太大一些。”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惊讶这个胡小云，她实在是太能说了，不过也看得出来她的知识储备可是比我丰富得多啊。

我虽然跟老道学了不少江湖知识，可是真正入到江湖之中，却发现自己所学的还是太少了。

听胡小云这一说，我才明白这江湖之大。

可并不止我之前知道的五花八门，蜂麻燕雀，还有三姑六婆。

我估计就算加上三姑六婆，其实这也只是我接触到的江湖的一个小部分罢了，我就仿佛是一个门缝里看月亮的孩子一般，只能看到一丝月光，完全看不到江湖的全貌。

“我这一次求你帮我，是想让你帮我对付一个很厉害的对头，我想在这魔都，只有你帮得上我，只有你们才能对付那个对头吧。”

我苦笑两下：“你把我们捧得再高也没有用，哪怕我们能对付你的那个对头，我们也未必会出手，哪怕我自己答应下来了，可是别人呢？”

“我知道，江湖无侠义，从不白帮忙，我会支付报酬的，而是报酬绝对让你满意。”